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锦瑟呆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苏蕴然。
她把鸭子倒到牧场那边，纯粹是为了恶心苏蕴然，至于让死鸭子传染苏蕴然养鸭场的鸭子，她没这么想过，也不知道还能这样。
她抿了抿嘴唇，嚣张的气焰下去了一些。
“你不要胡说！”她对苏蕴然说。
“这么多死鸭子，腐烂散发出的味道如果一个不是因为饿死，而是病死的，就会产生病菌相互传染，到时候，把鸭子传染就算了，如果是传染到了人身上，人再传染人……”苏蕴然微微抬了抬下巴，好不怯懦地回视肖锦瑟，“你知道回发生什么情况嘛？也许，岛上的人会生病，也许，岛上的人会死，这个责任你可以承担得起吗？”
“……”肖锦瑟不说话了。
她完全被苏蕴然吓住了。
在她看来，这怎么可能呢？
在老家，经常有东西死了就丢出去，也没见传染啊。
苏蕴然才不管肖锦瑟怎么想，她哼了一声，凉凉地说道：“第一次，所以我丢到你家门口去，第二次，我就丢到营区门口去，让你爹好好看看你是什么做派。如果我没记错，你爹应该一直想立刻给你找个人，把你嫁出去吧？”
肖锦瑟顿时恼了，“你还想威胁我？”
“这么生气干什么？”苏蕴然笑，“警告而已，你做了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
苏蕴然提着勺子重新进屋做饭，肖锦瑟狠狠剜了一眼蹲在院子里洗脸的两个孩子，愤愤然骂了一声，“白眼狼！”
双胞胎相互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癞蛤蟆！”
两人一字一顿，说话无比清晰。
肖锦瑟一下子炸了，插着腰朝吴思言和吴墨言喊了起来，“你们说什么？”
吴墨言很茫然地看了看吴思言，小小的脸上挂着大大的疑问，“从来只有癞蛤蟆才想吃天鹅肉，我没记错吧？”
“嗯……”吴思言煞有介事地歪着她的小脑袋想了一会儿，“我也记得是这样，应该没有错。”
“所以她这么激动干什么？”
“不知道呀。”
两个人仰脸望着肖锦瑟，看起来天真又无邪，“癞蛤蟆，你在生气吗？”
肖锦瑟险些炸了，她自问长得还挺漂亮的，从没想过会有朝一日被人叫做癞蛤蟆。
“你们有没有点儿家教？管人叫癞蛤蟆？果然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孩子！”
“不是哦。”吴墨言摆了摆手，超温柔，“我们说你，是因为你先说了我们，你不说我们，我们干嘛要说你？吃饱撑得吗？还有哦，我们是我爹亲生的，我娘没生我们，你不要在这里含沙射影。”
“没错。”吴思言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你如果真的心眼多，想要让我爹喜欢你的话，你应该做的是好好讨好我们。如果我们心情好了，说不定会帮你说两句好话哦。”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挺着小胸脯，等着肖锦瑟主动求饶的模样别提多搞笑了。
“我用得着你们？”肖锦瑟咬牙切齿地说，只恨不能上去给他们一人一脚。
“骨头很硬嘛，不过你是不是傻？你觉得如果我们不同意，我爹会娶你进门吗？”
“……”
“行了哥哥，不要跟她说了，我觉得她脑袋瓜不太够用，万一真的进了我们家的门，生下来的小孩怕不都是傻子？你还记得癞蛤蟆吗？那脑容量……”
吴思言拉了拉吴墨言，表情一言难尽，差点给肖锦瑟气撅过去。
苏蕴然一边做饭一边翻了翻白眼，这两个熊孩子，以前整天畏畏缩缩的，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现在倒好，损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她不知是该为两个孩子的成长感到高兴，还是应该觉得这两个人现在很欠揍。
肖家门口的死鸭子，苏蕴然当然没有去处理，最后还是于华梅捏着鼻子把死鸭子给弄走了。
但这么一来，家属区为数不多的人家几乎都知道了，苏蕴然做了一件让人大跌眼镜的事。
有意无意的，和苏蕴然来往的人更少了。
苏蕴然对此不以为意，反正她又不靠这些人活着。
一个星期后，养鸭场的鸭子大了一些，苏蕴然让人跑了一趟宁中村收鸭子。
这一次，约莫收上来两百只，但鸭子稍微小一些，需要小心呵护。
有了上次养八十只鸭子的经验，苗夏月她们非常熟练地上手了。
苏蕴然很放心地把鸭子交给了这几个人管理，每天除了早晚过来转一圈，基本都在家带孩子。
这个时候其他几个村子的人才反应过来，一开始肖锦瑟他们收的似乎就是宁中村的鸭子，宁中村的人把自己村子里能搜罗的鸭子都搜罗光了，现在又和苏蕴然合作上了。
肖锦瑟也不是傻的，她也想明白这回事了，可她没有证据，二来，她本来就要收鸭子，收哪个村的其实无所谓，但被苏蕴然算计了一把的感觉太难受了。
她气得几天都没有来养鸭场。
做场长的都不管，下面的人自然不怎么尽心，再加上肖锦瑟养鸭场的鸭子数量比较多，这么一来，鸭子又死了不少，几乎每天都有死鸭子被清理出来混。
这天吴青林下班回来，到养鸭场过来接人。
这天正好有风，从上下游的位置看，肖锦瑟的养鸭场在上游，苏蕴然的在下游。
一阵阵恶臭不断袭来，吴青林眉头直皱。
“怎么这么臭？”
胡月灵就笑了，“这还用说？自从他们的养鸭场盖起来，我就没见过他们清理鸭粪。”
不管养什么，最好还是保持一个干燥干净的环境。
这样臭烘烘的，人都不稀罕凑，哪能照顾得好？
只不过，肖锦瑟都不管，苏蕴然更不会多嘴多舌去跟她说这些。
“行了，咱们走吧，你们弄完也早点下班。”苏蕴然对苗夏月他们几个说。
就是苦了郑波枝了，晚上还得值班。
苗夏月几人顿时都十分高兴，吴青林却没着急走，在养鸭场里看了一圈，问苏蕴然：“有什么地方要修理吗？正好我这会儿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