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安慰完了一家三口,盛昱并没有离开,而是来到许晴天跟前,关切的问。
他看了一眼病房,许文强还在沉睡之中,并没有醒来的预兆,不由得有些担心。
“情况很复杂。”许晴天从门外看着里面守着许文强的一家三口,有种不知道从何说起的无力感。
“据说是因为运送途中货物被劫了。”许晴天道,皱着眉。“那可是整整一万年东西,深圳那边也都有人看着,不可能是劫的现成的货物,至于我爸究竟为什么会伤到头 ,这还是个未知数,只有等他自己醒过来再告诉我们了。”
盛昱听明白了,也有些无奈,还要再留下来等她,被许晴天劝回了公司。
这边出了这档子的事情,许晴天已经分不出心力去照看公司那边,请了假,一心一意的去跟着张芳照顾许文强,看着眼前的母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了不少,许晴天心里难受。
许文强醒过来是在一个毫无征兆的早上,仿佛只是睡了一觉般,眼神清明。
最先发现的是许美玉,见许文强醒了,欢喜的找到了张芳等人,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爸,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许晴天跟张芳替她掖好被角,关切的问道。躺在床上的许文强拔掉了呼吸机,大口的喘着粗气。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刺鼻,许文强的呛得咳嗦了几声,正好牵动了头上的伤口,倒吸了好几口冷气,这才堪堪止住。
“爸 ,你还带着伤,就别做那么大的动作,等你伤好了再说别的!”
许文强定了定神,苦笑道:“也是爸没用。”
接着,许文强就将自己是怎么被抢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原来,那批货物确实是尽数送到了边德行手中。那边老板付钱付的爽快,当着许文强的面将钱汇入了他存折里。
买卖进行的这么顺利,边德行执意要请自己跟剩下的几个一起过来的员工在深圳吃饭,并且好好玩几天。许文强心里装着事儿,手头又有这么一大笔钱进账,不敢逗留 ,便跟剩下的几个年轻小伙子分道扬镳。
原本就着急赶路,再加上喝了酒,晚上走夜路找旅馆的时候,许文强就被人暗算了。
据他回忆,应该是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脸上蒙着东西,看不见人脸,手臂上纹有刺青,下手极重,一闷棍正好砸在许文强脑门上,当时许文强就感觉天旋地转。
“他说,让我把卖东西的钱交出来,我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看来这人是跟了我好久,一直在找机会下手,我没办法,只好给了他存折,告诉了他密码,要不是后来有人过来,我当时能死在那儿……”
“那小子,手里可是拿了刀子,很明显要杀人灭口……”即便是到了现在,许文强回忆起来依旧浑身发冷,他不由得想起了劫匪冰冷的眼神,身背后一阵阵发凉。
“不过,我哪能让他那么样得逞呢?”许文强突然笑起来,从床头换下来的衣服中掏出一张支票,递到许晴天面前。
“这是?”许晴天接过一看,那上面正是卖衣服应得的钱,一分不差,不由得叫出声来,不解的看着许文强。
许文强笑了,有些得意:“出门在外做生意,怎么不得留一个心眼,尤其是要走夜路,怀揣着这么多的东西,我心里不安定。”
“打钱的时候,我就跟边老板商量了,他给我开一张支票,如果我能平安到家,就直接用存折里的钱交差,如果不行,中途发生了什么意外,我就打电话给他,让他冻结卡里的钱款。”
“咱们做生意讲究一个信字,想来我出事的事边老板已经知道了,我跟他说,到家三天之内回不了电话,就证明出了问题,那笔钱就不要往存折里边打。”
“其实那存折里也没什么钱,就是我这几年来存的一点积蓄,搭进去就搭进去了。”许文强说了这么一大串话,脸上有点红晕,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
许晴天看着手中薄薄的一张纸,眼眶一酸,差点涌出泪来。
“爸!”许晴天这样叫道,许文强有些不知所措,红着脸不知说什么好。
这是许晴天头一次这么叫他,眼前的男人用命换来的东西,让她心中动容。
“谢谢您!”许晴天这样说道,忍住了泪意,“我会把钱还给你的,爸你好好养伤。”
“钱不钱的倒是不用,只要是孩子你的生意不能落下。”
“我们家晴天有出息,爸怎样都行。”许文强这样安慰道,殊不知他这一番真情告白差点让许晴天落泪。
又陪着许文强呆了一会儿,等到张芳等众人过来,许晴天从病房里退了出去,将空间交给她们母子三人。
许文强是伤了脑袋,被人打了一闷棍强挺着回家,颅内有些出血,如果不好好调养,多半会落下后遗症。张芳这几天为了这事儿,放下了手头的活计,变着法儿的给许文强炖药盅喝。而许泽然和许美玉两个孩子也早早的从学校回来,跟着张芳一起照顾他。
因着是药盅难咽,许文强却还是一口气将张芳带来的东西喝下去。病房里的一派和乐,竟是久违了的。许晴天站在外面,看着徐泽然许美玉脸上的笑脸,有些感慨。
不过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狠了狠心,许晴天转头离开了病房,先是打电话跟边德行确认了一下,发现他所说的跟许文强分毫不差,并且得知,本应该汇入存折里的钱已经分毫不差的被冻结,这才放下心来。
放下电话,许晴天抬头,撞上迎面走来的盛昱,男人一身正装笔挺,显然是刚从会议室下来,脚步匆匆,不苟言笑。
“小心!”盛昱将人扶住,等看清怀里的人是许晴天后,不由得打趣:“怎么,许老板这么快就对我投怀送抱了?”
“多亏接住你的是我,换个人,我得多难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