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两位女子互相谦让，施瑞山不知该不该笑。
“要不我去别处睡吧，省得让你们推来推去。”
“夫君可别这么说。”谷秋秋眼含秋水，“难道你忘了我身上的伤了？”
“也是啊，你还疼么？”
“骑马回来的时候有些疼，好在有夫君你给我涂的药。”谷秋秋痛定思痛。
“怪我大意了，当初就不该让完颜如花拉你上马。”施瑞山后知后觉。
“呵呵，完颜郡主总比夫君你温柔。”谷秋秋嫣然一笑，“夫君别忘了服丧期间要禁女色呦！”
谷秋秋走了。
施瑞山睡不着了。
不只是施瑞山，薛碧莲同样无法入睡。
薛碧莲小心地问：“夫君你睡了么？”
“没呢，你怎么也不睡？”施瑞山紧闭双眼。
“夫君，姐姐她是怎么受的伤？”薛碧莲抓住这个问题不放。
“这个……”施瑞山不想把事情原委说给薛碧莲听。
并不是施瑞山不信任薛碧莲，而是怕薛碧莲一时理解不了。
就连谷秋秋都不能接受施瑞山穿越时空这件事，更别说丫鬟薛碧莲了。
窗外月光惨淡，薛碧莲的心里乱糟糟的，仿佛被无数丝线缠绕。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一旁的施瑞山，看不清施瑞山的脸，也看不懂枕边的人。
薛碧莲想要开口，却又觉得喉咙里像是堵了块石头，沉甸甸的，无法发出声音。
她心里有很多话想对施瑞山说，关于她最近的困惑，关于她对未来的迷茫，关于她对他的，沉寂了好久的感情……
施瑞山似乎察觉到了薛碧莲的异常，转过头，看到的是薛碧莲的泪水反射出的微弱的光。
“夫君，以后你别打姐姐了。“你要打，就打我吧！”
想了半天，薛碧莲说了句最直白的话。
“我干嘛要打你啊！”
施瑞山被说得脸红脖子粗，还好光线暗，不然很尴尬。
“夫君不嫌弃碧莲是个丫鬟，还……还没有因为碧莲遭到歹人欺负而责怪碧莲……”
“你这说的都是什么啊！”施瑞山更加焦急，“我可没把你当丫鬟看待。”
“谢谢夫君！”薛碧莲心里美丽起来，“我是你的妾，自然就不是丫鬟了。”
“什么妾不妾的，在我心里，我觉得妻妾都一样，没有什么不同。”施瑞山临场发挥，一顿口嗨，“就好比大老婆和二老婆，都是老婆，只是顺序不同，排名不分先后。”
“呵呵，夫君你可真会哄我开心！”薛碧莲忍不住笑出声，“我可不敢跟姐姐争，她是你的夫人，我只做妾就好了。”
见薛碧莲转悲为喜，施瑞山趁机问：“碧莲，你似乎有些心事，不妨说给我听听。”
薛碧莲犹豫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开口：“我最近心里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施瑞山轻轻拍了拍薛碧莲的手臂：“别急，慢慢说，反正我们都睡不着，我会听着的。”
薛碧莲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倾诉她的心事。
“夫君，那件事情不是我跟姐姐说的……”薛碧莲难以启齿，“我那天撞见你跟小六……夫君还让我不能乱说，碧莲没跟姐姐说，是姐姐自己知道的……”
薛碧莲的话语虽然凌乱，但施瑞山却听得津津有味。
他心中暗想，谷秋秋对你薛碧莲算是不错的了，你薛碧莲隐藏的可挺深啊。
薛碧莲终于说完，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她看向施瑞山，等待着施瑞山的回应。
施瑞山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碧莲，你所说的这些，无非就是怕我责怪你。”
“夫君我真没有……真没跟小姐说。”薛碧莲以为施瑞山不相信，“实话实说，姐姐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知道了会很伤心。”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
施瑞山听到了薛碧莲的实话，反而对她不那么反感了。
听见施瑞山笑了，薛碧莲也就更敢在他面前说话：“夫君，你是因为……因为那事才鞭打姐姐的么？”
施瑞山没法回答，只好敷衍：“我知道你们都对我好，之前都是我的错，所以我以后，我要……我痛改前非！”
“那夫君你……你以后可别拿鞭子打我和姐姐了。”薛碧莲仿佛心有余悸，“鞭子抽人多疼啊，怎么就会有人喜欢挨打呢？”
“喜欢挨打？”施瑞山一头雾水，“谁喜欢挨打？”
“就是那个死了的小六啊！起初我还以为是小六犯了错，夫君责罚他。”薛碧莲竟然觉得有些兴奋，“后来才发现，原来他是……他真的喜欢被……被夫君责罚呢！”
施瑞山心里一震，原来施寿这家伙……真特么禽兽不如啊！
反过来想想，骂施寿不就相当于骂他施瑞山一样么，现在他可是冒充施寿做溪源县的县令呢。
斟酌再三，施瑞山劝慰道：“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人都死了，就算我再想拿鞭子抽他……我也抽不到了啊！”
施瑞山是真想抽那个死了的书童，可是这个该死的书童，他的影子竟然在施瑞山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几年之后，书童小六真就差一点要了施瑞山的命。这事儿到时候再细说吧。）
“夫君，如果你想打……那就打我好了。”
薛碧莲第二次这么主动要求施瑞山对她施暴，一时间施瑞山无法释怀。
薛碧莲见施瑞山没反应，便更近一步说：“只要夫君你喜欢……我可以……可以为夫君你做一切……一切喜欢的事情。”
“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以后我会痛改前非，我不会对你和秋秋动粗，我会……”
施瑞山还没说完，薛碧莲 竟然是被感动得不行。
“相公你别说了，碧莲知道你疼爱姐姐和我。”
“我以后会……会做个好官，做个好丈夫。”
施瑞山顿了顿，“至于你对我的感情，我……我很感激。我们可以一起慢慢探索，看看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薛碧莲听着施瑞山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无论未来怎样，她都会感到安心。
她感激地看着施瑞山，轻轻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都累了，也都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