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转眼间已经快要到开学的日子。
因为这是我打全天工的最后一天,以后都只能周末抽空过来,店长提议给我办一个“欢送”仪式,纪念我高中时期的最后一个暑假。因为店里几乎都是女孩,店长说没意思,要求每个人带一个男伴。
我思量许久,还是选择苏辰。
怎么说呢,他在我身边总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就算他大我不到一个月。而且我也不敢叫沈澜,我害怕听到他冰冷的拒绝。
苏辰是那种自来熟而且很嗨的人,很快和姑娘们打成一片。男生们在旁边大眼瞪小眼,店长一个人坐在点歌台边,一首一首不知疲倦地唱着,充当他们舞蹈的背景音乐。我却十分煞风景地坐在角落,玩弄着有点迟钝了的手机。
说,有什么,不能说,怕什么,
相信我,不会哭,我不会难过,
错,谁的错,谁能说得清楚,还不如算我的错,
做,有什么,不敢做,怕什么,
相信我,不在乎,就算你走了,
落,就算我的心从十六楼落下负一层B座,
我也不会难过,你不要小看我,
有什么熬不过,大不了唱首歌,
虽然是悲伤的歌,声音有点颤抖,
也比你好的多,我还是很快乐,
我再不会难过,你别太小看我,
有什么熬不过,谁说我不能喝,
我喝的比谁都多,走路有点颠簸
也比你强得多,我还是很快乐……(选自刘惜君《我很快乐》)
我也轻轻哼着,轻快的旋律,逞强到令人心疼的歌词。苏辰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我身边,端着一杯看不清颜色的酒,李织织,今晚你才是主角耶,别板个死鱼脸。来,笑一个。他说着,伸过手来捏我的脸。我一把拍掉他不安分的爪子,别闹,快开学了心情不好。
苏辰笑起来,别逗了,这怎么可能是你不开心的原因,还是因为沈澜那小子吧。
我白他一眼,知道还问。
苏辰又不知死活凑过来,捏了一把我的脸,笑一个,哥告诉你个好消息。我直接转个身,无视他的话。
好啦好啦,听说我们高三要分平行班和实验班,然后就有个年级聚会。他又跑到我前面来,笑嘻嘻地一张脸。
然后呢?我继续无所谓。
然后沈澜也会去。
我顿住,看向苏辰。因为光线黑暗,我看不清他的脸他的轮廓,只剩下一双眼睛在昏暗中闪闪发光。
那,我去。
宾果,我就知道。地址和时间我到时候发给你,就这样啦。
嗯。
剩下的时间,我都在想应该用怎样态度去面对一些人。
对着张凉大喊你为什么践踏我们之间的友谊?问沈澜为什么跟着张凉一起玩弄我?问沈澜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和张凉分手问我还有没有机会?
算了吧,我叹口气。
那群人也疯的差不多了,相互拥抱着告别,明明和苏辰今天才认识,却弄得像熟识了数十年。倒是我这个所谓的主角,被冷落在一旁,还是苏辰一声还有织织呢才让她们想起还有我这号人物的存在。我尴尬地笑着,无奈地承认自己的存在感太薄弱。
聚会定在三天后的学校附近的KTV,原定是酒吧,可是毕竟没有毕业,去酒吧太张扬。
店里决定在我开学前给我放几天假,于是天天在家睡觉。聚会当天,定在六点的聚会,我五点还在和周公约会,还是苏辰突然兴起跑来我家想要叫我一起去才吵醒我。我半睁着眼,在角落梳洗,苏辰在一旁给我收拾床铺。
诶我说李织织,你不会是害怕见到沈澜才装睡的吧?苏辰突然问。
我停止动作,用吐牙膏沫来掩饰被戳中心事的慌乱,怎,怎么可能,哈哈。
你还是不会说谎。苏辰说着抖了抖被子,快点吧,换衣服跟我走,尽快别迟到。我嗯了一声,加快速度。
因为起得太迟,路上又堵车,所以免不了迟到一会。
我们一起进去时,人已基本到齐。因为人太多,主办的那个富二代包下了整个楼层,每两个班一个包厢。我和沈澜刚好是邻班,刚好分在同一个包厢。进去第一眼,我就看到了在一旁鼓捣手机的沈澜。几乎所有同学都知道我对沈澜的歹心,一进去就是一阵起哄。我尴尬地推了推苏辰,他却望着天花板事不关己地吹口哨。果然关键时刻苏辰靠不住。
我硬着头皮在离沈澜最远的地方挤着坐下,苏辰倒是跑到前面开始嗨歌。左右的人不住推搡我问我感想,一直沉默的沈澜突然站起来,声音有点大,我跟李织织就只是兄弟,你们这么闹有意思吗?
刚刚还吵闹着的包厢顿时安静下来,沈澜走过来,拉住我的胳膊,我们出去单独谈谈。
我扭过头望向苏辰,他停下了唱歌,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打消了我想让他跟着的念头。我只好任由沈澜拉着。
天已经有点黑了,沈澜似乎很熟悉这里的地形,拐了几个弯就到了一家布置温馨简单的奶茶店。
坐吧。沈澜指了指椅子,我点点头坐下。服务员马上跟过来,请问两位喝点什么?我们这儿有新推出的情侣优惠……
沈澜正想说什么,我抢先开口,我们不是情侣,普通朋友而已。来一杯柠檬茶,一杯巧克力奶茶。 我看向他,你喜欢喝巧克力奶茶我没记错吧?
沈澜点头,就按她点的上。
我低头摆弄手机。
我知道,你喜欢我。沈澜沉默许久才开口说道。
我没说话。
李织织,你知道的,我以前喜欢的一直是张凉。
你们不是分手了吗,说起来,我还没问你们分手的原因,你可真没拿我是兄弟。
是我觉得,我不认识她了。那时候你对我,嗯,告白的时候,她的处理方式我就有点不赞同,到后来我听说了一些事……
什么事?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高一的时候你帮我做作业,后来被人举报抄作业结果写检讨。考试的时候给张凉用手机传答案,被人举报请家长。高二国庆放假你叫上我们一起出去喝酒唱歌被人举报记处分。
那又怎样,我敢做就敢认。而且总有些人嘴JIAN。
你知道是谁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当然可以豁达。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些都是张凉干的。我真的觉得我看不清她了。
所以你们就分手了?我还真荣幸。
还有,别为我做什么了,不值得。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温婉的?林黛玉型的?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太坚强了,和你在一起我估计都会觉得你才是男人,我就是个娘们。
呵呵。我扯起嘴角,看着手机上肖陌刚刚发过来的信息,按下了一个好字。然后抬起头看着他,沈澜,你也太高看自己了。我李织织不是没人要,也不是非你不可,我有男朋友了。
沈澜闭上眼,有意思么,你就是这样,太逞强才不敢让人靠近。
骗你有糖吃?我举起手机,要不我叫他过来?
沈澜没出声,我也就当他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