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般,北渊尘还以为她又是烧迷糊了,抬手覆上去,朝着门外吩咐几句,苏子衿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是直勾勾的盯着眼前这个人。
她像是*认识他一样,素来冷淡的眸子里此刻泛着柔和的光芒,心里有个声音在说:那是属于她的。
苏子衿抿着唇,喉咙还有些痛,挪挪脑袋别开目光,低低咳了一声。
北渊尘此刻倒是颇有耐心的起身倒了杯温水递给她,苏子衿伸出手接过,指尖轻轻拂过他的手,只是一点点的触碰却让她心里一跳,下意识的抬头看着他。
他无奈叹了一声,以着苏子衿从未见过的样子落下一句:“看来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多喝点。”
苏子衿手指颤了一下,心底微震,眸光低垂,扇子般的睫毛垂在,掩盖住眼中的神情,小口小口的喝着水。
苏子衿很想告诉他,上辈子他并不欠她的。
上辈子两人根本就没有遇见过,那只是个遥不可及的传闻罢了。
从入了这摄政王府起,苏子衿便一直都认定北渊尘有自己的目的,接触她更不会没有缘由,她也一直维持着这一丝微妙的平衡。
但今日不知是烧的迷糊或是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她此刻竟是愿意相信他对她也有那么一丝真心。
人心复杂,真心难得。
苏子衿吐了口气,在喉咙好了一些,便将手中的杯子递给他,北渊尘扫了一眼,没接:“再喝点。”
苏子衿皱起眉,望着北渊尘那双凤眼,她默默把剩下的温水喝完。
见她老老实实喝完,北渊尘方才满意的笑了,那是个很短的笑却不似平时。
没待苏子衿回过神来,他将她按到床榻之上,声音带着一丝柔和的安抚:“你累了,睡吧。”
苏子衿轻轻阖上双眸,隐约感觉到北渊尘帮她盖上被子之后就出了屋里,轻轻的关门声落在耳侧,屋外隐约还有些说话的声音。
苏子衿没去辨别那声音是谁便再一次陷入睡梦中,像是真的累了,需要好好睡一觉。
屋外,北渊尘从屋里出来,苏木儿站在外面,眼里满是担忧,即便对北渊尘尽下意识的恐惧,却还是壮着胆子上前一步:“王爷,王妃怎么样了?”
闻言,北渊尘扫了她一眼,正巧林谢手中拎着药走了进来,他示意将药给她。
见此,林谢将药递给她缓缓开口:“早晚各一次,煎服。”
闻言,苏木儿拿着药看着林谢跟在北渊尘身后离开院落。
而后望了望紧闭着的门,片刻便拿着药出去了。
林谢跟着北渊尘到了书房,他又恢复往日的模样,看不出刚刚的柔和,亦是无人想象得出他这样的人原来也有柔和的时候。
“说吧。”
“主子,有些人逃了。”他缓缓开口,这就是之前他要说的事情:“还有些若是拔除了,定会连根带土,如今这时候若是涉及到了只怕!”只怕一战不可避免。
北渊尘沉着眸子:“还不到时候,继续盯着。”
“是。”
有些时候,总是需要维持着那么一丝微妙的平衡。
即便北渊尘很清楚,轻易动一发,天凤皇朝与御冥帝国的平衡便会被打破,这一战不可避免,况且这背后还有个大漠虎视眈眈。
他也清楚的知道,现在还不是打破这一切的时候。
因此,只能够做些震慑。
北渊尘起身,桌上的画墨迹未干。
那是个少女神采飞扬,桃花眼中透着狡黠,无论是神态亦或是她那本身吸引人的气质都呈现在了画中惟妙惟肖。
风透过半开的窗缝拂过,吹起那画的一脚。
北渊尘转瞬就出现在了暗牢。
叫了几日的人脸上有着疲惫,有着不甘,却更多的是无能为力。
直到看到北渊尘的身影,眼里都能后喷出火了,浑身上下血迹斑斑:“北渊尘!你不能这样!你不能动用私刑……”
北渊尘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显然这种事不是*了……
他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里带着不屑:“怎么?私刑?”他扫了一眼身后沾着血迹的刑具,嘴角勾起:“我们这是在做友好交流呢。”
“呸!”
“放心,明日便放你离开。”
北渊尘起身往外走,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给。
看得眼前人那是一愣一愣的,进了摄政王府他就从未想过能够活着出去。
但眼前的人告诉他,明日他便能够出去了!
这怎么说都是玄幻的!
他微微睁大眼看着北渊尘离开,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与此同时。
户部尚书赵佰直接被押回刑部,因何原因并未有人知晓。
但近日来刑部里里外外忙着查那十几个人自尽服毒一事,暂时无心去管他。
赵佰窝在牢房的一角,一度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如今的局面?
况且他明明什么也没做,为什么那山匪头子竟会将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他。
此事直到现在他也想不明白。
忽然听到脚步声,他从阴暗中抬起头,见来的人是丞相。
他沉着脸走到赵佰的牢房停了下来,赵佰见此,眸色微的一亮,随即想到这是牢房,不由得敛下神色起身走了过去。
“大人。”他唤了一声。
丞相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皱着眉:“事情怎会成了如今这样?”
“大人,我真的没做。”
闻言,丞相眸色一顿,捋清脑子里的一些事情自然知道赵佰没那么蠢赶在回来的路上动手。
“知道了。如今只能等着花戌将事情查清楚。”
此事不止他卷进去,包括苏家多多少少也卷了进去,这倒是他乐意看到的。
赵佰眸子低垂下来点点头。
丞相不一会便离开牢中。
有人就此事告诉了花戌,他查看卷宗之际抬起头:“丞相?”
“是。”
“可是说了些什么?”
“没有。”他顿了顿:“丞相只是去看赵大人的。”
听到话语,他抬了抬手,低头继续翻着卷宗,他可不信丞相会没有半点干系。
但他也知道,丞相不会那么蠢,处理个事情漏洞百出,因此他也并未将丞相列出怀疑的人选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