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将军萧聪宝反应敏捷，只见他一脚踢向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栽倒一旁，以头抢地。
大宋禁军指挥使曹青鸾怎么能错过这个手刃仇人的机会，寒光闪过，手起剑落，黑衣男子已经身首异处。
如此血腥场面施瑞山不忍直视，他扭过头去说：“哎我去了，这么快就把他解决了，本官还没问出来这帮人的背后主使呢！”
曹青鸾这才意识到鲁莽，即便如此，还是为自己辩解：“这家伙胆敢对……对完颜公主出殿下无理，他理应受到严惩。”
公主完颜如花从慌乱中镇定下来，听曹青鸾这么说，很怕曹青鸾受到施瑞山的责怪，于是站出来说：“多谢萧聪宝将军，多谢禁军指挥使大人！”
施瑞山果然不好再说什么。
很快，黑衣男子的被清理了出去，屋子里仍旧有很重的血腥味儿。
“这位姑娘，我看你怎么有点儿眼熟呢！”
都头周新的目光紧锁在黑衣女子身上，似乎努力回忆着什么。
他的话语虽显得有些唐突，但却真实反映了他内心的不解。
“周老弟啊，你这种搭讪的方式也太……”施瑞山跟着看了一下跪在地上的黑衣女子，随即不由自主地也仔细端详起她来。
不同于周新的随意调侃，施瑞山的观察更为细致入微。
黑衣女子的状态非常糟糕，眼神空洞，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她显然是被先前同伴的疯狂行为和随后的残酷后果深深震撼，以至于一时之间无法从那种极度的恐惧中抽离出来。
“这位姑娘，我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施瑞山说完这句话，不由得哑然失笑。
方才还讥笑周新搭讪的方式老土，他自己却说出了一句更加老土的话。
施瑞山轻轻地拍了拍周新的肩膀，以示安抚。
曹素鹤一直没怎么发言，她转头看向黑衣女子，尝试着用温和的语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跟他们一起出现在这里？如果你有什么苦衷或者难言之隐，可以告诉我们，我们会尽力帮助你的。”
黑衣女子缓缓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和犹豫。
或许是被曹素鹤的诚恳打动，又或者是她内心深处还有对生的渴望。
黑衣女子她终于开口说话，：“我……我叫素菊。我没有截杀金国公主，也没去驿馆给大宋使团下毒。我知道的都说了，其他的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黑衣女子说出名字，曹素鹤想起另两个名字：“呵呵，素梅和素兰你应该不陌生吧，本姑娘认识她们，她们两个现在都在施大人府里。”
素菊神色一变，接着矢口否认：“我不认识姑娘说的那两个人，我……我只求姑娘你让我死个痛快。”
“梅兰菊……竹，这不是一桌麻将么！”施瑞山很受启发，“这么说来，应该还有个素竹才对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素菊低头不敢看施瑞山，这也证明施瑞山说的并不假。
“这位姑娘，据我所知，你们应该是被豢养的死侍，那个叫素竹的姑娘，应该被豢养你们的主人作为人质了吧！”
曹青鸾能这么说是有依据的，作为大宋禁军指挥使，他曾收集到一些关于西夏国黑衣死侍的消息。
“正……正是。”素菊勉强承认，“只有我死了，我的姐妹们，她们才不会……不会被怀疑。”
听完素菊的叙述，众人的表情各异。
有人同情，有人愤慨，也有人陷入了沉思。
施瑞山叹了口气，心中五味杂陈。
他意识到，有时候人们做出的选择，并非完全是出于本意，而是受到了环境、情感甚至是其他力量的影响。
面对这样的现实，简单的善恶评判已显得苍白无力。
“就算你死了，也救不了你的姐妹。”都头周新咬牙切齿，“素梅、素兰都在我们手里，她们想跑也跑不了！”
周新如此气愤，还是因为从素菊这里知道了素梅、素兰的真实身份。
施瑞山答应过周新，要把素梅素兰姐妹两个中的一人许配给他。
如今知道了素梅、素兰的杀手身份，周新除了庆兴，再有的就是愤恨了。
不只是周新一个人这么想，其他知道底细的人，想法也都差不多。
素梅和素兰本是皇贵妃曹桂芝身边的人，甚至说，曹贵妃安插她们到施瑞山身边做奸细都不为过。
没想到她们姐妹竟然是被人豢养的杀手，大家怎能不对此震惊呢。
施瑞山心里暗想，怪不得当初从曹贵妃那里把两位侍女要来的时候，曹贵妃轻易地就答应了。如果曹贵妃不知道素梅和素兰的真实身份，那么她们背后的黑手又会是谁呢？
“素菊你放心，你现在想走，我们不会拦着你的。”施瑞山突发善心。
方才看到黑衣男子身首异处，施瑞山都觉得有些残忍了。
面对眼前惊恐万分的素菊，更联想到还在府中的素梅和素兰，施瑞山感慨起人生无常来。
“施大哥你这不是在救她，这么做只会把她们姐妹四人给害死。”曹素鹤觉得施瑞山有些妇人之仁，“素菊从这里离开，你让她去哪儿呢？”
“这个么……”施瑞山一时没了主意，略微思考后，郑重承诺，“只要你不再作恶……不再助纣为虐，我们会帮你找到出路，不会再让你陷入这样的困境。”
完颜如花一锤定音：“县令哥哥你说的对，只有你能帮她们姐妹活下来。”
萧聪宝随声附和：“完颜公主说的对，你还不快点儿感谢驸马爷的救命之恩！”
按理说，完颜如花是大金国公主，萧聪宝没有必要听从。
就在不久之前，完颜如花当着大家的面儿，代替大金国将军纥石烈，为围困契丹骑兵的事儿，向萧聪宝赔了不是。
完颜如花贵为公主，能够屈尊赔礼，这让萧聪宝很是过意不去，进而尊敬起这个敌国公主来。
“我能帮她？”施瑞山左右为难，“我怎么帮她……帮她们姐妹脱离苦海啊？”
“驸马爷，求求你救救我们姐妹吧！”素菊不顾捆绑，匍匐在施瑞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