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都头周新的一路小跑，两位丫鬟的心情既紧张又好奇。
穿过在幽深曲折的小路，四周的景致逐渐变得陌生而神秘。
素梅和脚素兰来施府的时间不比别人短，但是周新正要带她们去的地方，她们还从未涉足。
都头周新在一道厚重的木门前停下了脚步。
几名全副武装的侍卫矗立两侧，宛如铜墙铁壁一般。
侍卫手持寒光闪闪的钢刀，警惕的目光扫视着每一位想要接近的人。
周新上前一步，与侍卫简短交流了几句。
“周都头，你这是……这是想把我们姐妹带到哪儿啊？”素兰心虚不止。
“跟我进去吧！”周新没有正面回答，“施大人已经在里面等着你们了。”
侍卫们缓缓打开了门扉，发出轻微的吱嘎声响。
两位丫鬟硬着头皮，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跟随周新步入门槛。
房间不算小，油灯的光线昏暗且朦胧。
“县令大人，人我给你带来了！”
周新引导她们来到施瑞山面前，随即退至一侧等候吩咐。
施瑞山的目光在两位丫鬟脸上停留片刻，微微颔首说：“这么晚了让两位来这里……”
“这是什么地方？”素梅觉察到了潜在的危险，“施大人你让我们来这里……是为何事啊？”
“这里原本是给马夫住的地方，我这府里没那么多马，也就不用那么多马夫了。”施瑞山不急不躁。
“施大人是想让我们姐妹，给大人你养马么？”素兰装傻充愣。
施瑞山不急着拆穿，笑了笑说：“呵呵，让你们养马，那可真是大财小用了。”
素梅跟着说：“我们姐妹两个是贵妃娘娘送给施大人，给大人你做丫鬟的，别说让我们养马，大人你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姐妹都愿意。”
素梅话里话外，就是想要告诉施瑞山，她们姐妹可是曹贵妃身边的人，是有靠山的。
如果施瑞山想要动她们姐妹两人的歪主意，总要先掂量掂量自身的重量。
施瑞山敏锐地察觉到素梅话语背后的弦外之音，心头暗自一笑，却不露声色。
接着从容不迫地道：“贵妃娘娘将你们姐妹二人赠予我为仆，自然深知你们的能力绝非仅限于日常侍奉，恐怕还隐藏着更为致命的技能——比如取人性命，包括我的性命。”
施瑞山的言语中虽带有一丝调侃，但却毫不避讳地触及了核心问题，迫使素梅与素兰不得不正面应对。
不出所料，素梅与素兰脸色微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
她们互相交换了眼神之后，心里明白，她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尽管内心翻江倒海，但两人上仍强作镇定，素梅试图辩解：“大人何出此言？我们不过是普通的丫鬟，哪有能力做出如此骇人之事？”
素兰紧接着附和：“是啊，大人，您这话未免有些冤枉人了！”
素梅、素兰知道大事不妙，不过仍然矢口抵赖。
施瑞山沉下脸：“你们的演技确实出色，但我并非易于欺瞒之人。我现在只给你们一次坦白的机会，否则后果自负。”
面对施瑞山的突然变脸，素梅与素兰终于意识到了形势不容乐观。
她们互相看了一眼，眼中既有恐惧也有犹豫，但最终还是选择了低头不语。
施瑞山看出来这两姐妹思想有所动摇，觉得该是使出杀手锏的时候了。
“周都头，把素菊带进来！”
周新高声回应：“得令！”
都头周新的话音未落，管家岳贡已经把素菊给推了进来。
其实这一切都是他们事先商量好的，因为素菊说她没有十足把握说服两位姐姐，这样施瑞山才演了方才那一出戏。
说是演戏也不完全对，施瑞山更希望素梅、素兰认清形势，主动归顺。
不过两个丫鬟的表现，让施瑞山很是失望。
素菊已经听到了事情的全貌，她很为两位姐姐担心。
“大姐、二姐，你们就别执迷不悟了！”
“素菊你……”素梅何等聪明，一见到妹妹出现，就已经猜到她想说什么。
“素菊你为什么背叛我们？”素兰怒目圆睁，开始谴责起妹妹。
素菊回避这素兰的眼神，嘴里嘟囔着：“春哥他们……他们都已经死了！”
“什么？春哥死了？”素兰变得失魂落魄，“是谁杀了他？”
原来她们姐妹口中的“春哥”，是姐妹四人从小到大的好朋友，更是素兰的恋人。
“姐姐你别问了。”素菊无法面对咄咄逼人的素兰，“除了我之外，去刺杀……刺杀西辽公主的那批人都死了。”
“你为什么要出卖大家？”素兰仿佛失去了理智。
素菊被问得慌不择言：“我……我已经是施大人的人了，我……”
“狗官！你竟然霸占素菊！”素兰把无端之火投向了施瑞山。
“别动！”岳贡人狠话不多，手里的匕首已经抵在了素兰的腰间。
“我没霸占她啊！”施瑞山难辨清白，“本官是想救你们姐妹的性命，别不识好人心行么！”
“大姐二姐，你们先听我说。”
素菊接着向素梅、素兰两个，讲了他们刺杀西辽公主失败后的遭遇。
听完经过，素梅、素菊默默不语。
周新趁热打铁：“契丹将军本想把素菊也一并杀了。是施大人认出素菊跟你们姐妹两个长得很像，这才恳请契丹将军，让他刀下留人的。”
“我知道你们受命于人，并且你们的妹妹素竹现在还被作为人质……如果你们想走，本大人是不会留你们姐妹两人的。”施瑞山故意做出沉思状，“只是素菊得留下，因为……因为她是我的人！”
施瑞山情急之下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也算是对素菊的回应了。
素菊脸色一红，此刻才意识到之前是自己口误了。
即便如此，素菊的心里还是很兴奋。
素梅见此情景，轻轻叹了口气，接着缓缓说道：“大人英明，我们确实受命于人。不过我们在大人府里，我们姐妹尽心尽力服侍过大人。我们只是……只是监视大人的一举一动，并没有加害大人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