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好个相思之苦,又哪里来的相思之苦呢!”施瑞山豁然开朗,“多谢主簿大人的负荆请罪之计!”
“施大人你言重了,言重了啊!”主簿陈良机沾沾自喜。
…………
谷秋秋这边已经准备停当,就等着施瑞山回来,好为施禄招魂引路,让棺椁入土为安。
施瑞山披麻戴孝,手里拿着招魂幡。
几个道士围在棺材周围,口中念念有词,不断撒出片片纸钱。
薛碧莲扶着谷秋秋紧随其后,一路哭哭啼啼。
整个送葬过程还算顺利,没想到往棺材上填土时,突然间不知从哪儿刮起一阵龙卷风。
道士们见此情景立刻严阵以待。
只见他们手握宝剑,挥动浮尘,嘴里嘟囔得更急了。
谷秋秋被吓的脸色煞白,瘫坐在地。
其他人无不掩面低头,避免飞沙入眼。
要说坟地里偶有刮龙卷风这事儿,最有可能是由于地形、气候等因素导致的自然现象。
施瑞山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根本不相信鬼神之说。
只是这种突如其来的诡异,施瑞山还是头一次经历。
说不紧张那是假的,施瑞山走到谷秋秋身旁,想把谷秋秋搀扶起来。
谷秋秋呆如木鸡,仿佛魂游天外。
“秋秋,秋秋你怎么了?”施瑞山俯下身来,双手摇晃着谷秋秋的肩膀。
“夫君莫要怪我……我……我……”
“秋秋我没怪你啊!”施瑞山不知所措。
谷秋秋双手死死抱住施瑞山的一条腿,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二哥你该上路了!”施瑞山对着空中大喊,“别再牵挂我们了!”
说来也奇怪,就在施瑞山喊过之后,大风渐渐停了下来。
风还未平息,一个黄袍僧人从尘土中走来。
来到近前,僧人对着棺材双手合十,口念佛号。
“你……你是……”施瑞山想起一个人来。
黄袍僧人头都没回,背对着施瑞山说:“二弟好之为之!”
“大……大哥!是你么大哥?”谷秋秋缓过神来,“多谢大哥相救!”
“施主好自为之!”黄袍僧同样没理会谷秋秋,只是又念了一声佛号,随后飘然而去。
…………
回来的路上,主簿陈良机凑过来说:“施大人,方才的那阵风……来的真是邪门啊!难道说令兄长他还有什么未了心愿么?”
“未了心愿?谁还没个遗憾呢!”施瑞山不想说话,“那位穿黄袍的大和尚不是说了么,让我们活着的人要好之为之。”
“穿黄袍的大和尚?什么时候的事情?是方才么?”陈良机不明所以。
“怎么主簿大人你没看到么?”
“我们只带来些道士,也没找什么和尚过来帮忙啊!”陈良机更加摸不着头脑。
“既然没看到,那就没看到吧!”施瑞山装起神秘来,“总之岁月漫长,还是好自为之吧!”
施瑞山一行人没回驿馆,直接回到已经被修缮一新的县衙。
看到拓拔娟娟正在指挥着丫鬟仆人们里外瞎忙活,施瑞山见此情景不禁哑然失笑。
拓拔娟娟看到施瑞山回来,立刻迎上前来:“县令哥哥,我给你省了好多银子!”
“省银子?好好好!”施瑞山敷衍一句,“秋秋她身体不适……我先扶她进房休息了。”
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出现在施瑞山眼里,他仿佛在哪儿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拓拔娟娟看出来谷秋秋的状态不佳,同时对施瑞山爱护妻子的举止很是羡慕。
进了屋,谷秋秋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
薛碧莲忙前忙后,把谷秋秋照顾得妥妥帖帖。
“这个拓拔娟娟也真是的!”薛碧莲看似无心地抱怨,“你说她一个丫鬟,不知道来照顾姐姐,你看她在瞎折腾个什么呢!”
谷秋秋自然明白薛碧莲的心里所想,转而问施瑞山:“夫君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施瑞山还真就没反应过来,“我看什么啊?”
“夫君要是喜欢拓拔姑娘,那就也跟碧莲一样,纳她为妾吧!”
面对谷秋秋的豁达,施瑞山很是无奈。
“秋秋你想偏了。”施瑞山下意识地摸了下脖子上尚未痊愈的伤口,“你让我纳她为妾,你这是嫌我命短呢。”
一提到命短,施瑞山不禁想起“三杯红颜十日醉”,想起吴欢,最后思绪又回到他的“贴身护卫”拓拔娟娟这里。
离开王家寨的时候,施瑞山一度怀疑过自己命不久矣。
思前想后,总觉得吴欢不会害他施瑞山的性命。
本来还打算向谷秋秋坦白在王家寨做的荒唐事,看到谷秋秋眼下的身体和精神状况,施瑞山话到嘴边说不出来。
看见自己丈夫又开始在她面前发呆,谷秋秋觉得好气又好笑。
“既然夫君没有纳拓拔姑娘为妾的想法……”谷秋秋想要趁热打铁,“看她这个样子……这个丫鬟我也留不住啊!”
“不是买回来丫鬟了么!”施瑞山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要是不够的话,再多买几个。”
“哎呀夫君,你怎么能这般纵容拓拔娟娟呢!”薛碧莲表示强烈不满。
方才听到谷秋秋让施瑞山纳妾,薛碧莲本就有些心里不舒服。
好在施瑞山并没答应,薛碧莲总算是出了口气。
“碧莲,夫君自然有夫君的打算。咱们姐妹都……都好之为之吧!”谷秋秋反过来为施瑞山说话。
“那……那好吧!”薛碧莲仿佛吃了憋一般,悻悻地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两个人了,施瑞山问:“秋秋,方才在墓地看到的那个穿黄袍的僧人,是大哥施福么?”
“瑞山,方才可把我给吓坏了!”谷秋秋抱住施瑞山的胳膊,就像是之前抱住他的大腿一样。
“大哥他……他让我们好之为之,应该不会把你我怎么样吧!”施瑞山尝试着安慰谷秋秋,“回来的路上我问过陈主簿,他说根本没见到大哥那个人啊!”
谷秋秋跟着说:“方才我也问过碧莲了,她也说没看见一个穿着黄色僧衣的和尚。”
“难道当时是我们见鬼了!”施瑞山觉得这事儿越来越有趣了。
“夫君我在坟地那里……真遇见鬼了!”
施瑞山看了看薛碧莲满脸恐惧的表情,知道她并没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