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怂的也太快了吧？真没义气！”苏瑞顿觉失望，就这还好朋友呢。
“我们啥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让我们去不就是白送人头么，不值当！别生气了，喝酒，醉过一场，啥烦恼就没了！”
“对对对，不开心的事情越讲心里越堵的慌，我们喝酒！”
其中一个长得尖嘴猴腮，一看就是被烟酒掏空了身体的男人，给苏瑞出主意：“咱们打不过，有能打过的呀！我认识一个大哥，手下好几个兄弟，打架都特别厉害，要不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不过，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饭，到时候你得……意思意思，懂了吧？”
苏瑞眼睛一亮，立刻说：“懂了！只要能帮我出这口恶气，钱好说！”
其他人都能猜到男人说的大哥是谁，那就是个无赖，还是沾上就别想甩掉的无赖，吃喝嫖赌样样俱全，道上一水的兄弟，他们都被坑过。但即使这样，也没人出声提醒苏瑞，反正又不是他们花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操这闲心干啥。
目送两人离开，众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酒照喝，烟照抽，跟苏瑞没走时一样，没受半点影响。
两人来到隔壁生产队，又走了大概二十分钟，来到一个院子前停下，男人对苏瑞千叮咛万交代：“大哥脾气不太好，进去后你说话小心点，别惹大哥生气了，不然我可保不了你。”
见苏瑞点头，男人才放心的走上台阶敲门，“东哥？在家吗？东哥？”
迟迟不见人来开门，苏瑞小声问道：“是不是没在家啊？”
“不会，东哥一般晚上出去嗨，然后睡到半下午，这会儿应该还没起。”
“那……那，就这样把他吵醒，他不会生气吧？”
“不会，你放心吧，我们一般都这个点儿过来找东哥，他都习惯了。”
又敲了一会儿，门内才听到脚步声，“谁啊，叫魂呢！老子昨天打了一宿的牌，刚睡着，正睡的舒服，就他娘的被吵起来！最好找老子有事儿，不然拿刀劈了你！”
来人打着哈切不修边幅，骂骂咧咧的打开门，看见二人，不耐烦的问：“哦，张全啊，找我啥事？这人又是谁？”
张全也就是给苏瑞出主意的那个人，赔着笑狗腿子的说：“东哥，我这是兄弟，苏瑞。他找你有点事儿，咱进去说？”
“行，进来吧。”东哥掏掏耳朵，错过身子让两人进去。
张全用胳膊推了推苏瑞，不动声色的说：“等什么呢，赶紧打招呼啊！”
苏瑞‘啊’了一声说：“东哥好！我听全子说，您这儿能人多，都是大打架的个中好手，所以想请您帮个忙。”
张全趁苏瑞不注意后退一步，对着东哥挤眉弄眼，竖起大拇指，又在脖子上上比划了一个‘可杀’的手势。
东哥一看张全的手势，就明白了，这是个肥羊，可以使劲儿宰，懒懒的抬起眼皮，波澜不惊的看着苏瑞，“帮你什么忙啊？说说看。”
“请您和手下兄弟帮我打一个人，他叫苏言，住在西河村。这钱是孝敬给您喝茶的，事成之后还有。”苏瑞掏出二十块钱递给东哥，又伸出手比了个五。
东哥拿过钱数了数，嘿，还真是个肥羊，一出手就二十，这买卖值。“这点钱可不够哥儿几个喝酒的，别那么小气，再拿点！事成之后，你给五百？”
“不是五百，是五十。”苏瑞咬咬牙，把兜里剩下的十块，也掏出来给他，“我兜里就剩十块了，剩下的得你打完了才能给。”
“哟，还跟我这儿耍心眼儿呢？五百变五十，你这打折也打的太狠了吧？”
“最多，最多一百！不然买卖我不做了！”苏瑞试图跟东哥讨价划价。
东哥站起身，拍拍苏瑞的脸，轻蔑的说：“你当我这儿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问过我手里的刀了吗？最少二百，不管你是偷也好，抢也好，老子只认钱不认人，知道吗？”
东哥说完冲张全使了个眼色，张全拉着苏瑞走到一边，苦口婆心的劝道：“吓死我了！你不想活了？还敢跟东哥讨价还价！他可是见过血的，杀人跟杀猪一样，一刀一个，你别逞强了，赶紧答应他吧！”
“可是我没那么多钱啊！要不你借我点？”苏瑞苦着脸，欲哭无泪，早知道他就打苏言了，这下好了，骑虎难下，苏言没打着，他先危险了。
“我也没钱啊！你回家问你妈要呗，她那么疼你，肯定有求必应。实在不行，你就偷！”
“我，我不敢偷，你能不能帮我跟东哥讲讲价？”
“你要找死就自己死，别带上我！东哥那是什么人，一生气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你让我去讲价，不是要我的命么！反正我已经带你来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我帮不了你。”
苏瑞也被吓得心惊胆战的，上下牙齿打颤，强撑着才没给东哥跪下，“好，二……二百就二百，但……但是要你……你打完了，我才能给！”
“行吧，你第一次来，老子让着你，打完再给，就打完再给吧。”东哥拍着手，状似无意的问道：“你姓苏，要打的人也姓苏，你们什么关系？”
“他……他是我三哥。总在家打我，我打不过他，就想着找人教训一下他。”苏瑞怕东哥再发飙，犹犹豫豫的把实情说了。
“唔，这活我接了，你回去等消息吧。”东哥一听是寻常兄弟翻脸，就没再问了，这事儿在农村太常见了，没什么稀奇的。
东哥送两人离开后，插上门回屋，继续睡回笼觉。
两人在回家的路上，苏瑞还是不放心，揣揣不安的问：“全子，你说东哥能行吗？”
“你反射弧也太长了吧？钱都给了，这时候问行不行的，是不是晚了？”
“我说真的，没跟你开玩笑！刚刚在东哥那，不是害怕么，我不敢插嘴问，自然是他说啥是啥了。”
张全看着苏瑞严肃的表情，也认真的回答：“东哥，是这十里八乡打架最厉害的！反正我是没见有人能打过他，更别提他手下还有几个兄弟，都是个顶个的厉害。既然东哥都收你钱了，证明这事他能办成，你就不要瞎想了，把心放肚子里，安安稳稳的等信儿吧！”
苏瑞和张全不是一个村的，两人在分岔路口分开。
苏瑞回到家，先跑到厨房找苏母，“妈，你再给我点儿钱！”
“不是刚给过你吗，怎么还问我要？你都买啥了，花这么快！”苏母前几天刚给过他五十块钱，这才几天就花没了。
苏瑞满脸不耐烦，烦躁的说：“哎呀，你就别管了！给我钱，我有用！”
苏母耐不住苏瑞来回磨，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给他，不放心的叮嘱：“你装好了啊，慢慢花，再有下次，就不给你了。”
苏瑞完全不在意苏母嘴里说什么，不管说啥都当成耳旁风，‘下次没有了’这话他从小听到大，可每次苏母还不是会给他。他已经习惯了苏母对他的溺爱和付出，把她对他的好，当成理所当然。
与此同时，打麦场，一个女子的声音轻轻传来，“周燃，你真的要娶黄晓莲吗？”
“当然！我和晓莲彼此喜欢，两家已经订好了婚期，到时候请你过来喝喜酒。”
“我才不要，她有什么好？她既没我长得漂亮，又没我温柔能干。你为什么就是喜欢她，不喜欢我呢？我到底比她差在哪儿了？”
“苏月！请你放尊重一点！晓莲不管怎么样，在我眼里，她就是最好的！强扭的瓜不甜，希望你能放下我，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