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妻为妃：不装了，摄政王每天都想求宠第181章 当大家都知道她是女的之后

韩章突然伸手扯断腰间玉佩，翡翠碎片溅在陈昆脚边：“老东西，去年腊月你给兵部的折子，说北境缺的三万石粮草，可都是老子拿这玉佩跟胡商换的！”

当她褪去染血的银甲，仅着素白中衣踏入军帐时，十八名参将齐刷刷后退半步。

宋凛的剑鞘“当”地砸在沙盘边缘，震得代表北狄的狼头旗应声而倒。

老将陈昆的茶盏“当啷”坠地，滚烫的茶水溅湿谢安然的战靴。

林云突然抽出帐中悬挂的军棍，青冈木带着破风声停在老将头顶三寸：“陈将军，需要末将帮您回忆军礼吗？“

“赤水关守将陈昆，“她弯腰捡起茶盏，指尖被烫得发红，“见到本帅不行礼，是要反吗？“

帐外突然传来甲胄碰撞声。三百亲卫持弩列阵，箭头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寒光——正是谢安然独创的“寒鸦箭阵“。

宋凛的指尖在沙盘上划过，精铁护甲刮出五道深痕：“看来有人忘了，三个月前是谁救了你们的！这一个月本王不在，是谁带着你们攻克难关的！”

“来北境已经三月，转眼已经入春！”谢安然将断箭簪拍在沙盘上，箭尖刺穿的正是北狄王庭所在，“三月前摄政王与你们被困，是我带安云寨兄弟们火烧北朝粮草；二月前，是本帅与诸位同吃发霉军粮；”一月前往帐围猎——她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肩头的穿伤，“是我为先锋营断后！”

林云突然单膝跪地，铠甲砸出闷响：“末将愿为周帅效死！”十八柄佩剑接连出鞘插进冻土，寒光映着帐外未化的积雪，恍若星河坠落。

宋凛的剑终于完全出鞘，却不是对着帐中将领。他反手削断自己半幅披风，玄色锦缎飘落在谢安然染血的中衣上：“传令，明日寅时全军换装。兵部新制的轻甲，“他忽然转头看向韩章，“就劳烦韩老板破费了。”

黎明时分，谢安然在伤兵营为士卒换药时，听到两个小兵在草垛后嘀咕：“难怪周帅从不与我们同浴。。。“

“你懂什么！”韩章突然从粮车后转出来，手里还拎着半坛酒，“去年老子被蛇咬在屁股上，还是你们周帅亲手剜的毒！“他醉醺醺地把酒坛塞给小兵，“去，给守夜弟兄们暖暖身子。”

宋凛的佩剑不知何时出了鞘，剑尖挑着块冻硬的馕饼悬在草垛上方：“既然这么闲，去把东营二十架弩机都校了。“突然压低声音，“再让本王听见半句。。。”

“末将明白！“两个小兵抱着弩箭落荒而逃。谢安然正要说什么，却见宋凛解下大氅扔过来：“披着。你若是病倒了，“他转身时剑穗扫过药箱，“北狄怕是要连夜叩关。”

晨光刺破云层时，林云捧着军报匆匆赶来，却在帐外猛地刹住脚步——素白中衣的将军伏案浅眠，玄色大氅从肩头滑落半幅，露出后颈处陈年箭疤。

他轻轻放下帐帘，握着佩刀像尊石像立在风雪中。

现在全军都知道谢安然是女的了，他不能不再避嫌。

……

雨夜惊雷炸响摄政王府，檐角铜铃被剑气震得叮当作响。

韩章反手格开宋凛的剑锋，琉璃屏风应声碎裂，满地狼藉中映出两张杀气凛然的面孔。

“她本该在安云寨逍遥自在！“韩章将染血的婚书拍在案上，羊皮卷上“周逸“二字被烛火映得猩红，“是你和谢氏，诱她卷入这场死局！“

宋凛抹去唇角血痕，玄色蟒袍下暗金软甲泛着冷光：“若无她领兵奇袭，北疆十三城早成焦土。你以为她甘愿做你金丝笼里的韩夫人？“话音未落，西窗忽被劲风破开，半枚染血的无痕令钉入梁柱。

两人同时色变，这是谢安然每逢恶战必掷的警示。

千里之外的云岭关，谢安然勒马回望烽烟。银甲折射着血色残阳，她戴着这人皮面具许久——这是师父一种独门秘术造就的假面。

她抚过腰间令牌凸起的纹路，想起韩章赠令时眼底化不开的温柔，却更记得义父临死前枯槁的双手。

贤王谋反案牵连的何止谢家，那些蛰伏在暗处的眼睛，正等着摄政王妃露出破绽。

“大当家！“斥候纵马来报，“北狄狼骑绕道断龙崖！“周逸眼底寒光乍现，这是她第十三次听到这个称呼。安云寨的弟兄们至今不知，他们的大当家与摄政王府的病弱王妃，原是同一个人用两副皮囊演绎的生死棋。

营帐内，宋凛拾起地上的密函冷笑：“韩将军可知，你派无痕殿追查谢芷若下落时，北狄细作已混入三批？“羊皮卷上朱批刺目，正是谢安然伪装成周逸期间截获的谍报。

韩章握剑的手背青筋暴起，婚书边缘已被捏得卷曲：“所以你纵容她以谢氏嫡女之名赴死？“

更漏声里，两人同时望向北疆星图。他们心知肚明，这场争斗从来不在彼此之间——当谢安然选择成为周逸那刻起，她便是撕开黑暗的刃，而他们不过是妄图留住光亮的追光者。

檐下铜铃又响，带着铁锈味的穿堂风中，隐约传来女子策马踏破冰河的清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