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了尘回到禅房。
西夏拓跋部老王爷拓拔翼已经等在那里。
“本王听说方丈大师会见贵客，不知那贵客是何许人人啊？”拓拔翼地脸上带着些轻蔑。
“老王爷言重了，那人是贫僧一位故交好友的弟弟。他来这里只是想跟贫僧坐而论道，贫僧也只是碍于面子不得不见他一面。”
毕竟这里是西夏，而且对方还是拓跋部首领，方丈了尘不便说出施瑞山的真实身份。
“原来是这样啊！”老王爷拓拔翼不禁傲娇，“这么说来，是本王打搅了方丈大师的雅兴了。”
“老王爷言重了，言重了！”方丈了尘唯唯诺诺，“不知老王爷此次远道而来……”
“哈哈哈，本王来兴庆府已经有些日子了。”
拓拔翼接着说出这次来兴庆府为粱太后祝寿的事儿。
“哎呀呀，多谢老王爷特意前来告知贫僧，太后生辰，贫僧一定会去皇宫为太后做法会祝寿。”
方丈了尘早知道粱太后寿辰之事，不过他还是装出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的样子。
老王爷拓拔翼皱了皱眉：“本王前来……不只是想请方丈大师前去为太后做法会。”
方丈了尘微微一笑：“老王爷你是为了什么人才来这里的吧？”
“哎呀住持大师，还真让你给说对了。”拓拔翼点头称是，“本王来找方丈大师，的确是为了家中小女的婚事。”
方丈了尘本以为拓拔翼是为了曹贵妃而来，没想到他猜错了。
“不知公主她……驸马是何许人，竟然能让王爷家的千金垂青啊？”方丈了尘来了兴致。
“这个么……”拓拔翼略带得意，“本王的驸马是当今皇上的弟弟，镇南王李乾瑞。”
“哎呀呀，真是好姻缘，好姻缘啊！”方丈了尘吃惊不小，暗自庆幸言语上没什么过错之处。
拓拔翼从袍袖中拿出一个折叠的纸条：“这是他们二人的生辰八字，还望住持给本王瞧瞧。”
方丈了尘毕恭毕敬地接过纸条，展开后端详起来。
“大师你看他二人……”拓拔翼点儿急了。
“这个么……公主殿下跟镇南王殿下……天作之合，天作之合啊！”方丈了尘故作沉思，“两人生辰八字很是契合，贫僧要先看看两位殿下才好。”
“这个容易，等住持去兴庆府时，本王自然会让小女跟大师见上一面。”拓拔翼心里满意，“本王带来黄金百两，权当给龙潭寺添些香火钱。”
“拓拔王爷你这是……让贫僧如何是好呢！”方丈了尘压抑住内心的喜悦，“贫僧这就给王爷准备斋饭。”
“斋饭不急，本王还想再请教住持方丈一件事儿。”拓拔翼拦住了尘，“小女她似乎对这件婚事不太满意……”
“王爷不必多虑，公主她一定会成为镇南王殿下的大妃！”
了尘只是顺情说好话，他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握不了，又哪里能预测出别人的人生呢！
拓拔翼没再拦着，任凭了尘走出禅房。
其实方丈了尘本可以让别人准备斋饭，他亲自出来的目的，只是想阻止施瑞山跟拓拔翼碰上。
了尘的想法很简单，他怕施瑞山把曹贵妃在地宫石室中斋戒的秘密给说出来。
跟寺中僧人交代好了这一切之后，方丈了尘这才放心地回来找拓拔翼叙旧。
…………
施瑞山跟在小沙弥身后，随着小沙弥的步伐，缓缓步入了龙潭寺地宫。
地宫内部的空气略显潮湿，每隔一段距离，都有油灯可供照明。
光线并不明亮，石壁上隐约可见岁月留下的痕迹。
他们的脚步声在幽暗的通道中回荡，施瑞山的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好奇和敬畏。
下了几段蜿蜒的台阶，眼前逐渐开阔，几处人工建造的石室逐一展现。
这些石室的建造工艺也算精湛，石壁上还雕刻有一些图案。
小沙弥轻声解释着每一处石室的历史与用途，有的曾是高僧闭关修行的禅房，有的则存放着珍贵的佛经和文物。
施瑞山并不太感兴趣，但不时点头，配合小沙弥的用心讲解。
“小师父，这水声是从哪儿传来的？”
“就在那边！”小沙弥提了提手里的灯笼，“像这种天然形成的水渠，地宫中还有很多。”
施瑞山试探着问：“你知道龙胆珠放在在哪儿么？”
“施主你……你干嘛问这个？”小沙弥拒绝回答。
“小师父你别想太多，我只是想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没有觊觎宝珠之心。”施瑞山解释，“了尘大师既然让你带本官来此，自然对本官放心得很。”
听施瑞山这么一说，小沙弥也就没了再拒绝下去的理由。
“施大人，贫僧不是不愿带你过去，只是那龙胆珠旁的石室中，有……有人在……”
“是曹贵妃在那里斋戒，这个本官知道。”施瑞山进一步打消了小沙弥的顾虑。
两人继续前行。
“那里也有个水渠啊？”
“过了这里就快到了。”小沙弥司空见惯，又开始给施瑞山介绍起来，“这处水渠算是地宫里最大的了，每逢月圆之夜，水就会从那边漫过来，甚至有时候会漫过脚下踩着的石板呢。”
施瑞山回应：“怪不得这里的石板铺的这么高！”
最终，小沙弥带领施瑞山来到了地宫的最深处。
施瑞山闻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火味，似乎还夹杂着一种种说不出来的怪味儿。
目光所及之处，又一间石室显露出来，施瑞山心想，哪里就是曹贵妃斋戒的所在了。
“施大人，前面就是存放龙胆珠的地方。”小沙弥停下脚步，仿佛在等什么人，“龙胆珠就放在石室对面的那个栅栏门的里面。”
“小师父，贵妃娘娘她……”施瑞山突然感到有点儿心慌，头也跟着有点儿晕，“难道娘娘她独自一人在石室中么？”
“贫僧每日送斋饭走到此处，都有侍女过来把斋饭拿走，怎么……”
小沙弥说话的时候，身子也跟着有些打晃。
“难道这里缺氧么？”施瑞山自言自语。
“施大人你说什么？”小沙弥当然听不懂施瑞山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