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知府管家怕寨主不能劝退溪源县官兵,这才想着去助他一臂之力。
“信使大人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知府管家从容不迫地离开。
他前脚刚跨出门槛,就有随从在西夏镇南王信使的耳畔轻声嘀咕。
“果真是她?”信使一时无法相信。
“千真万确!不然就凭公主她一个人,绝对不会那么轻松地就从我们几个的手底下跑掉。”
“如若真的是公主……”信使左右为难,“这件事情可就麻烦了。”
随从不解地问:“大人你的意思是……是怕公主知道王爷给童知府送礼的事情么?”
“公主早晚是咱们王爷的人,知道也没什么。”信使转而又开始担心起来,“如果公主跟着那个县令去而复返……难道是要阻止我们送这份生辰之礼么?”
“属下觉得公主不一定不会知道王爷跟童知府交好……”
“她不知道很正常,知道才不正常。”信使的思维有点儿混乱,“要是公主她执意不让我们把礼物送过去,我们该怎么办呢?”
“这事儿好办啊,礼物和人都送过来了,我们顺路抢来的那些人也都出手了,即使是现在回去跟王爷交差……也算说得过去了。”随从的想法很直接,也更加有效。
“对啊!”信使如醍醐灌顶一般,“就按你说的做,把我们的人集合起来!”
………
施瑞山带人来到了王保正家的宅院。
“大家给我提起精神,可别让这帮匪徒趁着夜色逃跑了!”都头周新吩咐兵丁包围宅院。
一切安排停当,施瑞山这才从马上下来。
都头周新和捕快班头赵石左一左一右簇拥着县令施瑞山走进王保正家的大门。
院中景象令施瑞山叹为观止。
十几个火把下映衬下,站立着一个身穿西夏服饰的中年人。
在中年人身后,更站立着三四十名彪形大汉,而且他们各自手握兵器,怒目圆睁。
施瑞山心中暗叫不好。
要知道寨子里有这么多……这么多贵客,施瑞山绝对不会轻易的踏入进来。
就在施瑞山打量眼前这群人的时候,镇南王信使也在搜寻着什么。
“参见县令大人!”镇南王信使给施瑞山施礼。
“看你样子像是西夏国的人,你来我们大宋意欲何为啊?”施瑞山尽力维持着自己的官威。
信使回答:“小人受西夏镇南王李乾瑞之命,前来给知府童千里童大人送生辰贺礼。”
“送礼?有人来县衙向本县令举报,说你们劫掠良民,贩卖谋利,可有此事啊?”施瑞山先把基调定了下来。
“回禀县令大人,纯属诬告,并无此事。”信使坚决抵赖,“想必举报之人……可否让他当面与我对质啊?”
“我就是你们说的举报之人!”都头周新站了出来,“我叫周新,是县衙里的都头,之前来这里想给施大人买个丫鬟回去,你们……你们不让我进寨子,还把我给绑了。”
周新说的一点儿也不假,更没半点儿用处。
“哈哈哈,县令大人,这就是你说的举报这人么?”信使听了周新的话,不禁大笑,“即便是庄丁绑了周都头,那也是因为周都头你强闯在先。”
“对对对。”王保正此刻缓过神来,“是他强闯在先。”
眼看着事情跑偏,施瑞山没有办法阻止。
“常言道:抓贼拿脏,捉奸捉双。
身为朝廷命官,施大人你无凭无据,怎么能这般草率地带兵围困王家寨呢?”知府管家说的算是有理有据还带有威慑了。
“县令大人,我看这事儿误会了,误会了啊!”主簿陈良机一看事情不妙,赶紧从中调和。
“误会个屁!”都头周新恼羞成怒,“他们这帮西夏人给知府大人送礼,这就是……就是想要收买童大人的意思。”
“周都头此言差矣,此言差矣啊!”主簿陈良机可不想让刚刚有所缓和的苗头熄灭。
“周都头,你竟敢说出如此话来,公然污蔑知府大人,你,你……”知府管家做出了无法容忍的样子,“县令大人,你可要对你的属下严加管束啊!”
“本官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施瑞山只能来硬的,“王家寨在我溪源县管辖之内,不管举报是否属实,所有人等都给我带回去!”
“施大人不至于吧。”主簿陈良机再一次表现出墙头草的本质,“知府大人过生日,他们过来送个礼,这个……这个无可厚非啊!”
“岂有此理!”
主簿陈良机的话音未落,就遭到了都头周新的驳斥。
“县令大人,明日便是贵兄长下葬的日子了……还有这个吊唁之礼……”
主簿陈良机突然提到了施瑞山的家事,这让施瑞山很是意外。
施瑞山想了想,终于明白过来。
既然县令能收吊唁之礼,那么知府收生辰之礼也无可厚非。
并且完颜如花送了施瑞山两千两银票,这事儿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正在犹豫之际,镇南王信使开口说:“施大人查无实据,我们也不便在此地久留。”
“你们一个也别想走,大家听县令大人的,把他们都给……都给带回县衙去!”都头周新自己都感觉说话的语气渐渐弱了。
“哈哈哈,让我们去哪里都可以!”信使又是一阵笑,“只要别耽误了礼物送达的时间就好。”
“礼物……什么礼物这么珍贵啊?”施瑞山不知是计。
“是我们西夏国镇南王李乾瑞给知府童千里童大人的生辰贺礼。”信使拿出了一个小折子,“请施大人过目。”
施瑞山起初不想接,最后还是忍不住接了。
好在火把挺亮,施瑞山很容易就能看清折子上的字。
开头的寒暄选择性跳过,最后施瑞山把目光停留在礼物上。
“黄金千两,美女一人……这就是你说的珍贵礼物?”施瑞山明知故问。
“上面所列,正是镇南王给知府童大人的生辰贺礼。”信使含笑点头,“施大人要不要验看一番啊?”
“那倒不用,既然如此……”施瑞山想把折子还给信使,“这个还你,看来真是误会了。”
“施大人既然收了折子,就相当于替知府大人收了礼物,还请施大人代为转交。”
西夏信使坚决不收回送出去的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