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脚步声渐远,房间里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梦瑶叫的嗓子都哑了,看着眼前英俊非凡,又极其冷漠的男人,小声问,“薄少,她已经走了,还要继续吗?”
“不用。”
薄御时一言不发的坐在椅子上,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梦瑶一眼,把梦瑶带回来之后,他没有一点那方面的想法,甚至觉得无趣。
所有的一切都是梦瑶一个人在表演,目的就是为了气走阮月尘。
现在目的达到了,可他依旧不开心。
薄御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更不知道这种情绪从何而来。
他好像没有心,没有感情了,但是他会烦躁,看到那个女人烦躁,她走了也烦躁,所有的情绪都被她牵动着。
梦瑶站在一旁,看了眼大床,又问,“那我今晚......睡哪里?”
没有薄御时的吩咐,她根本就不敢爬上那张床。
薄御时半晌没说话,他突然站起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回应梦瑶的只有空气。
薄御时在门外看到了地上的污垢,不由皱了下眉。
紧接着,他在楼下看到一抹身影,走出了别墅的大门。
薄御时意外的挑了下眉,没想到阮月尘竟然走了。
这是放弃了吧?
他沉默着站了一会儿,内心得到了一丝松快。
这样也好,以后就没人烦他了。
薄御时收回视线,转身回了房间。
卧室里,梦瑶还在等着他的吩咐。
薄御时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丝毫提不起兴趣,哪怕梦瑶裹着浴巾,他也没有任何想法。
他朝梦瑶说道:“去客房睡,明早自己回去。”
梦瑶咬了咬嘴唇,什么都不敢说,“是。”
梦瑶拿起自己的衣服,乖乖离开了房间。
......
另一边,阮月尘三更半夜离开御园,精神都是恍惚的。
她不想留在那里,多待一分钟都会崩溃,她不想听到那些让她心痛的声音。
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每走一步都是踩在云朵里,虚浮着。
不知不觉,她就走到了桥上。
夜很黑,天上连一颗星星都没有,像一个巨大的黑网笼罩着她,她的世界只有无尽的黑暗。
但奇怪的是,她竟然一点都不害怕,上次也是夜晚,遇到狼,她害怕的发抖,甚至想要搏斗。
可现在,就算一群狼来了,她恐怕都不会动。
恍然间,有种一闭眼,任由自己被狼群吞没的淡然。
死,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
阮月尘垂下眼,望了眼桥底下奔涌的水流,只要从这里跳下去,她就解脱了。
这么深的水,这么冷的天,想死真的很容易。
这个想法只在她脑海中停留了几秒,就被阮月尘抛弃了。
她不能死,她不能这么自私,因为她的宝宝还在。
所以,她连死的勇气都没有。
阮月尘痛苦的低下头,望着肚子里的宝宝默默流泪。
“宝宝,妈妈到底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呜呜呜......”
她想要一个人能帮她,可是没有人给她回应。
宝宝也还小,不能给她任何安慰。
在桥上站了很久,阮月尘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她掏出手机,拨通了江离然的号码。
这么晚,她也不确定江离然会接,但是手机刚响,江离然就接了。
“怎么了?”他声音刚醒。
阮月尘的喉咙哽咽着,一时之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不知道说什么。
她就是太难受了,想要找个人倾诉,可是在这个世界上,她不知道能找谁,所以打给了江离然。
江离然听出手机那边的不对劲,从床上坐了起来,“月尘,到底怎么了?你在哭吗?”
阮月尘呜咽了一声,没忍住哭出声,“你告诉我,御时他还会好吗?如果忘记了他过得更好,要不,不治了吧......”
江离然皱了皱眉。
昨天还口口声声说一定要治好薄御时的人,怎么突然就改变了主意?
江离然直觉发生了什么事,询问道:“月尘,你在御园吗?我现在去找你。”
阮月尘摇摇头:“我不在,你别来。”
江离然着急的问道:“那你现在在哪?这么晚你不在御园吗?二哥呢?他没有跟你在一起?”
阮月尘哭着说道:“我真的没事,我不会想不开,我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江离然在那头回道:“你说,我听着。”
阮月尘边哽咽,边说,“你跟我说实话,他得了情感剥离症,是不是因为我?要不然,他怎么什么都没忘,只忘了喜欢我?”
江离然沉默了片刻,回道:“李洋是这么说的,但是具体的原因,只有二哥自己知道。”
可惜,现在薄御时也忘了。
闻言,阮月尘哭得更凶,“喜欢我,是一件很有负担的事吗?宁愿忘记,也不想记起。”
江离然想说不是,喜欢她从来都不是一件有负担的事。
不过,他还没开口,阮月尘又说,“如果不让他想起来,会对身体造成其他的影响吗?”
江离然说道:“理论上是没有影响的。”
李洋也说过,薄御时想不起以前的情感,得了所谓的情感剥离症,反而是好的,因为他曾经的心理疾病很严重。
阮月尘哽咽了一声,艰难的说,“那我们就不治了,让他忘了吧。”
江离然犹豫了一下,“万一,二哥他自己不想忘记呢?”
很多事情,并不是他自己能控制的,他只是病了。
如果连阮月尘都放弃了,二哥就真的不会再爱人了。
“月尘,你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还是二哥又说什么话了?”
在江离然的追问下,阮月尘把薄御时带女人回御园的事说了。
说完,她又觉得丢脸,毕竟这是她和薄御时之间的私事。
说白了,她现在就是吃醋,嫉妒,不舒服……
江离然确实有一瞬间的怔愣,似乎还有点不敢相信,“二哥,真的把人带回家了?”
阮月尘点点头,想起江离然看不见,又“嗯”了一声。
两人都沉默了许久。
江离然忽然开口说道:“月尘,我不会逼着你做决定,如果你真的觉得累,想离开二哥,我会帮你,我以前就说过,如果你想走,我随时都可以带你离开。”
但是他也很清楚,阮月尘不会愿意跟他走。
江离然停顿了一下,又说,“如果你依旧很纠结,就治好二哥吧,除了你,没有人治得好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