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进来,阮月尘迎了上去,“你下午有空吗?”
“没有。”薄御时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阮月尘垂下眉眼,睫毛失落的掩下。
薄御时走到办公桌旁,拿了点东西,就说,“没事干就回家,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帮不上忙,还碍事。”
阮月尘皱起眉,“谁说我帮不上忙?”
薄御时斜眼睨她,“你能帮上什么忙?”
一脸的鄙夷和不屑。
阮月尘走上前,不服气的说道:“我好歹以前也学过金融,财务,商务管理,我很多东西都会......”只是没有机会去做而已。
话说回来,以前阮奇正就是把她当继承人培养的,想要让她将来去阮家公司帮忙,只不过后来朱雁回来了......
再然后,嫁给薄御时,她当了三年的全职太太,都没有出去抛头露面过,更别提在公司帮忙。
况且,薄御时也不需要她的帮忙。
听到她这么说,薄御时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那行,下午帮我处理一些文件。”
说着,薄御时就将办公桌上的一沓文件全部推到了阮月尘面前。
“这些,五点之前,全部处理好。”
阮月尘的眼睛骤然睁大,“可是,我对这些都不熟悉,怎么......”
“不是说要帮忙?”薄御时嗤笑一声:“说帮忙的是你,不行的也是你,阮月尘,你的嘴里到底有没有一句真话?”
阮月尘喉咙一滞,竟然无言以对。
明知薄御时在刁难她,但是阮月尘就是有种不服输的精神,别人越是说她不行,她就越要证明给别人看。
半晌后,她应道:“好,五点之前,我会处理好。”
薄御时看她一眼,转身就离开了办公室,并且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一身轻松。
阮月尘看着他闲适的背影,怀疑薄御时把所有的工作丢给她,自己跑去鬼混了。
她望了眼厚厚的一沓文件,扶了扶额,既然答应了,也只好照做。
阮月尘坐到属于薄御时的位置上,开始处理工作。
她还是头一次体验当总裁的感觉,她坐在椅子上转了半圈,往前看,是一个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整个城市。
薄氏集团高耸入云,总裁办公室位居顶楼,仿佛将一切都踩在脚下,有种高高在上的睥睨感。
她忽然就想到了过去三年,薄御时坐在这里是什么感受?
无疑他是倨傲的,但是身后背负的一切,不可能是轻松的,他做出的成绩,都是他日夜辛勤的结果。
他越来越成熟内敛,喜怒不形于色,所有的压力和负面情绪都在一个人扛,包括整个薄家,也都是他在扛。
“薄御时.....”阮月尘轻声呢喃,“我忽然就理解你了......”
也是这一刻,她突然想要体验薄御时一天的生活。
面前堆积如山的文件,看起来动动手指的事,但是真的处理起来,必须认真专注,不能有任何差池。
每一个决策都关乎企业和员工命运。
没一会儿,阮月尘就头疼的扶了扶额。
关键是她对公司的项目和合作完全不了解,一个个去查,就很浪费时间。
就在这时,她余光瞥见薄御时的抽屉没关上,她伸手准备关,就见抽屉里躺着一串手串。
阮月尘觉得眼熟,拿起来放在手上看了看,眼色骤然一沉,裹挟着不可置信,仿佛一瞬间顿悟。
这个菩提手串......会不会就是她曾经丢失的那一串?
上次在薄家交给薄御时,当时她以为是薄御时和乔思雪一起买的情侣款,或者这一串是乔思雪留给薄御时的。
可现在一想,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这串菩提手串,压根就跟乔思雪没关系,有关系的是她。
如果不是这一次在办公室看到,她都忘了关于菩提手串的事。
薄御时一直珍藏着的菩提手串,如果真是她的,那就说明,薄御时在很早之前就喜欢她了。
想到这里,阮月尘瞳仁一缩,转着菩提子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心里无不震撼。
可是为什么?在她决定不爱薄御时之后,又让她发现这个秘密?
她好懊悔!
五点的时候,阮月尘还在处理文件,薄御时打了场高尔夫回来了。
见她还在处理工作,薄御时忍不住讥笑:“还没处理完?”
“快了。”阮月尘始终低着头,自从看到菩提手串之后,她的心情就变得沉闷了。
她害怕看到薄御时,害怕被他影响,好像只是看到他,难受就会泛滥。
她会忍不住想,如果是以前的薄御时,该多好。
薄御时坐在沙发上等了一会儿,也不着急,有这么个人替自己处理公务,浑身都觉得悠然。
阮月尘延长了半个小时,才算处理好。
“好了,可以走了。”阮月尘提醒道。
薄御时站起身,大步走到她面前,并没有急着走,而是拿起文件检查了一遍。
他速度很快,估计这些在他手里,十几分钟都能处理好。
他给出结论,“行,处理的不错,走吧。”
阮月尘恍然发现自己的心疼是多余的,她就不该帮薄御时白白干活。
紧接着,薄御时又补充了一句:“明天接着来帮我干。”
阮月尘没好气道:“你想得美,我才不帮你干。”
薄御时顿觉好笑,“才一天就不行了?”
这是追人的态度?
阮月尘压根就没打算追求他,回道:“我是孕妇,应该多休息,没办法天天帮你做这些。”
薄御时嗤了一声,懒得再多看她一眼,转身往外走。
阮月尘读懂了他眼底的意思,大概就是说她出尔反尔。
“等等。”阮月尘喊住他。
薄御时停了一下,转身看她。
阮月尘指了指抽屉:“你抽屉没关,不用锁上再走吗?”
阮月尘谨记着李洋的话,让薄御时自己发现异常,产生怀疑。
谁知,薄御时不在意的说道:“又没有贵重的物品,锁它干吗?”
言语间,尽是不在意。
阮月尘呼吸一滞,以前被他珍藏,到处寻找的手串,已经不算贵重物品了么?
阮月尘望了眼抽屉里的手串,默默关上,再随薄御时走了出去。
坐在车里,两人各坐一边,盯着窗外,形同陌生人。
不说话是陌生人,一说话是仇人,句句话都带着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