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薄御时搂着阮月尘笑道:“两个孩子现在也大了,咱们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阮月尘淡笑道:“有件事我想跟你说,我想去看看江离然,还有为了我去山上当和尚的贺寒洲,我一直怕你吃醋,没跟你开口提这件事。”
薄御时摇了摇头:“有什么好吃醋的,我知道他们喜欢你,可你现在是我的女人,又给我生了两个孩子,到现在我还那么小气,那我成什么了?”
薄御时的宽容和理解让阮月尘感动不已,她紧紧地抱住他,泪水悄悄流下。
第二天,太阳已经高高照在天空,薄御时和阮月尘一起起床。他们一边准备出门的行李,一边商议着行程。
“我们先去看贺寒洲吧。”薄御时提议道,“我知道他现在在哪。”
“好,听你的。”
阮月尘点头表示同意,她心里对贺寒洲充满了感激。
一直以来,江离然都像是守护者一般藏匿在黑暗之中,而贺寒洲却直接登山入寺,放弃了世间的一切。
是该跟他好好道个谢了...
薄御时带着阮月尘来到江城郊区的一座寺庙。
寺庙建立于明清时期,因而历史悠久。它占据整片土地最肥沃的地方,修建宏伟壮丽,香火旺盛。
阮月尘抬眸打量着这座雄伟壮观的寺庙,眼底尽是赞赏。
薄御时握住她柔弱无骨的手,低声问道:“月尘,你害怕再见到他吗?”
阮月尘回过神来:“怎会害怕,虽然我害死了贺寒洲的全家,可到底时过境迁,这里是佛家圣地嘛,肯定很神秘很灵验。”
“既如此,我们进去吧!”薄御时牵着她走了进去。
南明寺里香火鼎盛,但寺院内并非常年热闹,除却必要的香客外,几乎看不见任何其他的人。偶尔能够看到几个穿着朴素的和尚从身旁经过,脸上挂着慈悲温暖的微笑。
寺院内有一棵参天古树,树干粗壮挺拔,树冠遮天蔽日,将阳光挡住了一些。
薄御时和阮月尘沿着青石板铺就的小路往前走去。
他们刚刚转弯,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男声:“阿弥陀佛,施主,请留步。”
阮月尘愣了一秒,猛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赫然看见贺寒洲坐在树下。他的身侧站在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僧。
阮月尘顿住脚步,惊讶地盯着那位老僧。他似乎也注意到了他们,抬眸朝他们看了过来。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请稍后。”
那名老僧朝着阮月尘和薄御时双手合十,随即缓缓地闭上眼睛,然后离去了。
贺寒洲站起身走了过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瘦了。”
阮月尘轻叹:“嗯……我、我很好,现在,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
“小僧玄奘....”
贺寒洲轻抿了一下唇角,没说话。他深邃锐利的眸子静静地凝视着她。
“小师傅,您好。”阮月尘礼貌地说。
薄御时走了过来:“寒洲,原来你真在这里。”
他拍了一下贺寒洲的肩膀。
薄御时和贺寒洲相识多年,关系极为亲密。他们俩平时没少喝酒,所以关系也比较铁。
贺寒洲冲他颔首示意:“施主您好。”
“月尘,我们别站在这儿了,进去说吧。”薄御时提醒道。
阮月尘颔首。
三人一起往寺院内走去。
寺院很大,分成三层楼。阮月尘跟着薄御时一起走了上去,在三楼找到了贺寒洲所居住的房间。
阮月尘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贺寒洲盘腿坐在蒲团上,正在念经。他的身影孤寂而落寞,仿若与四周融为一体,显得那样沉默。
听到门被打开的响声,他睁开了眼睛,望向门口处。
阮月尘看着他憔悴消瘦的模样,鼻子不由发酸:“贺寒洲,你这是何必呢,还是入世吧?”
贺寒洲没说话,依旧看着她。
薄御时走到贺寒洲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背。
“贺寒洲,这么久没见面,难道你不该跟说说心里话么,当初因为你家人,你上山避世,现在已经时过境迁,真的不打算回归了吗?”薄御时劝道。
贺寒洲仍然沉默。
阮月尘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贺寒洲,当初你欠我的,已经补偿完毕了。你不用再替我赎罪。”
贺寒洲蓦地攥紧拳头,他深吸一口气:“你不必再说了。”说完,他闭上了眼睛继续念诵佛法。
薄御时皱眉,语气略微加重:“贺寒洲,你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有什么意义?”
贺寒洲的眼眶红了一圈。
薄御时怒气冲冲地瞪着他:“如果是因为愧疚,那么根本没有必要。月尘欠你什么,早在她杀了你全家的时候你就已经还清了,而且你的家人也不是月尘害死的,你明白吗?”
贺寒洲猛地睁开眼睛,眸色复杂地看着薄御时,半晌才哑声说道:“小僧,只是不敢再入世而已。”
薄御时伸出手搭在贺寒洲的肩膀上,低声道:“兄弟,你要振作啊。”
“我知道。”贺寒洲苦涩地扯了扯嘴角。
阮月尘走过去:“贺寒洲,我们两个互不相欠,你不必再执着于这种毫无价值的责任了。”
贺寒洲抬眸,目光幽远地望着窗外,许久才低声喃喃道:“我不能,不能辜负你。”
薄御时眼眸微冷:“你说什么?”
贺寒洲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们聊聊。”
薄御时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你真是个痴情种子,但可惜,你喜欢的是我的女人,这不行,所以,有些过去的事情该忘了,就要忘了吧。”
“薄御时,你已经得到她了,可我,却只是在这荒无人烟的寺庙之中想念一下,你难道都不允许么,一定要我入俗世把她忘记,你才心满意足么?”
贺寒洲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身上,眼神里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薄御时淡漠道:“我的女人,自然是不允许任何人惦记的,而且,你也知道,我和月尘的感情很好,你这样留恋过去,惦记着我的女人,我心里当然不舒服!”
贺寒洲苦笑道:“难道,我喜欢一个人,也是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