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逸舟这些年,对穆雍容有求必应的同时,也在冷眼看着穆雍容是怎么一步一步作到今天这个地步的,他深知自己这个亲生母亲有多么的自私和冷血。
郑逸舟觉得穆雍容就像是一个贪婪的蚂蟥似的,不知足的吸血,宁可撑死自己,都不愿意放过一点出现在她面前的利益,哪怕是蝇头小利,郑家根本不稀罕,但是穆雍容就稀罕。
甚至是作为儿子这个角色的郑逸舟,看到如今孤家寡人似的穆雍容,都不会有一点心疼,因为穆雍容从没有珍惜过他,甚至连一个母亲应该给予给孩子的最基本的关怀,穆雍容都没有做到。
所以穆雍容又凭什么要求他郑逸舟要始终对她这个做母亲的人,言听计从?
“妈什么妈?!”穆雍容的脸皮紧紧的板着,一副怒容让她看起来十分的尖酸刻薄,偏偏还要尖着嗓子骂人。
她冲着郑逸舟骂道:“你看看你,一个大男人,对夏安安言听计从,你是不是想把我们郑家的钱和我们郑家的产业都给夏安安那个女人啊?!”
穆雍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中流露的贪婪和理所应当,仿佛就像钱和产业是她自己的似的。
但其实在穆雍容的眼中,郑家的钱和自己的钱也并没有什么区别,并且很显然的是穆雍容已经将夏安安看成了是要来抢夺她的财产的强盗。
郑逸舟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从前郑逸舟是退让,后来身边有了夏安安之后,为了自己的家庭,郑逸舟选择摆明态度之后忍耐。
但是千不该万不该,穆雍容不应该把主意往自己的孩子身上打,他和夏安安已经被穆雍容害的够惨了,他们的孩子穆雍容就休想再能碰到!
郑逸舟稍微还是顾念了一下穆雍容,在穆雍容叱骂之后,郑逸舟还是想尽量的不要和穆雍容起冲突,他今天来就是要警告穆雍容不要再使鬼心眼了。
郑逸舟开口说道:“妈,我现在不在家里住,你也没必要管我怎么过,怎么养孩子,你只管每个月拿着我给你的赡养费,自己过得高兴就行了,别操太多心。”
显然穆雍容听出了郑逸舟的言外之意,无非就是让她不要往郑逸舟在外面的那个家里插手,但也因此彻底把穆雍容的怒火激起来了——她不插手,还怎么弄到郑逸舟的孩子?!
穆雍容踩着拖鞋,‘啪嗒啪嗒’的冲向郑逸舟,揪着郑逸舟的衣服领子,柳眉高挑,上了年纪眼角生出来的皱纹,都因为现在心里的万丈怒火,而被睁大的眼睛撑开。
就像是裂开的城墙皮一样。
“你现在为了那个女人,竟然这么和我说话了?你是我儿子,我凭什么不能管你?!”
穆雍容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问道,她不甘心,明明自己都能斗得过夏安安的妈,就绝对不能在夏安安这里栽跟头!她儿子就是一个没出息的东西,让夏安安拿捏着说什么就是什么!
郑逸舟被这句话彻底刺激到了,他一点也不留情的推开了穆雍容的控制,看着面孔和五官都扭曲的穆雍容,脸上也浮出冷笑,道:“你凭什么管我?我长这么大,从前不见你管我,需要你这个当妈的时候,不见你管我,现在和我说这种话,会不会太晚了点?”
这话就将穆雍容问住了。
太……太晚了吗?不可以的!怎么能太晚呢?!她穆雍容还要捏着孙子在家里作威作福!让夏安安见到她的时候都不敢抬头看她!
“我生了你,我就想什么时候管你,就什么时候管!”
穆雍容的声音听起来都扭曲了,尖利的像是要扎穿郑逸舟的耳膜一样,让他眼睛了泛出痛苦的神情。
瞧,这就是自己的亲妈,霸道狂妄、贪婪自私!
“你还知道你是我亲妈?!”郑逸舟终于忍耐不住了,他对着穆雍容低吼出声,就好像要把这么多年做她儿子的委屈发泄出来似的:“你拿我当你儿子还是当用不尽的取款机?你单反当我是你儿子,今天就不会跑到我家,张口就问夏安安要孩子以后的抚养权!”
“我上辈子做了什么错事,竟然这辈子要做你儿子?”
“你害了安安的父母不够,还害了我和安安的童年,我和安安有什么区别?她妈妈被你害死了,我妈不过就是个会喘气的死人罢了!”
郑逸舟一句接一句的将这么多年埋在心里一直压抑着的对穆雍容的怨怼全部发泄了出来,穆雍容好几次想打断想反驳,却在张开嘴的时候,完全找不到任何理由和词汇去反驳郑逸舟说的这些话。
穆雍容不允许谁站在自己的头上这么跳着骂她,就算是郑逸舟都不行!
于是她几乎是恼羞成怒的被郑逸舟这话刺激的没有了什么理智,抬手就是一巴掌抽在了郑逸舟的脸上,力道之大,连郑逸舟一个大男人,都不由被打的撇开了头。
“你敢和我这么说话?怎么?!”穆雍容咧着嘴,脸上原本精心图描的妆容,都被狰狞的表情撕裂开了,她嗓子里发出一团咕哝道冷笑声,道:“你这个白眼儿狼,我看你是被夏安安迷的神魂颠倒了!这么多年让你念书,孝道都学到狗肚子里面去了吗?!”
郑逸舟对穆雍容这种说不过就开始扯七扯八的手段已经是见识到习以为常了,甚至郑逸舟还自己,在自己小时候,穆雍容只要被爷爷训斥,扭头就是抹着眼泪嚎丧似的说要上吊,说她是个寡妇,活着不容易,还不如死了去地底下找她男人。
可是就连小小的郑逸舟都知道,穆雍容是最惜命、最舍不得死的人了。
“我的孝道是学到狗肚子里去了。”郑逸舟冰冷阴沉的眼中浮现出分明的嘲弄和讥讽,就像根针似的,扎进穆雍容眼中,让穆雍容气恼的试图再伸手给郑逸舟来一耳光。
但是这一次穆雍容没有得逞,郑逸舟卡住了穆雍容的手腕,借着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的看着穆雍容,开口说道:“既然如此,以后也没必要孝敬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