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月尘看着手里断成两截的眉笔,不由皱起了眉。
眉笔芯直接整根折掉,断成两截,已经装不回去了。
可她的画还没有画完,还差最后的收尾工作。
阮月尘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没有作画工具,就只能用手指。
对,她还有手指。
阮月尘并没有思考太久,用手指攥起仅剩的半截眉笔芯,再一次画了起来。
原本她想画华丽的汉服,可眉笔断了,落笔做不到精准,一些刺绣处不好处理,加上这点眉芯不够用,她只好改成了简单的罗裙。
一个小时后,比赛结束。
选手们开始一一展示自己的画。
艾丽莎的宫廷画获得了全场的一致好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够展现出一副色彩绚丽,大气磅礴的欧洲宫廷画,可见她的画功功底是十分深厚的。
艾丽莎也是目前为止的最高分。
另外一个叫人印象深刻的就是那位没抽中作画工具的女孩尤拉。
尤拉用手掌和手指,在只有一种颜料的情况下,作出了漫山遍野的红花图。
有的评委认为细节处理的很粗糙,也有人说能在没有作画工具的情况下画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整体上来说是一副赏心悦目的风景画,最后也得到不错的分数。
给分最苛刻的评委就是薄御时,总分100分,他最多给到70分。
甚至有几人在他这里直接不及格,给出的理由也很扎心,只有一个字,丑。
阮月尘怀疑他根本不懂画,全凭自己的喜好,他喜欢就多给点,他不喜欢就不及格。
轮到阮月尘的时候,她稍微有点紧张,因为刚才画到最后,出了点小意外。
她一边展示自己的画,一边说,“各位评委们好,我画的是一副国风女子图,汉服是我很喜欢的一种服饰,我创作的初衷其实很简单,就是想让更多人看到汉服之美,古典之美,从而了解,喜欢上华国的传统文化。”
听到她的话,评委席上的吴原中心情变得激动起来,作为华人,他很能感同身受。
与此同时,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她的画上,虽然有的人不能感同身受,但照样能够欣赏这样一副别具心裁的画。
画中是一位古代女子,身穿罗群,手捧莲花灯,娇丽绝伦,顾盼之间,风姿绰约。
没有上色就已经这么美了,要是上完色,那肯定是另一种境界了。
很快就有人注意到画上的红色,“桑尼小姐,你只有一支黑色眉笔,是哪来的红色颜料?”
这话一出,现场开始窃窃私语,有人说她作弊。
颜料都是随机抽取的,很多人除了黑色笔,没有任何的颜料可以上色。
听见质疑声,阮月尘不好意思的伸出自己的手指,“刚才画画的时候,不小心磨破了手指,血沾到了画纸上,所以我干脆添了一柄莲花灯,画成了红色。”
话落,现场想起一片唏嘘声。
薄御时则深深的拧起了眉,眼睛死死盯着她的手指,心脏处突然被揪了一下。
为了一幅画,她还真是拼命。
到了打分的环节,每个评委都给出了高分,单看这副女子国风图,既飘逸又柔美,更别提整幅画中的一抹红了,简直有画龙点睛之笔。
薄御时直接给出了100分。
几个评委都震惊了,有人调侃:“看来薄先生很喜欢这幅画啊。”
薄御时依旧惜字如金:“好看。”
阮月尘暗暗捏了把汗,她可不认为薄御时是真喜欢,她觉得薄御时这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助她一臂之力。
要是让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一顶走后门的帽子盖到她头上,她可承受不起。
谁知道,麻烦很快就来了。
不出意外,阮月尘获得一致高分,进入了决赛。
但因为这场比赛是全程直播的,有人认出了阮月尘和薄御时,尽管不知道他们曾经是夫妻,却知道两人是旧相识。
刚一出比赛场,阮月尘就被人拦住了。
“桑尼,听说你跟薄先生是老朋友,还是大学的校友,是吗?”
阮月尘抬起头,说话的人是被淘汰的黛米,比赛之前还跟她打过招呼。
阮月尘并没有跟她解释的打算,“不好意思,这是我的私事,无可奉告。”
阮月尘朝沈越说道:“我们走。”
谁知黛米直接挡在前面,拦住了她的去路,眼底满是嫉妒和不甘,“桑尼,你要去举发你,说你和评委串通,徇私舞弊。”
阮月尘拧眉,眼底出现了一丝不耐烦。
这时,沈越挡在阮月尘前面,直接伸手将黛米推开,“走开,别挡着我们的道。”
见状,黛米气得咬牙切齿。
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冲周围的人大声喊道:“大家快来看啊,这位桑尼小姐跟评委是认识的,两人私底下关系不一般,她晋级是因为有关系,贿赂了评委。”
黛米这瞎话张嘴就来。
沈越这暴脾气彻底被她这句话激怒了,挥起拳头就要打人。
黛米吓得大声尖叫,“天哪,他被我说中,恼羞成怒要打人了!”
“你是不是找死?再胡说八道,我就对你不客气了。”沈越没忍住脾气。
阮月尘及时拦住了沈越,“别冲动。”
她按住沈越的手,转身朝黛米说道:“我有没有晋级,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你吧?你没有得到评委的认可,被淘汰了,你应该好好检讨一下,是你自己的原因。”
黛米不服道:“就是评委的原因,他给我打了最低分。”
就因为薄御时给她打了最低分,拉低了她的平均成绩,导致她被淘汰。
阮月尘回道:“那你应该去找评委,而不是找我。”
黛米瞪着她,“一定是你告诉你那位朋友,给了我最低分,你们是一伙的。”
听到黛米的话,其他被淘汰的人也纷纷找了过来。
有人发出质疑,“真的吗?是因为桑尼跟评委有关系?那这场比赛岂不是一点都不公平?”
一石激起千层浪。
有一个人说,就有好几个人跟着附和。
有的人被淘汰了,并不会认为是自己的原因,总是从别人的身上寻找原因。
黛米应道:“是的,我有个华国朋友告诉我的,桑尼和那位薄先生关系匪浅。”
这一下,所有人都开始对阮月尘指指点点。
沈越彻底恼了,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响,“月尘,现在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