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我去后山一趟。”申天宇打了声招呼,向门外走去。
冯翠芬欲言又止,她知道,申天宇去后山是想祭奠父亲与哥哥。
三年前,冯翠芬得了一种怪病,危在旦夕,只有野生玄阳草才能救命,申天宇的父亲与大哥冒着暴风雪进山采药,结果再也没有回来。
当时申天宇刚刚成年,面对父兄失踪,病重的嫂子,年幼的妹妹,他有两个选择,一是逃避,二是撑起这个家。
申天宇果断选择了后者,他只身犯险,攀爬被当地人称为绝地的蜈蚣崖,历尽千难万险,终于找到了玄阳草。
申天宇回到家,却看到冯六要非礼病重的嫂子,他暴怒之下,失手把冯六打成重伤,就这样被关进了监狱。
一路无话,申天宇到了蜈蚣崖下。
青石村的山脉连绵不绝,独有蜈蚣崖犹如一根立起来的巨大蜈蚣,孤零零戳在那里,显得与四周格格不入。
申天宇仰望蜈蚣崖,上面还能依稀看出父兄当年留下的凿痕。
“嗖!”
申天宇猛然一跃,双手就已扣住了蜈蚣崖五米处的石缝。
申天宇犹如猿猴,手脚并用,飞快向上攀爬,毫不拖泥带水,转眼间接近崖顶,飞身一跃,稳稳落在蜈蚣崖上。
“咦?”
申天宇脸上满是意外之色。
只见崖顶上生长着各种药草,不乏珍惜品种,尤其是中心凹地处,居然长满了玄阳草!
原本申天宇上蜈蚣崖,只是单纯的想祭拜父兄,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这么一大片野生玄阳草,要是拿去卖了,少说也值几十万,他欠的钱立刻就能还上。
随即申天宇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原因很简单,野生玄阳草固然珍惜,可用途并不广泛,一是这玩意太贵,一般人承受不起,二是一些古方逐渐失传,因此玄阳草几乎退出了医药舞台。
当然,这并不是说玄阳草已经一无是处了,它的价值还是很高的。
只不过绝大多数中医都是直接应用,比如将玄阳草泡水喝,能够改善肠胃功能,捣碎敷于患处,对外伤有奇效,诸多功效不胜枚举。
当然,这么做无疑在暴殄天物,要知道,玄阳草还有个别名叫还阳草,据说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申天宇心中有了计较,他打算采些拿到县城去卖,有了本钱之后,购置行医所用的东西,为人治病赚钱。
此次申天宇回国,没有带回一分钱,其实他这两年积攒了海量财富,可惜都被人拿走了。
申天宇走到玄阳草边,正要采摘,忽然看到一块青石上写有字迹。
“青渠县赵家药材基地,有擅自采摘者,视为与赵家为敌。”
申天宇念完青石上的字,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这个赵家也太霸道了,蜈蚣崖什么时候成他们家私人地盘了。
什么狗屁赵家,老子就摘了,看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申天宇抓住玄阳草,就要开拔。
“住手!”
申天宇循声望去,只见崖顶多出一人。
这人身材高大,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细长脸,双眼如豆,样子有些搞笑。
“你是什么人?为何擅闯我赵家药草重地?”青年边说边收飞爪,说完已来到申天宇近前。
申天宇也不搭话,连拔三株玄阳草,起身看着青年,仿佛在说,老子不但敢来,而且拔了药草,你想怎么着?
“好!”
“阁下敢作敢为,倒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在下佩服!”
“我提个建议,你我打上一场,规则不限,直到一方倒地不起为止。”
“如果你赢了,玄阳草任凭你拿,可你要是输了,这些玄阳草都归我……赵家所有。”
申天宇有些意外,心说这赵家人还算讲理,可留的那些字为何如此无礼?
“可以。”
“接招!”
青年一声大喝,左拳虚晃,右拳直奔申天宇下巴打来。
其实这两拳都是虚招,要命的是踢向申天宇迎面骨那一脚。
青年踢出一脚,双肩没有丝毫晃动,如果是普通人,只注意来拳,忽略那一脚,必然会被踢断腿骨。
可惜,青年遇到的是申天宇。
只见申天宇一记掌刀砍向青年脖颈,抬腿躲过来脚的同时,踢向青年支撑腿。
“砰!”
“哎呦!”
青年支撑腿被踢,脖颈上又挨了一记掌刀,顿时翻到在地。
“停停停!”
“我认输,别打了!”
眼见申天宇还要动手,青年急忙叫停。
申天宇收回踢出一半的腿,懒得理会青年,专心拔起了玄阳草。
这时,只见青年也蹲在那里拔了起来。
“嘿嘿,兄弟,这些玄阳草你也拿不完,就赏给兄弟一些吧。”青年一脸谄笑道。
“你小子不是赵家人吧?”申天宇恍然道。
“兄弟慧眼如炬,我叫程斌,县城人,因为看不惯赵家的霸道,才来这里拔药草的。”
两人目的一致,申天宇又对程斌印象不错,两人合力,拔了两大捆玄阳草。
“兄弟,咱们该走了,不然赵家一会来了人,可就不好收场了。”
申天宇倒是不怕赵家来人,但药草已经到手,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离开之前,申天宇面冲南方,跪下来磕了三个头,算是对父兄的祭拜。
原本他想在崖顶建坟祭祀,可惜这里被赵家占了,也只能作罢。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向下攀爬时,两人的身手高下立判。
申天宇犹如壁虎,没有一丝停滞,下到崖底,面不红气不喘。
再看程斌,用飞爪向下爬,状若蜗牛,等爬到崖底,已经气喘如牛了。
“兄弟,你是人吗?”
当然,程斌看似在骂人,实则在夸赞。
申天宇微微一笑,向山外走去。
通过一路闲聊,程斌得知申天宇要去县城卖药,主动要为他做向导,但被申天宇婉拒了。
一路闲聊,申天宇大概了解了程斌的底细,程家经营中药材生意,他自己也在县城开了一家西医馆。
走出大山,二人互留联系方法,道了声再见,就要各自离开。
正在这时,只见七八个人从远处走来。
“不好,是赵家人!”见到来人,程斌惊呼道。
赵家是县城第一势力,经营医药生意数百年,家主赵海医术精湛,且为人霸道,整个县城几乎无人敢惹。
此地没有遮挡物,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赵家人见有人从山里出来,背上似乎背着药草,顿时快步跑了过来。
“曾教头,您快看,是玄阳草!”赵家一名青年对一名老者叫道。
“兄弟,那老东西名叫曾发,是赵家聘请的教头,身手了得,你可要小心点。”程斌用手遮挡着脸,躲在申天宇背后悄声说道。
“大胆贼人,居然敢偷我赵家玄阳草,简直是在找死!”最先说话的那名小个子青年叫道。
“玄阳草是野生的,蜈蚣崖更不是你赵家私人地盘,是讲理是动手,老子奉陪到底。”申天宇冷笑道。
听完申天宇的话,程斌在背后一挑大拇指,这哥们霸气!
可随即他嘴里就有些发苦了,曾发可是高手,他还真不相信申天宇能敌得过。
“你小子找死!”青年一声怒喝,向申天宇扑去。
“砰!”
青年来的快,去的更快,被申天宇一脚踢中胸口,倒飞了回去。
青年是曾发的徒弟,身手不弱,可一个照面就被放倒了,除曾发外,其余几名青年无不倒吸冷气。
“朋友,我不管你是谁,但请掂量一下,跟我赵家作对,你是否有这个本钱。”曾发上前一步说道。
“废话真多。”
“好狂妄的小子,今天我教教你怎么做人!”
曾发怒喝一声,手中一对判官笔分别点向申天宇胸口与小腹,速度快若闪电。
申天宇气定神闲,不闪不避,显然没把曾发放在眼里。
曾发顿时大怒,他这对判官笔不知道点倒过多少高手,什么时候被人这般轻视过,手上顿时又加了三分力道。
眼见判官笔距离申天宇已不足一寸,曾发冷笑连连,让你小儿托大。
死吧!
“砰砰!”
众青年正要欢呼,却被眼前的一幕差点惊掉下巴。
只见申天宇居然夹住了一对判官笔,而且仅用两根手指!
“拿来吧!”申天宇一声低喝,猛然一抖手,曾发的判官笔就被申天宇夺走了。
再看曾发的双手,鲜血淋漓,皮肉被磨掉了一层。
“滚蛋!”
申天宇说完,把判官笔丢在地上。
“我们走!”
技不如人,曾发哪还敢说什么,领着人灰溜溜的走了。
走出十几步,曾发转过头来道:“朋友,敢不敢留个字号?”
“申天宇。”
曾发一点头,又深深看了申天宇一眼,仿佛要记清楚他的长相,这才快步向远处走去。
“兄弟,你惹大祸了。”程斌一脸担忧的道。
“照刚才的情形,你认为我还能怎么做?”申天宇说完不再理会程斌,向回村的方向走去。
程斌一想,申天宇做的的确没错,赵家一向霸道,就算把玄阳草还回去,他们也不会罢休,与其认怂,倒不如大干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