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会注意,她们巴不得我死呢。”
说这话时,纪南乔眼中含着笑,但这笑意却没有丝毫温度。
眨眼间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当初她所经历的痛苦依然无法忘记,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只是她那个爸仍旧看不清,又或许,他从来不想看清。
看她这副模样,席慕琛不禁心疼。
他剥了一盘她最爱吃的白灼虾,轻轻推到她跟前:“接下来我们就静观其变,反正心慌的人是他们。”
“这话说的有理。”
纪南乔点头表示赞同。
她忽地想起齐中勋跟楚云,忽地笑了起来:“说起来,我以前都不知道楚云跟齐家大伯有联系,怎么想都觉得古怪。”
估计纪清清从牢里出来也是他的功劳。
像齐仲这种不显山不露水又喜欢暗地里搅,弄风云的人,是最可怕的,
“他那纯粹就是狼子野心,他想夺下齐氏,想坐上最高的位置。这就意味着,他必须得将齐川弄下台,或者逼迫齐老爷子,如果我推断没有错的话,他应该不想放过自己亲生父亲。”
纪南乔听得心惊肉跳,后背也跟着阵阵发凉。
这种人太可怕了。
“照这么说,老爷子眼下很危险。”她掏出手机,准备提醒一下齐川。
席慕琛却道:“他不至于那么蠢笨,应该早就有所察觉。”
他言语间透着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不悦。
纪南乔盯着他轻笑,她算是瞧出来,他是在吃醋。
不过消息已经发了出去。
她笑说:“我跟齐川早就没了可能,你不用担心,说起来,楚云是怎么跟齐仲认识的呢。”
席慕琛神色微顿,见她的茶杯快见底,又给她倒了一杯。
“其实这也不难猜,他们两个都是有野心的人,之前纪家跟齐家就经常走动,能能凑到一块也不是什么新骑士。”
他耐心跟她解释。
吃完饭,纪南乔立马起身离桌:“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现在外面这么冷,我不想在外面呆着。”
她还想回家去看三个小朋友,还得给他们读睡前故事。
席慕琛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亲,轻声说:“好,我们现在就回去,至于齐仲,你不用担心,他的一举一动我都有人盯着。”
“你对我真好。”
纪南乔心生感动,席慕琛揉了下她的脑袋,低笑:“我不对你好,对谁好,谁让你是我老婆呢。”
这话着实动人,她脸色孙瞬间变红。
她觉得蛮神奇,以前他可不是这样的,当时他面若冰霜,好像她亏欠了他几个亿似的。
席慕琛抬手遮住她的眼睛:“现在在外面,别总盯着我。”
“你变了。”
他点头:“是,谁都会变,你得知道这个世上没什么事是一层不变的。”
-
也不知过了多久,齐老爷子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见齐川守着他,想说话,发现喉咙干涩至极,竟是挤不出一句话来。
“爸,您渴了吧?我给您倒水。”齐仲伸手去拿水杯。
这时齐老爷子才发现他也在,点了点头,示意他快去,他快渴死了。
齐川站了起来,抢过杯子:“我来就行,大伯你守了这么久应该累了,湖区休息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说完,他就拿着水杯去倒水,并给管家使了个眼色,让他盯着点。
齐仲隐隐觉得不对劲,眼睛缓缓眯了起来。
不过是倒杯水而已,他就这么紧张,莫非他察觉了什么……
想到这,他脸色微微一变,淡笑说:“我怎么感觉阿川对我有意见,该不会是怪我不怎么回老宅看你们吧,我也是没办法,我也见客户,还有很多事要忙。”
“大伯想多了,我可没那意思,我就是觉得您累了,我来照顾爷爷就行。”
齐川想到刚刚收到的短信,心里不大舒坦。
他虽然知道大伯在跟他暗中较劲,但没想到他的野心还挺大。
齐老爷子喝了水,喉咙得到缓解,咳嗽了两声,他有些无奈地道:“我还是想回家去,我不喜欢医院的味道。”
“不行爷爷,医生说了,您需要住院。”
齐川伸手扶他,纪清清从门外走进来,手里抱着一束鲜花,楚云则提着一篮水果。
见老爷子醒着,楚云将水果递了过去:“老爷子你总算醒过了,我们刚刚一直在担心,幸而老天爷保佑,你又挺了过来。”
她是个能说会道的,气氛很快就活跃起来。
齐老爷子摆了摆手,让他们都安静一些:“我现在有点头疼,你们都别说了,都回去吧,我这边也不需要人照顾,有管家在这儿就行。”
他确实不大舒服,脑袋有点晕。
“那你们都走吧,”齐川催促,他打算留下来,“我跟管家在这就行。”
纪清清还要讲话,对上他的视线后,又把话咽了回去。
“好,我们先走。”
纪清清觉得他有点不对劲,但是又形容不出来。
齐仲走了几步,转过身来,看向自家侄子:“阿川,不管别人怎么说,我们才是一家人,你可别轻信别人的话。还有爸,您现在身体最重要,后面还是要多出去走走,别成天闷在家里,没病也要闷出病来。”
门一关,齐川跟老爷子对视。
“你怎么不走,你不去看看纪清清?”
齐川摇头,将声音压低:“我还是不放心您,还是在这儿守着比较好。”
老爷子看了他一会,眼底露出笑意。
他点了点头:“看来你心里是有我这个爷爷的,很好,不过你表现得还是别太明显,免得引起怀疑。”
“是啊少爷,您刚刚太急切,我都有些心惊,生怕被他们看出什么。”管家附和。
齐川一愣,刚刚他确实没太注意。
老爷子很聪明,他低声问:“我感觉你对你大伯有敌意,难道他对你出手了?”
“爷爷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说,你早就知道大伯的野心?”齐川睁大眼。
空气骤然变得安静。
过了好一会,齐老爷子才缓缓开口:“我是知道,所以这些年我一直护着你,就是不知道我以后不在了,你一个人能不能应付。”
作为父亲,自己儿子是什么样的人,他还是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