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曦自己划着气垫到了岸边,果然有一片小树林,天太黑,嫦曦也不敢往里走,只好站在岸边等苏正轩。
不一会苏正轩就回来了,嫦曦急忙跑过去扑到苏正轩怀里:“苏正轩,你终于来了。”
女人柔软的身体和芬芳的体香让一个书生顿时魂不附体,苏正轩几乎忘记了呼吸。
直到嫦曦说:“苏正轩,我们回去吧。”
苏正轩没让嫦曦回自己的公寓,而是将她带到了自己的公寓,两次来,同样的人,却不同的心境。
都说才子佳人的爱情是缠绵悱恻的,所以当嫦曦出现在苏正轩的门口时,苏正轩几乎忘记了远在故国还有一个和他已经拜过堂同过房的女人。
那一夜就像一个梦,一个充满了浪漫色彩的梦,苏正轩完全忘记了身在何处,他像一个井底之蛙终于看见了辽阔的天空,也像一条干旱的河流,突然遇见了洪泉,那些从未在生命里出现的悸动,欢悦,一下子跳了出来。
伦理,道德,职责,家族都统统的消失不见了,那些桎梏他的枷锁终于粉碎成沫。
苏正轩看着怀中熟睡的女子,她漂亮的几乎让人移不开眼睛,他亲了又亲,吻了又吻,总觉得不够,还不够。
苏正轩的脑海里有着嫦曦的一颦一笑、娇嗔可爱,她是鲜活的,真实的,与他雨水承欢的。
那时苏正轩都想好了,立即回国和梦玉离婚。
他们两个本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根本没有感情可谈,他要飞回去,回去告诉梦玉爱情是什么。
据说梦玉是个知识分子,她一定能理解,没有爱情的婚姻就如同行尸走肉。
于是天还未亮,苏正轩就定了船票,给嫦曦留了一封书信就回了中国。
一路上苏正轩找好了各种措辞,也做好了各种打算,不管梦玉要什么,他都会同意,哪怕是苏家所有的产业,他都会倾囊相送。
可有时候很多东西不是钱能解决的,苏正轩踏进苏家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的梦要破碎了。
梦玉挺着一个八个月大的肚子在浇花,看见苏正轩进门,一激动早产了。
苏正轩站在梦玉的病床前,看着刚给自己生下一个儿子的女人,怎么狠心开口说离婚的事情。
离不了婚就无法面对嫦曦,苏正轩迟迟不敢回日本,一直到孩子白天后,学校发来电报,如果再不去学校就要被退学。
该来的总是要来,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苏正轩无法和梦玉离婚,索性就和嫦曦永远留在日本。
这样的想法让苏正轩充满了能量,恨不得立即回到日本去。
到了日本,苏正轩几乎用飞的速度去找嫦曦,却发现嫦曦并不在公寓,去了学校,嫦曦也不在学校。
等苏正轩几乎找遍所有嫦曦可能出现的地方时,突然发觉嫦曦竟然不见了。
阮晴和巫寻南从医院里出来,天空突然飘起了雪花,昨晚下了一夜还不够,今日又下,路上的积雪几乎要淹过脚踝。
巫寻南搀着阮晴唯恐她一脚走不好打滑跌倒,于是满脸的紧张。
阮晴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
巫寻南问。
“老公,你说我娘去了哪里?”
苏正轩的故事就讲到了那里,他和嫦曦的故事已经随着她的消失而结束,可阮晴知道,这个故事才是开始。
巫寻南看着越来越大的雪花说:“我们回家再说,好吗?”
两人到了家,已经到了晚饭时间,林嫂已经做好一桌的菜,阮晴没心思吃,可考虑到肚子里的宝宝还是坐在了餐桌前。
“阮阮,我现在十分后悔和你一起找嫦曦。”
“你怎么直接喊我娘的名字,这是对长辈极大的不尊重。”
阮晴不高兴的说。
“她伤害到了我的老婆和孩子,不值得我尊重。”
阮晴无语:“她哪里伤害到我和儿子了?”
“虽然没有直接伤害,但还是对你造成了影响,不然你怎么会不吃饭。”
好吧,谁让她遇到一个宠妻狂魔呢。
“好了,我吃就是了。”
阮晴拿起勺子往嘴里大口的塞着饭。
巫寻南见状突然从她手里将勺子夺了过来,“吃这么急,不怕伤着胃。”
“巫寻南,你到底要怎样?”
听了一天的故事,阮晴觉得神经都要断了。
“阮阮,如果这就是我们寻找答案的后果,那么我会不遗余力的阻止你去寻找。”
“你,你蛮不讲理。”
阮晴气的呼哧呼哧的。
“阮阮,很多事情都不是我们理想的美好,我们拼劲余力去寻找的答案,只不过是为了满足内心的空虚和寂寞,现在你有了我有了宝宝,那些在你生命里留下遗憾的人都成了点缀,既然是点缀,我就只许它锦上添花。”
阮晴低头喝着汤,巫寻南的话她虽听进去了不少,可如果让她当做什么也没发生,那是不可能的。
“老公,我要做亲子鉴定。”
当阮晴拿着鉴定结果递到苏正轩面前时,他是惊得哑口无言。
阮晴用了最直接最简单的方式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没有波澜起伏的情节,没有揪心辗转的误会。
生活本来就不是演电影,没有那么多朴素迷离的剧情。
苏正轩拿着阮晴的鉴定结果,又惊又喜,“小晴,你真的是我的女儿?”
“如果我们两个都没有基因突变的话,我想我们确实是父女关系。”
阮晴无比的谈定,好像这是一件完全跟她无关的事情,可天知道她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苏正轩已经好全,今天是出院的日子,雪过天晴,绸线般的阳光洒在平坦洁净的道路上,路边的积雪已经清理干净,商家们的窗前都挂满了各式各样,五彩缤纷的装饰品。
二十多年来苏正轩头一次觉得B市的天是蓝的,空气是清新的,人间是温暖的。
他流浪了漂泊了二十多年的心终于找了归属的港湾,那是人间最温暖的天堂,那里有一个与他血脉相传的人,一个他爱了一辈子的女人的延续。
“阮晴,我愿意用余生的生命来补偿你,我亲爱的女儿。”
阮晴从医院里出来,心里是百味陈杂,说不清是欢喜还是失落。
苏正轩出现的太突然,突然的让她有些恍惚。
“阮阮,你真的不打算认苏先生吗?”
知道了阮晴和苏正轩的关系,巫寻南的理智又重回了大脑。
阮晴摇摇头,又点点头,也不知是什么意思,最后迷茫的问:“老公,你觉得我该认还是不该认?”
巫寻南牵着阮晴的手,朝车内走去,“阮阮,这不是该不该的问题,而是你愿不愿意的问题,何况,你即使不愿意,他也是你的父亲,对吗?”
“可是。”
巫寻南说得对,可阮晴也不知道自己犹豫什么。
翔叔已经把车子开过来,巫寻南俯身替她打开了车门,阮晴回过头看了一眼白色庄严的医院,叹了一口气。
车上,巫寻南将阮晴的手放到她隆起的小腹上。
“阮阮,这世上有很多我们都无法解释的东西,比如血缘。”
肚子里的小东西估计听到了爸爸的声音,小脚小拳头的乱扑腾,阮晴的手放在上面一隆一隆的,像是在奏乐。
阮晴温柔的抚摸着肚子,想着母亲是不是怀她时也曾无数的有过这个动作。
巫寻南将头贴在阮晴的肚子上,对着里面的小东西说:“儿子,你想不想要外公啊?”
阮晴扑哧一笑,觉得巫寻南就像个小傻子,谁知肚子这时跳的更厉害了,阮晴几乎招架不住。
巫寻南哈哈大笑,“阮阮,儿子想要外公。”
回到家躺在床上,阮晴盯着天花板发呆,显然巫寻南是想让阮晴认了苏正轩。
他是想让自己有一份别与丈夫的港湾,无疑,这世上没有比父母的庇护更来得可靠。
阮晴突然想起阮志远,那个少言寡语、沉默严肃的父亲,从来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却将这世上最好的东西给予了她。
次日,阮晴早早的起了床,林嫂正在厨房做早餐,阮晴走过去,“林嫂,今日的早餐我来做。”
林嫂连忙摆手:“太太,不用了,你歇着吧。”
阮晴知道家里的佣人都得了巫寻南的令,要将太太将菩萨一样供着,谁也不能让她出一点点的意外,可是这顿早餐无论如何也要她亲自做。
“林嫂,我已经给先生说过了,你放心,他不会炒你鱿鱼的。”
林嫂面露为难,阮晴只好退而求其次:“林嫂,我来说,你来做,这总行了吧?”
林嫂连着应了两声,给阮晴搬了一把椅子坐到厨房门口。
阮晴纵使无语也没办法,只好像个门神一样坐在厨房门口。
她的水平有限,实在不是个好的指挥官,她说的菜谱林嫂费解了半天也没能理解这位少奶奶究竟要做什么,只好按着自己理解的意思做,没想到做出来的东西竟然和阮晴幻想的一模一样。
“哎呦,夫人,你直接告诉我你要吃栗子糕,桂花酥,牛肉松饼就行了,还要费那么多周折,可把我的笨脑子给累坏喽。”
阮晴脸红红的笑笑,“林嫂,我只吃过一次,并不知道名字呀。”
其实不怪阮晴,她确实没吃过这些东西,小时候阮志远根本不让她吃外面的东西,后来就失忆了,也不知道自己吃没吃过,嫁给巫寻南后,更别提了,逛街都很少,别说吃这些小点心了。
巫寻南下了楼,就闻到一股香味,看着阮晴正小心翼翼的打包着什么东西,走近一看,原来是点心。
“哎,别吃。”
巫寻南捏起一块刚要放到嘴里,就被阮晴夺了回来。
“有毒?”
巫寻南问。
“胡说八道什么呀,我这是送人的。”
巫寻南一愣,转念一想,便知道阮晴是送给谁了。
于是问“你决定了?”
阮晴将点心一样样用保鲜盒包起来,点点头:“嗯。”
“这是给他的?”
“嗯!”
“那我先吃一块。”
巫寻南说完贼快的从盒子里捏了一块栗子糕填进了嘴里。
“真好吃!”
阮晴气的大叫,“巫寻南,你看看你哪一点像个大总裁啊!”
巫寻南扭过头,吸了一下手指,“谁规定大总裁就不能吃老婆的点心啊。”
“你是偷吃!”
“文明人管这叫窃。”
阮晴头顶一阵乌鸦飞过,是不是男人结了婚都变样了,话说她也没见过巫寻南结婚前的样子。
好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