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笑?”于华梅不可置信。
“笑怎么了?这不就是你们要的结果吗?”肖兴德说。
于华梅抑制不住地尖叫起来,就连肖锦瑟也都茫然地抬起了头,懵懂而又错愕地望着肖兴德。
肖兴德指了指肖锦瑟,“跟你说过很多次,不要跟有妇之夫搅和在一起,天底下的男人多了,就算再优秀,不是你的,就注定不是你的。何况,人家一点儿都不想跟你沾上任何关系。你听了吗?”
他又指了指于华梅,“你纵容她把人从那么远的地方弄过来,妄图用婆婆、小叔子的身份碾压苏蕴然,是,苏蕴然她退了,人家一步撤到了千里开外,甚至答应离婚。你觉得这个名声好听吗?我,肖兴德,我的闺女,仗势欺人,逼着人家好好的夫妻离婚,这名声好听?”
他哼了一声,“那苏蕴然岂是好惹的?你在纵着她把人弄来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一点!怎么样?现在收拾不了了吧?那老太太说个前来提亲?你们就相信?要我看,你们谁都不用怪,就怪你们自己愚蠢!吴青林什么时候表露过对肖锦瑟有意思?人家找自己媳妇也好,睡自己媳妇也好?有一件事情不合理吗?你生气?我看就是你活该!自找的!”
“你……你……”于华梅气得直哆嗦,抄起碗筷朝肖兴德砸了过去,“你不帮着自家闺女就算了,你还在这儿说风凉话?肖兴德,你看看你说的话,有一句是当爹的人该说的话吗?”
肖兴德把掉在桌子和自己身上的米粒捡干净,继续吃了起来。
他满不在乎地说:“我倒是想当个好爹呢,说的话也得有人听啊?没人听就活该呗。”
肖锦瑟木然地坐在那里,她看看气得浑身发抖的母亲,又看看泰然自若的父亲,依旧茫然地问:“难道我做错了吗?我就是想和吴青林在一块儿……”
肖兴德看她这副蠢样就生气,“啪”地把随身配枪掏出来拍在了桌子上。
肖锦瑟吓了一跳,就见肖兴德指着那把抢说:“我他娘还最喜欢这把枪呢?我能娶它吗?我能和它生孩子吗?榆木疙瘩玩意儿,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闺女?”
他终于气得吃不下饭,甩手站了起来。
“这个年,你俩自己过吧!但是要让我知道,你们俩打着我的旗号去做事,你们就给我等着的!”
“肖兴德!你这个该死的!”于华梅抄起筷子又朝肖兴德砸了过去,“你就不怕自己让人家笑话吗?”
“哼,老子让人家笑话的时候多了,他们还笑话我们训练不出一支敢打敢干的海军呢!老子怕了吗?”肖兴德中气十足地说。
肖兴德再一次走了。
家里只剩下肖锦瑟和于华梅两个人,屋子里安静得可怕。
肖锦瑟呆愣愣地坐着,她依旧忍不住想,凭什么?她是肖兴德的女儿,就凭她的身份,不比苏蕴然强得多?
吴青林凭什么只喜欢苏蕴然,不喜欢自己?
可是,她不敢出门,她怕那些人明明笑着,一转脸却露出的鄙夷的表情。
*
由着吴青林造的后果就是苏蕴然第二天早晨腰疼得要断了,男人像一只吃饱喝足的兽,一早晨起来就忙活着洗衣服、洗床单,里里外外地收拾。
把这天早晨过来值班的宋小芬等人看得羡慕不已,尤其是看到苏蕴然皱眉隐忍,忍不住揉腰的动作时,几个人忍不住偷笑。
苏蕴然只觉得自己这回脸真的被丢光了,暗搓搓踢了吴青林好几下。
孩子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起床就跑过来了,围着吴青林问这问那,会不会和苏蕴然离婚是主要问题。
“不会离婚!”吴青林一人脑袋上奖赏了一颗爆栗,“我和你娘是并肩而行的战友,是无话不谈的密友,是我的后背,你们会把自己的后背切下来给别人吗?”
小石头还听不懂这些,但吴思言和吴墨言一起摇了摇头。
“不管到什么时候,只要我没死,你娘就是我媳妇,我就是他男人,永远不会变,记住了吗?”
“记住啦!”
吴思言和吴墨言欢欣地跳了起来。
吴青林拉了一根绳子,让吴思言和吴墨言把自己洗好的东西抬过来,带着三个小孩开始流水作业一样晾衣服。
干活的几个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再一次偷偷笑了。
吃过早饭,吴青林去了一趟营区,补办了自己的工资本和粮本,领了些东西带回养鸭场。
“用不用再盖几间房子?”吴青林问苏蕴然。
“你娘他们要在这里呆多久?”苏蕴然反问。
吴青林琢磨了一下,“那就不盖了,走,咱们进城。”
“不好吧?如果你娘他们过来……”
如果一生气,一上头,把自己的鸭子抓几只去吃了,那她这段时间以来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吴青林皱了皱眉,还没决定好,李荷花就带着吴青远和吴青荷来了。
“老大,你快点儿。”李荷花远远地叫吴青林。
苏蕴然见状直接干活去了。
吴青林少不得迎了出去,他的脸色不算好看,但碍于那是自己的亲娘,苏蕴然可以不搭理,他不行!
“快点儿干嘛?”
“离婚啊!”李荷花理直气壮。
“谁说我要离婚了?”
“你……你干嘛不离婚?那闺女多好?家里还有钱有势,你只要娶了她,到时候咱家什么都不用愁了。”
吴青林打心里觉得自家老娘有点儿毛病,让自己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跑去离婚?
“我不离。”吴青林说。
“干嘛不离?不行,你必须离!”
李荷花扯着吴青林,一百个不乐意,“证件我都给你带来了!你必须得离!”
吴青林一看,李荷花还真是把他和苏蕴然的结婚证给翻出来了。
他眉头愈发皱紧了几分,不高兴地抢了过来,放到自己口袋里仔细放好,眼睛紧紧盯着李荷花说道:“我不会离婚,我日子过得好着呢。至于你们,从你们把蕴然和孩子撵出来的那一刻起,我不会再管。那个房子,你们愿意住就住,但我不会再给你们任何吃喝。想要吃,想要喝,你们怎么来的,就去找谁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