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杰是办公室主任，没有入常，但是是个正经的正科级干部，放在县级市里，也算得上是个领导。
他在星海市里工作多年，对这边的情况比较了解。
听到李牧一问，他就知道李牧是个真心办事的领导，也是个有智慧的人。
罗杰想了想道：“李市长，你问到根源上了！星海市以前有过巨大的辉煌！九十年代的时候，我们星海市那叫一个红红火火！”
上任之前，李牧也是研究过星海市的，但是终究是纸上谈兵。
还是要听听当事人的看法。
罗杰见李牧听得入神，就继续说道：“星海市以前最大的骄傲，就是星海钢铁厂！辉煌时期，达到了100多万吨的年产量！高峰时期有几万多员工。”
“千禧年后面对国家经济转型，我们星海市的钢铁厂就没落了。”
“现在市里面的领导意见不统一，一部分人认为应该重整炼钢业，一部分人认为应该利用区域优势，发展造船业。”
李牧心想，罗杰还算是个明白人，看到的事实，和自己分析得出来的结果一样。
李牧问道：“星海市钢铁厂现在还在吗？现在年产量是多少？有多少员工？”
罗杰苦笑一声道：“钢铁厂倒是还在，只不过，年产量已经降到20万吨。这家曾经的纳税大户，现在已经成为了拖后腿的单位！我们市里面为什么穷？就是因为财政收入还要拿来补贴钢铁厂。”
“这个工厂人数又多，又不能轻易破产，不然还会有上万人失业，又是很大的社会问题。”
李牧想了想问道：“市里面现在对钢铁厂是什么意见？”
事关重大，罗杰也不敢乱说，他想了想道：“李市长，市里现在就是纠结是关停，还是搞造船。”
“关停？”
罗杰直了直身体，苦笑道：“李市长，你为难我了，我一个小小秘书，在这种大事情上，哪有什么看法？”
李牧心想，罗杰也是个人精，加上两人刚刚认识，不可能推心置腹。
再问下去也是没有必要。
现在李牧已经知道了，星海市的根源问题。
至于钢铁厂的去留还是要去现场看看了解以后才能下定论。
只要把钢铁厂的问题解决好了，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李牧看了看时间觉得还早，道：“时间还早，要不你带我去钢铁厂看看？”
罗杰心中有些惊讶道：“李市长，你刚来还是休息一下吧？”
李牧脸色阴沉下来，道：“怎么？是有什么猫腻吗？怕我去检查？”
罗杰连忙摇手，摆着苦瓜脸道：“李市长，没有，我是怕你辛苦。”
“不辛苦，我来这里就是做事情的，你安排两车过来，我们这就出发。”
李牧已经发话，罗杰也不敢怠慢。
李牧走出别墅看到外面站着几个人，正是柳青青和两个服务员。
看到李牧出来，柳青青笑道：“李市长好！”
李牧奇怪道：“这么冷的天气，你们在门口干嘛？”
柳青青，俏脸冻得微微发红，更显得娇艳如花，恭谨道：“李市长，你刚来我们也不知道，你缺什么，就在这里等你吩咐。”
“行了你们回去吧，以后不要搞这一套。我有事情自然会找你们。”李牧摆摆手，让三女回去。
柳青青见到李牧不高兴，连忙道歉：“对不起，李市长，我这就走。”
李牧看了一眼柳青青的背影，多留了个心眼，现在他也算是官场的老手，越是漂亮的女人，自己越是要小心。
这些有点姿色的女人，故意接近自己，往往心思都不单纯。
谁都不傻，既然没有那个心思，就不要给别人机会。
李牧和罗杰拉上车，一起前往星海市钢铁厂。
星海市钢铁厂建在郊区，开车要半个小时过去。
小城市里面，也没有太多的车辆。
一进门李牧就觉得死气沉沉，烟囱没有冒出烟雾，上万人的工厂人也稀稀疏疏。
这里曾经是一个大型的工厂，相当于一个小型的小镇。
辉煌时期，这里有将近三万人，再加上家属，还有本地人，做小生意的，这里有小十万人。
从九十年代到现在，二十多年星海市钢铁厂，承载了两代人的青春。
看门的保安还算有眼力见，一看是政府的公务车就放行了。
车直接停在办公楼下面。
李牧下车一看，这里比想象中还要大，有一种钢铁森林的感觉。一股怀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在这里也是找一些网红摄影师，随便一张照片都拍出《赛博2077》的感觉。
这时候一个中年人，走了过来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找谁？”
罗杰正要介绍李牧的身份，却被李牧阻止了。
罗杰瞬间就明白李牧的用意，要用普通人身份，问问情况。
李牧问道：“你好同志，我想找你们领导。”
中年男人笑道：“同志一看你就是外人吧？”
“怎么说？”
“领导？我们星海市钢铁厂哪里还有领导？”
柳奇怪道：“不对啊，我明明看过你们公示栏未说明有厂长啊？”
李牧随后看向罗杰，罗杰也有些眼神古怪，大概知道些什么。
中年男人带上眼镜正色道：“你们想见我们领导，我更想见他呢。我们星海市钢铁厂的长，几个月才来上一天班！”
“之前几个来谈事情的开发商，提前半年才预约见到我们厂长。”
李牧能听出这人对厂长作为，已经麻木、生气。
罗杰一听，大骂道：“什么？几个月才来上班？”
李牧看了罗杰一眼，示意他不要多说话。
李牧问道：“同志，我们就是过来看看，你们领导不上班，日常工作怎么处理呢？”
中年眼镜男，无所谓道：“嘿嘿，你应该是哪个单位的领导吧？”
李牧一愣，算是默认了。
中年眼镜男笑道：“来我们这里的领导又不是一个两个了，都没有解决问题。星海市钢铁厂听说马上就要关门大吉了。”
“领导有路子，不去给自己谋出路，还留在这里干什么。我们这些小卡拉米，没有门路不就混吃等死？”
李牧面色铁青，看向罗杰问道:"这就是你不想我过来的原因，钢铁厂从上到下都是一潭死水，一盘散沙。现在钢铁厂真的还有20万吨产量？"
中年眼镜男看着李牧，冷笑道：“他没有骗你，现在钢铁厂还有产量20万吨随便几个月就能生产，但是钢铁质量已经跟不上高端用途，生产多了也没有用。”
这就是现状！
“对不起李市长，我也不知道，钢铁厂情况这么消极”罗杰心虚道。
中年眼镜男惊讶道：“你是新来的市长，李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