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哭了,祁年一时间有些慌神,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用手指擦去了她眼角的泪。
那泪水坠在地上,让他呼吸困难。
“怎么哭了?”他问。
江宁宁擦了擦眼泪,笑着说:“没事,就是太高兴了,所以哭了。”
她很缺爱,所以前世受了那么多委屈,依旧被不愿意放弃江铁生,不愿意放弃陈勋。
可直到今生,江宁宁才终于尝到了什么是被爱的滋味。
是像祁年这样,事事在意,不说空话。
是他答应自己的每一件事,都会尽全力地做到。
江宁宁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自己的眼角的珠泪,转移话题似的问道:“那陈锁呢?你是怎么办到的?”
祁年眸光微微低敛了些,没有说具体的过程,只说:“用了一些不光彩的手段。”
江宁宁更想哭了。
祁年是多正直的一个人啊?
前世江宁宁不是不知道。
可现在,这人为了追回自己父母的遗产,竟然会动用不光彩的手段。
她的心剧烈地跳动,叫嚣着心动。
见她哭,祁年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思索了一下,将人抱在了怀里,学着杨玉清哄祁阳阳那样,轻轻地拍着江宁宁的背。
而后温声说:“不哭,不哭。”
哭得他心疼。
江宁宁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裹着草木香的阳光味,肆无忌惮地哭了一场。
祁年全程没有不耐烦,就那样轻轻地哄着,直到江宁宁的哭声渐渐停歇。
江宁宁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眼睛都哭肿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抱歉,我没控制住自己,你衣服被我哭湿了。”
祁年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肩膀湿了一大片,相比身体的不舒服,祁年最先想到的是江宁宁,哭出了这么多的眼泪,比他想的还要难过。
他早就猜到江宁宁会回到这里来,所以早早地将暖壶里装满了新鲜的水。
甚至还贴心地用盆装了白开水。
他拿过江宁宁的杯子,兑出一杯温热的水,递给了江宁宁:“喝点水吧。”
江宁宁确实哭得嗓子干,抱着陶瓷杯子,一口一口地喝水。
祁年见状,心里好受了些。
小姑娘哭起来实在是太可怜了,眼泪一颗一颗地滚落不说,眼睛也肿了,整个人像一个委屈的小兔子似的。
江宁宁觉得自己哭了一通也挺丢人,尤其是在喜欢的人面前。
她擦干净眼泪,红着眼睛看祁年,在这一瞬间,江宁宁特别想和祁年谈恋爱。
但是想了想,又停住了。
她马上就要上大学了,到时候,肯定和祁年分隔两地,日日相思不说,现在的通讯又不像以后那么便利。
到时候不得想死对方啊?
再者说了,祁年的白月光在江宁宁心里,永远是一根刺。
况且,他们门不当户不对的,祁年家里人能同意么?
这么想着,江宁宁还是消了心思。
但这么一直尴尬着也不是个事,江宁宁抬头,刚准备和祁年说什么,一道熟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祁年哥,你在里面吗?”那声音阳光烂漫,正是祁年的小师妹——陈苑书。
江宁宁有些诧异的挑眉,上一次闹得那么难看,这人倒是无所谓。
看来对祁年还挺认真的。
祁年眉头一皱,原本不想搭理陈苑书,可那位是个脸皮厚的,没听见人说话,就直接走了进来。
见到江宁宁的时候,她眼里迅速掠过了一丝冷意,随后像没事人一样,眨巴着眼睛单纯的看祁年:“祁年哥,我刚刚叫你,你怎么不理我啊?”
祁年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带着些冷意地说:“为什么随便进别人家?”
陈苑书脸色难看了一瞬,随后乖巧地说:“抱歉,我没想这么多,就是,我姐姐回来了,我爸妈让我叫你过去吃饭。”
江宁宁听到这话,微微皱了皱眉。
姐姐?
陈苑书的姐姐?
她从来没听说过这号人物,但是见到提起这人时,陈苑书眼里暗藏不住的得意,江宁宁心里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而那边,陈苑书有些委屈地说:“我去宅子里找你没找到,就琢磨着你应该在这里,所以就来了。”
她说完,又抬头:“我姐姐回来,我很高兴,所以一时没有注意这个,再说了,我之前来你家,不是也不用敲门吗?”
祁年皱眉,陈苑书又说:“好啦,这件事是我错了,快到吃饭的时候了,你跟我一起去吃饭吧?”
“你都多久没见我姐姐了,你不想她么?”陈苑书近乎撒娇似的开口说:“我姐姐可是想你了,回来之后一直和我念叨呢。”
听完这话,江宁宁能明显的感受到祁年变得复杂的神色,心里顿时咯噔了一声。
她想起了楚弋阳给她说的话,祁年生气的时候,陈苑书一哄就好。
她原本以为陈苑书就是祁年的白月光的,但是后来见到的时候,发现祁年对陈苑书不冷不热,所以这念头就消失了。
可现在……
他一听到陈苑书的姐姐回来了,情绪变化得那么快……
所以,祁年真正的白月光是陈苑书的姐姐么?
似乎察觉到了江宁宁的心不在焉,和祁年说这话的陈苑书瞬间投过来一个挑衅的眼神。
好像在嘲笑江宁宁的自不量力。
江宁宁眉头一皱,登时就不大高兴了。
陈苑书继续开口说:“走么?”
祁年回头看了一眼江宁宁,江宁宁见状,强行挤出一个笑容来:“你去吧。”
祁年皱眉,没有说话。
江宁宁心里空落落的,想着,祁年去了也好,她好有时间看母亲留下来的日记,好好找找里面有没有什么线索。
正当这么想着的时候,祁年开口说:“不去。”
江宁宁愣住了,猛地抬起了头。
陈苑书有些不敢相信地问:“为……为什么啊?我姐姐很想见你的。”
祁年说:“今天不去,明天再说,我今天还有别的事。”
“可明天工作很多啊。”
“那就后天。”祁年毫不在意地说:“反正早晚都有时间的,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