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齐川暴跳如雷的样子,纪南乔只觉得可笑。
板子没落在他身上,才能肆无忌惮说出宽容的鬼话,如今落在自己身上,是宽宥也没有了,淡定也没有了。
“姐姐,你明知道齐川哥哥不想听到那个人的消息,为何还要故意提起,惹他不开心?”
纪清清顺势上前,安抚齐川,同时对纪南乔加以指责。
她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挽回齐川的心,如今正是要好好表现的时候。
“那你明知道我讨厌你,为什么还要像个苍蝇一样在我身边嗡嗡嗡的转个不停?”
纪南乔说话毫不客气。
听到对方将自己比作苍蝇,纪清清的脸色猛然一变,眼神恶狠狠的盯着她,好似要吞人一般。
即便心里再三提醒自己,可仍旧经不住纪南乔的再三羞辱。
“姐姐,你和我毕竟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你侮辱我,不就是变相的侮辱自己吗?”
她眸光阴沉着,声音幽幽。
“少给你自己脸上贴金了!”
纪南乔嗤笑。
“你……”
纪清清气急,说不出话来,只能用阴狠的眼神剜向她。
“少打扰我和我老公的兴致。”
纪南乔语气暧昧自然,挽住旁边看戏的席慕琛的手臂,盯着他的眼神好像能拉丝一般。
席慕琛回望,不动声色的朝她挑了挑眉头。
两人目光对视间,他唇角浮现出淡淡的笑意,配合的搂过她的肩膀,身子略略向她倾斜,嘴唇缓缓靠近她的耳边。
他的声音冷沉悠扬中还夹杂着几分玩味。
“这么个人,不知道你之前是怎么看上的,还好没有嫁给他,否则岂不是窝囊死了。”
他已经命人调查过齐川,没什么特别之处,除了会投胎,生到齐家,又有一副好面孔之外,简直可以说是一无是处。
要不是齐家子嗣稀少,齐老爷子的儿子只有齐川父亲一人,齐家的位置是怎么也轮不到齐川头上的。
这种人,席慕琛平时连看一眼都嫌浪费时间。
“从前眼瞎!”
听着席慕琛的嘲笑,纪南乔从容的承认。
冷淡凉薄的目光掠过齐川,只剩下嫌弃与厌恶。
看到她的反应,席慕琛莫名心情愉悦起来。
“拍卖会马上就开始了,一会有什么喜欢的,不用考虑价钱,说就是了!”
听着他财大气粗的话,纪南乔倏尔一笑,脑海不自觉想起他说彩礼时的反应,眼底眸光不自觉闪烁,脸颊也有些微微发烫。
齐川看着他们举止亲密,心底的怒火简直快要冲天,他攥着手,恨得牙根痒痒,无形中和席慕琛别上劲儿。
“阿川?”
纪清清瞥见他盯着纪南乔的眼神,妒忌的眼神藏也藏不住,她故意用柔若无骨的声音来叫齐川,手想要挽住他。
却不想齐川回头,眼神中全是不耐烦,当众将纪清清的手拂下去。
“你烦不烦!”
看着齐川恶劣的反应,纪清清先是一愣,随即立刻委屈的纂红了眼圈,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又被齐川一个眼神吓住,生生的咽了回去。
她不甘心!
纪南乔一回来,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都白费了。
纪清清想着,眼神似刀的剜向纪南乔。
感受到她目光中的不善,纪南乔也只是不屑冷笑,并不打算理会。
不多时,拍卖会正式开始,主持人在万众瞩目下登台,谈笑风生的介绍着每一件藏品。
“这是一位匿名收藏家的藏品—— 铜鎏金千尊佛母像,起拍价两千万人民币,每次举牌以一百万为底线,价高者得!”
随着小锤子敲响桌面的声音,立刻有人举起牌子。
“怎么样,感兴趣吗?”
席慕琛目光冷淡,兴致赖赖,一双大长腿慵懒的交叉,偶尔侧过头去,压低声音和纪南乔小声的交谈询问。
纪南乔摇摇头,并没有中意的东西,不过她余光瞥见一直瞟向自己和席慕琛的齐川,心念微动,突然勾了勾唇。
“拍什么都可以吗?”
她目光灼灼,压低了声音望着席慕琛。
席慕琛瞧着她的反应,也同样勾了勾唇,深邃的眼眸中浮现出宠溺的神情。
“自然。”
他声音淡淡,却十分笃定。
“多少钱都行?”
纪南乔继续询问,得到的还是同样肯定的回答。
闻言,她抬手手上的牌子。
“姐姐竟然喜欢这种东西?”
纪清清撇了撇嘴,眼神中充满了嫌弃,在她看来花上千万要买一尊破佛像的人,就是有病!
没想到身边齐川竟然也举起牌子来。
纪清清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转头盯着他。
齐川却理都没有理她,眼神阴沉凌厉的射向纪南乔,眉梢处还带着挑衅。
对于他的反应,纪南乔完全不意外,甚至迎上他的目光,投去鄙夷嫌弃的目光,再次漫不经心的举起牌子。
齐川被她的挑衅激怒,仿佛彻底失去了理智一般,不停的跟着纪南乔加注。
看着他疯狂的模样,纪清清又是恼火又是妒忌,却还要忍住,声音温柔的劝阻道:“阿川,不能再继续加了,别忘了我们这次来的目的,是为了给爷爷挑选寿礼的,再这么下去,我们的钱就都要贴补进去了!”
她双手紧紧握住齐川的手腕,声音也不由得着急了几分。
“用不着你管!”
齐川早就杀红了眼,根本听不进去纪清清的话。
他要向纪南乔证明,自己比席慕琛更有实力有魄力,她只有跟着自己才能过得幸福。
他双眼赤红着,继续举牌。
纪南乔目光微凉,默默的收回了手,不准备在继续加价。
她心里清楚,这已经是齐川的底线。
“继续。”
席慕琛一副洞察世事的表情,等快要尘埃落定时,才慢悠悠的开口。
纪南乔蹙眉,愣神的片刻,席慕琛握住她的手,将牌子举的高高的。
“五千万!”
他清冷微沉的声音响彻整个宴会厅。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约而同的望向他们,齐川更是呲目欲裂,眼底恨不得投射出火焰来,目光凶恶的盯紧席慕琛,手腕处青筋暴起。
“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