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陈末往老宅里面去,她在这里住了两夜,按理说应该不陌生,但是看老宅之内的人们,她觉得自己跟老宅格格不入。
说不上来为什么,每次来这里她都有种想要逃的感觉。
“陈末来了。”伴随着声音,杜若秋率先走过来打起了招呼,一副非常熟稔的样子,说:“你这段时间也不回来住了,害我觉得宅子里冷清不少,今天好容易来了,这下说什么也要住下别走了,多跟我们聊聊天,就连你爷爷都说老宅太冷了。”
杜若秋的热情令陈末有些不太适应,印象中她不像是会爱说话,爱上前主动跟人打招呼的人,如今一口气说了那么长一段话,倒令陈末有些不习惯。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还是她的长辈,纵使陈末对她无感,也只得浮起笑脸说起客套话。
陈末话音刚落,一旁传来一道不太合适宜的声音,“听说你现在不当主持人了,是因为怀孕了,要在家里专心带娃?”
潘美玲不愧是潘美玲,不管任何时候说出来的话那都是夹枪带棒,好像她不这么说彰显不出她的地位似的。
陈末张开嘴,说:“二婶,是明禹担心我累,所以才——”
“可我怎么听说你是被电视台给辞退的呢?”潘美玲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则一鸣惊人。
如果说刚才那只是预热的话,那么这句话倒是见真格了。潘美玲字字珠玑,每一个字眼都带着杀气,似乎不碾压个陈末遍体鳞伤,她就不叫潘美玲似的。
目光环视一圈,陈末发现大部分都在等她开口讲话,似乎都想要验证潘美玲的话说的是不是真的,一旦陈末真的是被辞退的,那么他们不就有了谈资吗?
陈末心里不禁的叹息一声,从前她听说豪门里经常勾心斗角的,她以为那只是编剧给出的天方夜谭,可是没想到这一切竟然是真的。
她淡淡一笑,说:“二婶,你想多了,我只是在休年假。”
“是吗?”潘美玲根本不信,她上上下下打量着陈末,一旦她有任何的目光闪躲或者是心虚,都逃不过潘美玲的法眼。
不过到底失败了,陈末表现的滴水不漏,根本不像是刚刚被打击过的人。
杜若秋也看出来了陈末身上散发出来的凌然之气,对陈末说:“我们快点进去吧,爷爷在等你呢。”
就在她往里面走的时候,杜若秋说:“啊,对了,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你四叔从国外回来了,这次回来据说就不走了,你知道吗?”
陈末点点头,表示明白,杜若秋左右环顾一下,压低声音在陈末耳边说:“你要小心哦,他这个四叔可厉害着呢,从前明禹没有接班的时候,整个苏氏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是他打点的。”
她领着陈末来到老爷子的查房里,在开门之前,她压低声音说:“四叔性情怪异,你要想办法克服啊。”
“克服什么?”
面对陈末的问题,杜若秋没有说话,而是神秘一笑,她的手放在陈末肩膀上,说:“你先去见见爷爷,等你见完了,忙完之后,咱们晚上聊。”
陈末推门进去之后,发现苏元鹏正在跟老爷子苏怀海下棋,见到陈末进来,苏怀海笑呵呵的说:“陈末,来了,你先在那坐一会儿,等我先把元鹏杀个片甲不留再说。”
苏元鹏立即说:“爸,您都这样说了,我怎么着也得想办法搏一搏对不对?”
说完,他趁老爷子顾不住后方的时候,只接围住了他的后半方。
老爷子立即不干了,趁苏元鹏不主意,吃掉了他的一枚棋子,苏元鹏叹息道说:“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啊,看来我这么长日子不在家,您的棋艺一点都没退步。”
苏怀海说:“你的那两个哥哥们根本不是下棋的料,别说对弈了,搭帮子都不行,也就是明禹还能陪我走一走。”
苏元鹏笑着说:“那明禹没少陪你练手,今天下的这几局你全部都赢了。”
“哈哈。”苏怀海像是一个孩子开心的笑了起来,他放下手中棋子,来到陈末面前,瞧见她正在泡茶,便说:“元鹏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了一些好茶,我们今天喝他带回来的那饼。”
说着便让袁芳去帮他拿茶叶,袁芳取出茶叶准备收拾棋盘,老爷子大手一挥,说:“别收了,一会儿还要下,你去厨房那边跟他们说一声,不要准备的太快,晚一点没关系。”
说完,他对陈末说:“陈末,今天就在宅子里不走了,等明禹回来直接来宅子接你,如何?”
陈末说:“爷爷,我今天可以住这里,不过明天有事情。”
苏怀海一听,说道:“行啊,年轻人每天出去走走是好事,我不阻拦,对了,先烧水,给壶烫一烫。”
陈末听话的烧水,然后煮杯子,再然后开始泡茶。
一直在房间里没有走的苏元鹏,眼睛一直盯着陈末,本来陈末还忌惮他的,但是一直这样被他盯着,陈末很快调整自己的心态,尽量不被外界因素干扰。
老爷子瞧见苏元鹏没走,问:“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不出去跟你那两个许久不见的兄弟说道说道?”
苏元鹏忍不住笑起来,说:“爸,您要说我在这里打扰您了,您就直说,我现在就走,你们慢点喝茶。”
陈末冲泡好一杯茶汤,递到老爷子面前,老爷子接过来抿了一口,说:“好茶。”
陈末也抿了一口,只觉得一股香气从鼻孔窜入心肺里,那种被香气包裹的感觉令人心旷神怡,也难怪老爷子会说这是好茶了。
陈末稍稍抿了一口,放下杯子,听老爷子说:“今天找你过来,是想跟你说你进苏氏的事情。”
前面有苏明禹的打预防针,因此听老爷子这么说的时候,陈末一点都不惊讶,她故意笑了笑,说:“爷爷让我进苏氏,不怕我把你的苏氏给背走了啊?”言外之意,就是你怎么对她那么放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