祁年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见她笑得开心,眼里也跟着带上了笑意。
他也没有擦掉鼻子上挂着的面糊糊,任凭那一坨面在鼻尖上风干,看起来滑稽又可爱。
江宁宁每次见了都要笑个不停。
见她脸上的笑意纯粹,祁年更是不愿意将那面糊糊了擦下去了。
只要能让江宁宁高兴,祁年觉得自己做什么都行。
他到最后还是没有学会怎么和面,杨玉清看不下去了,觉得他糟蹋粮食:“赶紧走赶紧走,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祁年看了一眼面目全非的面盆,脸上有些羞愧:“抱歉。”
江宁宁笑眯眯地说:“没关系,人都有不擅长的!”
杨玉清看了他们两个一眼,随后乐着说:“行了,你们两个赶紧回去睡觉,明天不是还要出门?”
江宁宁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摆钟,时针已经指到了十一点半,在这个年代已经是很晚的时间了。
她顿时回过神来:“干妈,你也赶紧去睡觉吧,珍珠明天早上再弄也来得及。”
杨玉清确实是有点困了,她低头看了一眼盆子里剩下的面,其实也没多少,只有半个拳头那么大了。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把这点弄完吧。”
江宁宁一琢磨,也是,弄完之后装进冰箱里,省着明天再起个大早了。
于是撸起袖子,继续去搓那些小圆圆。
江宁宁现在无比怀念后世的那些机器,做什么都很方便,不像现在,全靠手工,还挺费人的。
又团了十来分钟,才终于把这一团面给弄干净,江宁宁伸了个懒腰,刚觉得腰背有些酸痛,那一边的祁年就洗好了手,擦干水分之后过来帮她揉了揉肩。
江宁宁心里一暖,眼角眉梢都泛着笑意。
杨玉清目光在他们两个中间来回扫视,随后也跟着微微勾了勾唇。
嗯,不错,这臭小子还是挺上道的。
处理好了珍珠之后,他们又说了几句话,随后才回家。
杨玉清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祁年,语焉不详:“注意分寸。”
祁年动作顿了顿,随后耳根微微泛红,郑重地点了点头。
江宁宁也被这一句话闹了个大红脸。
注意分寸?什么分寸?难道他们两个还能干点什么吗?
咳……
想到这里,江宁宁脸都烧红了。
好像也不是不行……毕竟他们两个已经是成年人了。
不对!
江宁宁!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看她反应如此剧烈,杨玉清眼里的笑意更深。
但她知道小年轻脸皮薄,所以当时也没有继续调侃,而是直接走了。
这个时间点,江宁宁早就让顾思思和刘萌萌去睡了,所以此时此刻屋子里就只剩下她和祁年了。
祁年目光沉沉地盯着她,很有侵略性。
鼻尖挂着的面糊糊中和了这极具侵略的感觉,使得他平白地添了一丝柔和。
月光洒下来,江宁宁能听到自己的心脏正在剧烈地跳动。
她猛地低下头:“很,很晚了,我们该去睡觉了。”
祁年声音有些沙哑:“好,那你睡吧,我先回去了。”
江宁宁点了点头,心里稍稍有些失落。
可这失落还没有凝聚出来,江宁宁就感觉自己落入一个炙热的怀抱中,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心跳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剧烈。
祁年轻声地说:“梦里见。”
江宁宁轻轻的笑了笑:“好。”
两个人抱了一会,摆钟摇晃着到了十二点,江宁宁这才如梦初醒:“快去睡觉!”
祁年嗯了一声:“明天我来找你。”
“好。”
说完,他就回去了,似乎有些舍不得江宁宁,出了门之后,还一步三回头。
江宁宁就一直在窗户前面看他,等见不到他的身影时,才关了灯睡觉。
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上起来,江宁宁将骨灰盒放进了箱子里,小心翼翼地带走。
他们中途去打了个石碑,本来前面的单子还有不少,江宁宁愣是用钱弄了个加急。
她准备把爸妈合葬在一起,所以墓碑也是在一起立的。
是她自己亲手刻上去的。
江宁宁庆幸自己前世闲暇之余学过书法,要不然那字迹留在碑上多丑啊。
刻上了父母二人的名字,江宁宁顿了顿,在旁边写了句短短的话:希望爸妈翱翔世界,周游太宇。
随后才让人把石碑也一起抬到了车上。
江宁宁原本想让这些人跟着一起去的,祁年却拒绝了,说一个石碑,他是抬得动的。
江宁宁倒不觉得他会口出狂言,所以也没让这些人跟着。
毕竟……江宁宁也是有点害怕的,江铁生那一家子十分疯魔,若是找到了机会,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说不准他们到时候真的会买通这些人,前来探查她父母骨灰埋在哪了。
这种事情,江宁宁觉得一次就够了。
又买了很多纸钱,甚至还有纸糊的小房子。
到了地方之后,江宁宁情绪明显低落起来了,祁年和她一起挖着坑,忙活了很久,才终于弄出来。
江宁宁亲手把骨灰盒放了进去,又将土一点一点填上。
随后,祁年把石碑搬下来,两个人又将石碑固定好,这才算是完事。
江宁宁看了一眼石碑,上面的父母笑得很开心,江宁宁也学着他们笑的弧度弯了弯唇,眼泪却大颗大颗地滚落。
她说:“爸,妈,我给你们介绍一下站在我身边的人,他叫祁年,是我男朋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未来也会是我老公,他对我很好……”
江宁宁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祁年在一旁轻轻皱着眉头,用纸巾帮她擦眼泪。
江宁宁说的嗓子都哑了,这才站起身来,在地上画了个圈,然后将自己买的纸钱都烧进去。
江宁宁说:“我会很幸福的,希望你们也会幸福,不要担心我了,有很多人爱我。”
说完这话,树上的落叶飘了下来,刚好落在江宁宁头顶上,像是她的父母用风轻轻地安慰她。
江宁宁一下就哭了出来。
祁年将她抱在怀里,像哄小孩子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