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一下子惊住了,完全不知道巫寻南又是唱的哪一出!
但震惊的何止黑龙一个,连阮晴也惊住了,她颤颤巍巍的起来。难以置信的看着巫寻南,“巫寻南,你说什么?”
巫寻南冷笑起来,“难道你看不出来,我这是再利用你吗?我不这样你怎么会那么轻易的说出芯片的下落?阮晴,我就知道你和柳寒城联合起来夺我巫岛,你们做梦!”
“巫寻南,你又利用了我!”
“是的!”
听完他们的对话黑龙率先反应过来,这时巫寻南道,“龙哥,芯片在柳寒城手里,我们可以利用这个女人换取芯片。”
阮晴一听,叫到,“巫寻南,你真是疯了!”
巫寻南完全不理会阮晴,而是对着黑龙道,“龙哥,恕小弟隐瞒你真相,还动手打了自家兄弟,要打要罚随龙哥!”
说罢身体一软,倒了下去,这时听见黑龙大喊,“快将巫岛主送到房间里,请最好的医生过来!”
一间装修精致,设施齐全的房间内,巫寻南幽幽的转醒,尽管他眼睛睁得大大的,可依旧一片黑暗。
“巫兄弟,你可醒了,吓死哥哥了,你要演戏也提前知会哥哥一声,兄弟们也不至于下手这么重。”
黑龙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巫寻南预备起身,却被一只手掌摁了下来,“你全身都是伤,不易动弹,有什么事给哥哥说,哥替你办。”
巫寻南慢慢躺下,“小弟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若是提前知会龙哥,兄弟们碍手碍脚不敢下手,那女人如此聪明,一定不会上当。”
巫寻南说这话时有些咬牙切齿,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里突然晕上一层恨意。
龙哥行走江湖多年,自认为阅人无数,这人呢,什么都可以装,唯有眼睛里那点东西是装不了的。
黑龙听了巫寻南的话,大手一挥,豪气云干的说,“从今日起,巫兄弟就是我黑龙的亲弟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巫寻南笑笑不语,片刻,“龙哥,那女人呢?”
“还在暖房里关着呢。”
巫寻南眉头紧皱,黑龙以为他是想起那女人背叛自己的事心里不痛快,也是,男人平生最恨就是妻子出轨,于是就出言劝慰,“兄弟不要在生气,那暖房看似寻常实际四周墙壁里面装的都是阿芙蓉。”
“什么?”巫寻南震惊无比。
黑龙大笑,“让那女人住暖房也是便宜她了,有多少弟兄想住还住不了呢。”
巫寻南牵强的笑笑,然后闭上了眼睛,黑龙见状嘱咐几句便走了出去。
巫寻南躺在床上,看似睡着了,实则脑子里正百转千回的运动着。他本想着借着苦肉计换取黑龙的信任,然后通过阮晴给柳寒城通风报信,以芯片之事换取阮晴,计划本该是天衣无缝的,谁知却出了暖房之事。
阿芙蓉既是鸦片,如今已经不称为鸦片,巫寻南在那房间里呆过一晚上,只觉得身体轻松飘渺,但那时他知道隔壁住着阮晴,以为这是因为激动高兴才出现的幻觉。谁知竟然是毒品起的作用。
他握紧拳头,看来计划要越快实施才好。
阮晴躺在木质的地板上,身上的伤口明明很痛,可这痛苦中却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感,她为自己这种极端的感触吓了一跳,难道她精神失常了?
想起白日里巫寻南挨打的情况,心就隐隐作痛,这几天他反复无常的态度折磨的阮晴几乎崩溃,谎言与欺骗,怜惜与真情,到底是什么阮晴都糊涂了。此刻她真的想问一问他,究竟在做什么,究竟是什么意思,当然更重要的是阮晴想看一看他身上的伤究竟怎样了,他的眼睛看不见,谁来给他包扎上药,谁来伺候他饮食起居。
阮晴真的觉得自己疯了,他都这样的对她了,她竟然一点也不恨一点也不恼,满心满脑的都是担忧。
阮晴想这大抵就是走火入魔的症状。
正想着时,就听见门锁的转动声,她心里一紧,下意识的蜷缩到墙角。
有射灯在室内扫了一圈,最后停到她的脸上。
光线太强,她看不清对方是谁,只听见皮鞋沉重的声音像阴天的闷雷。
“哐当”门再次被关上,刺眼的探射灯暗了下来阮晴借着室内昏暗的灯光终于看清来人。
白色的衬衣、蓝色的牛仔裤,高筒的陆战靴,这是阮晴最后见巫寻南的样子,与以往温润如玉的他截然不同。
他的脸上打着纱布,有暗红的液体溢出来,阮晴盯着他不说话,想要看看他要干什么。
巫寻南拉过一把椅子坦然的坐下,阮晴很奇怪,他眼睛看不见,却总能正中目标,丝毫没有失明着的狼狈与不变,有时候阮晴都在想他的失明是不是装的。
其实不怪阮晴这样想,从她和巫寻南殉情开始,生活几乎都变成了谎言,人在谎言里处久了,即使是真的,也变得不那么自信了。
“你恨我?”
巫寻南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一句,阮晴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以当你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别人提出的问题时,最好的办法就是将问题再抛回去。
“你觉得我该恨你吗?”
巫寻南一愣,然后笑了笑,缓缓道,“恨不恨都不要紧,因为过了今晚你将永远消失在这里。”
“哼,是吗?巫寻南,我原本以为你只是病了一点点,现在看来真的是丧心病狂到无药可救。”
阮晴嘲讽意味十足的话并没有激怒巫寻南,反而惹来他哈哈大笑,笑过之后便见他起身朝自己走来。
紧紧几步远的距离,巫寻南愣是踏出了天崩地裂的感觉,他突然弯腰,整个人将阮晴笼罩在自己的身体下,阮晴像个淋雨的孩子,躲在大树下。
阮晴抬起头,目光正对上巫寻南不忍和痛惜的表情,与刚才刻意强装的冷硬和绝情判若两人。
阮晴眼皮翻了翻,头顶角落里的小眼睛一闪一闪的被巫寻南宽厚的背部隔在了外面,此刻他们一个上一个下,面对着面,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无声的交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