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原来陶氏是被你们给打死的啊！”
蒋师爷仿佛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竟然忘了他自己当下的处境。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就连一直说好话的通判李德隆也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大胆狂徒，竟然敢藐视公堂，给我狠狠地打！”
施瑞山觉得光说不解气，抽起签筒里的几支令签向蒋师爷的头上扔去。
“遵命！”捕快班头赵石左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令签，“施大人你说怎么打？”
“把他给我……给我往死了打！”施瑞山也没个准主意。
施瑞山做事没撇儿，但是这帮衙役可都是老油条。
施大人让往死里打，这班衙役还真没那个胆量。
即便如此，蒋师爷被拖上大堂的时候，他的嘴已经变得更歪了。
“施寿，你竟敢不顾知府大人的面子，当众羞辱于我……这个仇，我姓蒋的早晚要找你报的！”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蒋师爷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哎呀呵！不知死活的东西，你这是挨打挨得还是太轻了啊！”施瑞山又抽出了一直令签，“给我……”
“施大人啊，可不能再打了！”都头周新急得跳脚，“再打可真要出人命了！”
“是啊施大人，蒋师爷知道错了，县令大人你就网开一面吧！”通判李德隆不得不跟着为蒋师爷说情。
“我奉知府童大人之命，前来给你送信，施县令竟然，竟然如此对我……”蒋师爷不敢再跋扈，“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施大人你这般欺辱于我，就不怕……不怕知府大人替我报仇么？”
施瑞山突然大笑：“哈哈哈，这么短的时间内，你已经说了两遍打狗看主人了，蒋师爷你对自己的定位还是很准确的么？”
“你……你……今日之辱……我，我……”蒋师爷还想继续张狂，却早已没了勇气。
“哎呀蒋师爷，你这么说我还真不得不给知府大人面子。”施瑞山如有所悟的样子。
听见施瑞山对他示弱，蒋师爷马上精神了起来：“呵呵呵，施大人现在才明白过来，是不是有些晚了啊？”
“不晚不晚。”施瑞山摇头晃脑，直勾勾地盯着蒋师爷，“既然这样，那本大人就杀了你这条歪嘴狗头师爷好了。”
“什么？你……你疯了么？你这么滥杀无辜，难道没有王法了么？”
看到施瑞山癫狂的样子，蒋师爷这才明白过来，眼前这个施县令不只是传说中的那么神奇，而且还很疯癫。
“打狗看主人，可是我要是把狗给杀死了……知府大人就不会怪我打他的狗了吧！”施瑞山自说自话。
“县令大人啊，蒋师爷他……他知错了！”都头周新战战兢兢挡在蒋师爷身前，“这是知府童大人给施大人你的亲笔信。”
“真是的，早点儿把信给我，至于挨打么！”施瑞山把信收入怀中，“信我收了，你可以走了。”
“快快，快点儿扶蒋师爷下去！”通判李德隆不想再生枝节。
“慢着，本大人还没给送信的赏钱呢！”施瑞山想再羞辱蒋师爷一次。
“施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至于赏金……小人不敢要。”蒋师爷咬着后槽牙，心里暗想这事儿没完。
“你不要不代表别人也不要啊！”施瑞山很大度，“跟着他来的每人赏五两银子，至于这个歪嘴师爷么……给我……”
蒋师爷又被吓得一激灵，还以为施瑞山还要打他。
“给我滚！”施瑞山一拍惊堂木，“退堂！”
“退堂！”
“退堂！”
………
衙役们把施瑞山的话传出了好远。
“我说通判大人啊，你们施县令……”蒋师爷试探着跟送他出城的通判李德隆拉近关系，“陈主簿怎么没见他过来？”
“对啊！陈良机去哪儿了？”李德隆这才想起去报信的陈良机来。
“莫不是……被你们施县令给杀了吧？”蒋师爷这么说也不为过，“我觉得这个施寿他……他好像不太正常啊！”
通判李德隆也很疑惑，如果真如蒋师爷说的那样，自己以后的处境可就艰难了。
来到东城门，李德隆心不在焉地对蒋师爷说：“蒋师爷下官送你上路吧！”
“什么？送我上路？”蒋师爷顿时毛骨悚然。
“我是说，我是说送你出城，送你出城。”李德隆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口误。
“你们，你们溪源县的人都疯了，都疯了！”蒋师爷催促手下速速离开。
走了一段路程之后，蒋师爷才算稍微放下心来。
恰巧此刻，蒋师爷的马车与相向而来的几辆马车相遇。
“蒋师爷，施大人他……他怎么……怎么没跟施大人一起去见知府大人呢？”陈良机认出了蒋师爷的马车，立刻从自己的马车上跳下来。
“陈主簿，你去哪儿了，怎么一去不见回呢？”蒋师爷同样心存疑问。
“施大人让我帮他买几个丫鬟回来，我就跟着牙婆出城去挑选丫鬟了。”陈良机解释没能回去的原因。
“帮他买丫鬟？你家施县令还挺会享受呢！”蒋师爷想要收罗更多不利于施瑞山的证据，“施大人这么喜欢排场，家底想必很厚了。”
“哈哈哈，据下官所知……”陈良机凑近蒋师爷的耳朵，“施大人兄长过世，金国将军给施大人送来两千两银票作为吊唁之礼。”
“真有此事？”蒋师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事千真万确。”陈良机达到目的，佯装恐惧，“这事儿可别对别人说，我可不想惹祸上身。”
“如果此事属实，施寿就有私通敌国的嫌疑啊！”蒋师爷心中暗喜，“我这就回去禀报知府大人。”
“蒋师爷，你这是怎么了？身体有恙么？”陈良机发现蒋师爷的坐姿怪异。
“我让你们施大人给打了！”蒋师爷一咧嘴，“你们县令大人是不把知府大人放在眼里啊！”
主簿陈良机不能理解：“蒋师爷你被打了？施大人怎么会轻易动手伤人，施大人他……他的绝技是隔空杀人啊！”
“你们……你们溪源县的人都疯了……都疯了啊！”蒋师爷不想跟陈良机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