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
走在苏蕴然身边的胡月灵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苏蕴然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作声。
她倒要看看，胡月灵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那边孟麦冬没有看见苏蕴然的表情，有点尴尬地看了一眼孙玉兰。
她不怎么喜欢孙玉兰，尽管是孙玉兰把她介绍给苏蕴然的，但之后孙玉兰做的那些事情，让她实在喜欢不起来。
“还好，不怎么累。蕴然让我们下班时间自由把控，她说这叫弹性安排，只要每天该干的活干完就行。”胡月灵说。
顿了顿，她又说：“上班挣钱苦一点儿，累一点儿，不是很正常吗？再怎么样，也比在老家伺候那二亩地强。”
“是！你这话说得在理。”孙玉兰笑着应和了一声，“不过，干了活，该领钱就得领钱，你们把养鸭场收拾得这么好，蕴然要是不给你们涨工资可说不过去。我记得当初她给你们的工资还不到二十块钱吧？我们这边，肖同志上来就给二十，还说以后每干一年都给加工资。咱必须得说，肖同志的见识跟咱就是不一样。”
胡月灵撇了撇嘴。
事实上，自从养鸭场开始有收入，苏蕴然就给他们长了工资。
现在每个人能领三十块，再加上刚刚给的红包，她悄悄看了一眼，少说也得有五十块。
“是吗？那可真是恭喜你，找了个好老板。”
孟麦冬说着恭喜的话，语气里却没有任何羡慕的成分。
见孟麦冬不为所动，孙玉兰有点儿不甘心。
苏蕴然的养鸭场已经开了一年多，各方面已经趋近成熟，以前她和苏蕴然交好，还能了解一些养鸭场的管理方式。
可是，随着苏蕴然和她渐渐疏远，孙玉兰知道的就少了。
这一年来，肖锦瑟的养鸭场除了差点儿把鸭子死个精光，一点儿经验都没积累到。
所以孙玉兰到养鸭场之后，想的第一个办法就是把苏蕴然的人挖过来。
这几个人当中，孟麦冬最初和她的关系最好，家里的条件最差，以至于不得不背着刚会走的孩子出来干活，也就成了她的目标。
谁曾想，孟麦冬竟然不为所动。
想了想，孙玉兰干脆说：“怎么样？要不要到我们这边来？我给你作保，你有工作经验，争取给你开二十五块钱的工资。”
胡月灵诧异地看了苏蕴然一眼，她们谁都没想到，孙玉兰竟然能给人开工资。
不过，转念一想苏蕴然就不那么意外了。
曾几何时，孙玉兰可谓在家属区里与她相处最好，最了解她的人。
肖锦瑟那么想超越她，把养鸭场交给孙玉兰来管理，也在情理之中。
“不用了。”孟麦冬想都没想就说，她兜里的大红包还没揣热乎呢，可不想现在就忘恩负义地换东家，“我在这边挺好的，不想换。”
“你是不是傻？二十五块呀，只要你好好干，涨到三十还不是眨眼的事？”
孙玉兰伸着三根手指头，对着孟麦冬比划着，大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孟麦冬都无语了，像看跳梁小丑一样看着孙玉兰。
“实话跟你说吧，我们的工资早就三十了。其实也不是工资的事，我们这间养鸭场刚开始干的时候，我们几个什么都不会，全靠苏场长教的，没道理我们在这边学出经验了，就跑到你们那边去。做人要有良心，玉兰同志，你说是吧？”
这话说得，苏蕴然险些笑出来。
孙玉兰却不相信，“你们的工资早就三十了？”
“我们的工资多少没必要跟你汇报，总之，我现在不考虑换工作。”孟麦冬越说越恼火，越说越觉得孙玉兰这事做得不好，“玉兰同志你以前跟我们场长那么要好，现在偷摸跑来挖我们，你跟她说过吗？”
苏蕴然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出声，孟麦冬隐约猜出她的想法。
孙玉兰尴尬地笑了笑，不过很快，她就又理所当然了。
“什么挖不挖的？不过是选择一个更适合自己的地方工作而已，麦冬姐你想多了。”
走在孙玉兰身边的人拉了拉她的胳膊，孙玉兰没有理会，接着对孟麦冬说：“这都是个人的选择，蕴然她就算管得再多，也应该管不了这个吧？”
这时，又有人拉了她一下。
孙玉兰有点儿不耐烦地看了那人一眼，却见对方朝另一个方向对着她示意了一下。
孙玉兰皱了皱眉，扭头看过去，结果正撞进苏蕴然笑盈盈地眼底。
孙玉兰一愣，刚刚再怎么理直气壮，此时也有些尴尬起来。
苏蕴然却还是笑着，她甚至朝这边走了过来。
“没想到肖场长的养鸭场会聘请玉兰嫂子来管理，既然如此，咱们以后就是竞争对手了，希望以后咱们良性竞争，共同发展。”
苏蕴然朝孙玉兰伸出手。
孙玉兰愣了愣。
她属实没想到苏蕴然会这么说。
她怔怔地伸出手，与苏蕴然握了握，竟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走了，大家都还要赶着去赶海呢。”苏蕴然笑着又说了一声，带着胡月灵等人快步而去。
至于刚刚孙玉兰闹出的那一通笑话，苏蕴然完全没提。
可就是这样，孙玉兰感觉脸皮一阵灼烧。
苏蕴然一句质问都没有，是不屑跟她说这些吗？
孙玉兰紧紧捏着拳头，站在原地，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孙主管，咱们现在怎么办？”
肖锦瑟的养鸭场里，之前因为肖锦瑟管理不当，和那些人也相处不来，之前的那些人已经全都被辞退了，现在的这些是孙玉兰才找的人，无一不是和她交好的。
“我家以前的鸭子都不用管，自己出去找吃的，吃饱了再回来，现在这么多，如果跑出去，会不会被苏蕴然那边的给偷走啊？”
所谓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大概就是如此了。
然而，孙玉兰不觉得有错，反而觉得十分有道理。
“你们想办法，都给鸭子们做个记号，免得出去跑丢了回不来。”
至于她嘛……她会再想办法把苏蕴然的人弄一两个过来，若不然，凭着她们自己积累经验，那得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