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奶没了顾及，更是肆无忌惮，变本加厉，偏心偏到姥姥家！
很多时候我都为了爸妈忍着，偶尔受不了呛我奶两句，但从没想过要撺掇我妈离婚。
我爸虽然愚孝，大男子主义，算不上是满分丈夫，但至少是合格的。
直到我爸出轨。
那天我妈用我爸的手机买衣服，不知怎么就点到了少儿不宜的东西。
细看发现是我爸和一个女人的不雅照，一共三十多张，上面清晰的记录了开房的时间和地点。
原来这几个月，我爸口中的出差、应酬、聚会其实都是和这个女人鬼混。
知道一切的我妈崩溃了，她把卧室砸了个稀巴烂，大喊着，「周冲，我要和你离婚。」
那是我二十多年来第一次见她这么不顾形象，歇斯底里。
我爸也是，他吓坏了，抱着我妈的大腿不松手，「老婆，我知道错了，都是我不好，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们不离婚，不离婚好不好？」
爷奶听到动静，衣服还没穿好就出来了。
「半夜大吼大叫做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奶奶看着满地狼藉，「还把家里弄成这个样子，你是不是疯了？」不由分说就冲上去就给了我妈一巴掌。
我反应过来要去拦，被奶奶一把推到地上。
她又去拉地上跪着的我爸，恨铁不成钢，「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怎么能给她下跪呢？给我起来！」
他们三个人乱成了一锅粥。
爷爷看着这出闹剧，面露不喜。
「到底发生什么了！！！」他把拐杖敲得震天响，脾气大的吓人。
过了好久，我妈心情终于平复下来，哭着和爷奶说了整件事。
她脸色苍白声泪俱下，「爸妈，周冲真的太过分了，你们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我心疼的抱住她，用手轻拍她的后背安抚她。
「这点儿小事你就吵着闹着要离婚，丢不丢人，哪个男人在外面不偷吃啊？」
我奶面色平静，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语气波澜不惊，说出的话却平地一声雷。
「你不是想离婚吗？可以啊，你净身出户，两个孩子都归我们家，你现在就可以滚了。」
「要怪就怪自己没本事，看不住男人，不然我们家这么些男人，怎么就你老公出轨了？」
我们被她的话惊呆了，爷爷拉着她的胳膊，「你胡说什么呢？」
我爸也急了，「妈，你别在这添乱了行不行！」
我妈被气到当场昏厥送进了医院。
我给我弟打了电话，他连夜从学校赶回来，到医院已经是后半夜了。
医生说我妈只是一时间情绪激动，没什么大问题，打完点滴就可以出院了。
但我妈不想回家，她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我不想见他，一看到他那张脸我就犯恶心。」
她在医院住了好几天，我和我弟轮流照顾。
期间我爸每天一束花，变着花样来献殷勤，我妈都视若无睹。
我爷爷也来看过我妈一次，他拍着胸脯跟我妈保证，一定会好好教训我爸，让他改邪归正。
还说，「离婚毕竟也不光彩，孩子们都大了，就给他们一个完整的家吧。」
而我奶从没在医院出现过，我去家里给我妈拿换洗衣物的时候，还听她自己在角落嘀咕，「我也没说什么她就晕了，该不会是装的吧？哼，我看就是装的！」
我的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奶，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有本事再说一遍？」
她心虚不敢看我，装傻道，「我说什么了？我什么也没说啊？」
我早就看清了，这个老太太就知道欺软怕硬！
回到医院，我越想越气，削苹果的时候跟我妈商量，「妈，要不你就和我爸离婚吧，我和我弟肯定站你这边。是不是啊，弟弟？」
「对对对，我和我姐都跟你走。」我弟很有眼色地附和我。
我妈却犹豫了，在和我爸结婚的二十多年里，她从没想过离婚。
即使被奶奶不断刁难，即使爸爸有各种她难以忍受的臭毛病，即使她在这段婚姻里受尽委屈。
她总是说忍一忍就过去了，过日子哪有一帆风顺的。
在她的世界里，离婚是人生的污点，家庭完整才是最重要的。
我也明白，让一个为家庭忙碌奉献了二十多年的人亲手拆散这个家，是一件很需要勇气的事。
她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勇气。
但没关系，总会有的，我们来日方长！
5.
不打算离婚，原谅就成了唯一的出路。
我妈出院了，我弟也回学校了。
我爸去接她回家，还破天荒浪漫了一回，他在车里和家里各个小角落都放了礼物，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我妈发现的时候不好意思地捶着我爸的胸口，「都老夫老妻了，还搞这些！」
我爸紧紧抓着她的手，「你喜欢就好。」
她被我爸哄得晕头转向，留下感动又有些酸涩的泪水。
事后她感慨说，「这是这么多年来你爸唯一一次把事儿办得这么和我心意！」
看吧，有些男人不是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他没给是因为不愿意。
这次之后，我们一家人表面看着算是一团和气了。
我奶安分了不少，也帮着我妈干活了，想来是我爷警告过她了。
只是偶尔她还是管不住自己那张破嘴。
那天我下班回家，发现我妈正躲在厨房悄悄抹眼泪。
原来白天我奶约了她一帮老姐妹来家里闲聊，我妈切水果做甜品招待她们。
送果盘的时候，一个老奶奶喜欢我妈的甜品，狠狠夸赞了一番，说我妈长得漂亮心灵手巧，又老公宠爱儿女争气，是人生赢家！还说我奶有我妈这样的好儿媳真是有福气！
奶奶当着我妈的面没说什么，背地里却跟她姐妹吐槽，「她是个坏女人，你们别被她的表象迷惑了！」
「这女人又爱钱又能作，为了一点儿小事儿就上纲上线，天天跟我儿子闹啊，就为了让我儿子给她买这些东西。」
「你看，现在如愿以偿了，就拿出来显摆了呗。」
奶奶们信了，再看我妈时眼神都变了。
我妈很委屈，她不明白奶奶为什么一直这么针对她。
我趁机给她洗脑，「妈，奶奶她这是嫉妒你，见不得你好。你年轻时就受人追捧，我爸费了好大劲儿才把你娶回家，宠得跟公主似的……」
「她比不过你是不会给你好脸色看的，所以你根本不用去讨好她，求得她的认可。」
「她敢这么对你，就是拿捏住你手里没钱没工作，离了我爸过不了，才这么肆无忌惮。」
「可事实是你手脚麻利，心灵手巧，做甜品的手艺都比得上甜品店里的师傅了。」
「你对自己要有信心啊，离开我爸他们，你一样可以过得很好。」
我不知道我妈有没有理解其中的深意，但她很开心。
6.
很快我就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周六我办完事准备回家，就瞧见本该在小区下棋的我爷和一个穿着洋气的老太太十指紧扣，肩并肩走进超市。
我一路尾随，他们买了一盒避孕套，轻车熟路进了旁边的小旅馆。
孤老头寡老太会干什么，显而易见！
意识到这点，我兴奋的像个在瓜地里上蹿下跳的猹。
哪个男人在外面不偷吃啊？
多滑稽，我奶当时说的时候大概也没想到，这句话这么快就在自己身上应验了吧？
我蹲了我爷好几天，终于再一次看到了两人同框的画面。
我马不停蹄的赶回家，「奶，我们公司发了一张五百的购物券，你不是说我们不孝顺吗？今天我和我妈就陪您去买衣服！」
「哼，算你还有点儿良心。」她嘴上抱怨，脚步却不停。
不出所料，我们在超市看见了他们。
我奶火眼金睛，一下子就认出了我爷的背影。
她冲出去就要找我爷兴师问罪，被我死命摁住了，「奶，你别冲动，万一我们误会我爷了怎么办？」
现在就受不了了？一会儿还有更刺激的呢？
「再说了，你什么证据都没有就上去闹，只会让我爷倒打一耙！」
不亲眼看看那炸裂的场面，多可惜啊！
于是我奶眼睁睁看着他们手拉手进了小旅馆。
在我奶气势汹汹的逼问下，旅馆老板很轻易就说了我爷的房间号，还贴心的给了房卡。
我奶利落的上楼刷卡，在门外却犹豫了。
她握在门把上的手微微颤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猛得开门。
两条白花花的身子交叠在一起，我爷还喘着粗气，画面不堪入目。
我和我妈赶紧避嫌，我奶径直走了进去，拽着那女人的头发就往地上拖，「你个老贱B，大骚货，这辈子没被男的操过是不是，这么老的你也下得去嘴？」
「还有你个老不死的，多大年纪了还学人出轨，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我和我妈对视一眼，忍不住笑出了声，「天道好轮回啊！」
哭声闹声巴掌声像美妙的音符从房间接二连三飘出来，引得众人围观。
我爷自觉丢人，劝我奶别闹了，可我奶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污言秽语不要钱似的从她嘴里蹦出来。
「别闹了！」我爷气急了，重重一巴掌打下去，全世界都安静了。
我奶捂着脸，瘫坐在地上，不可置信般睁大双眼。
7.
我奶在地上哭得起不来，是我和我妈把她架回家的。
她眼睛肿的跟个大核桃似的，脸被泪水腌得皱皱巴巴，更丑了。
我爷自知理亏哄了她几句，她也不接招，躺在床上狠狠咒骂我爷不要脸，说我爷对不起他，我们全家没一个好东西。
我爷烦了，「一点小事要死要活，没完没了，哪个男人在外面不偷吃啊？这事儿要怪就怪你自己，还不是你自己没本事，我才去找有本事的！」
我奶愣住了，被自己的话噎到说不出话来。
我却爽了，当初对我妈说话那么冷漠刻薄，这次回旋镖终于扎到自己身上了吧！
这下知道疼了吧？
可我奶是谁？老双标人啊！她怎么会觉得自己有错？
「周大仁，你还要不要脸，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我给你们老周家生儿育女操持家务，没用功劳也有苦劳吧，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这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我要离婚，离婚！」我奶抓着被子，歇斯底里地喊，像冷宫里疯掉的妃子。
「离就离，早都受不了你了！」我爷眼里尽是对我奶的厌弃，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我没走。
这么好的落井下石的机会，我怎么能放过呢？
我站在我奶卧室门口，双手抱臂，讽刺她，「奶，你怎么能为了这点小事就要死要活提离婚呢，这多丢人啊！而且你要是离婚的话，估计得净身出户，大伯我爸和小姑都不会跟你走，那你这不成孤家寡人了？」
「这话熟不熟悉？是当初你讽刺我妈的，现在我原封不动的送还给你！」
我奶眼里喷火，「你个小贱人，还敢来看我的笑话，信不信我让你爸打死你？」
我奶嘴上这么说，其实她很快就没空管我了。
可能是我的话给了我奶启发，她改变了想法，不同意和我爷离婚，「我要是离婚了，那这大房子岂不是便宜那个贱人了？我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的，有我在这辈子她都别想踏进来！」
没过几天，我爷就大摇大摆的领着那个女人住了进来，对我奶说，「你不同意也没关系，我和小翠也不是很在意这张纸。」
还告诉我们，他和那个女人正式在一起了。
那个女人姓黄，年纪比我奶大了十多岁，可举手投足间透露的优雅气质，不是我奶比得了的。
她还很会做人，刚进门就给家里每个人都带了礼物，想和我们搞好关系。
我和我妈自不必多说，大伯一直保持中立。
小姑本来还骂骂咧咧，看到黄奶奶送她的名牌包瞬间就临阵倒戈了，气得我奶直骂她白眼狼。
唯一坚决反对的是我爸，这个我奶一直不太疼爱的孩子。
但这种事，他作为小辈也不好多说。
于是家里成戏班子了，我奶和黄奶奶每天打擂台，你方唱罢我登场，看得我不亦乐乎。
我弟则每天一通电话，求着我给他更新家里的年代大戏，生怕错过什么精彩剧情。
8.
我奶忙着斗小三，也顾不上针对我妈了。
我妈就钻进厨房研究她的甜品，一开始只是给家人吃，后来送给邻居朋友品尝，得到大家的一致好评。
我妈有了成就感，更卖力了，甜品的花样和种类越来越多。
我劝她，「要不你开个甜品店试试？既能打发时间又能避开家里的污糟事儿。」
我妈这次听劝了，不过不是开店而是摆摊儿。
可摆摊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她负责做甜品，我来收拾摊车选包装定价格，下班还陪她一起卖，一天下来累得腰酸背痛。
不过成果不错，几乎都卖光了。
回家路上，她看着手机里的余额一直傻笑，「小渔，妈妈从来没有这么满足过，好像重新活了一回。」
甩掉了家庭的负累，我妈整个人都变得自信开朗了。
不过我奶就不太好了，我爷被黄奶奶迷得神魂颠倒，对我奶没什么好脸色。
我奶就去找我爸诉苦，刚开始我爸还耐着性子宽慰我奶，可我奶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时间一长我爸也受不了了。
我奶戾气愈发严重，看家里没人搭理她，就去附近公园的长椅上坐着，无差别攻击每一个人，路过的狗都得被她蛐蛐两句。
有次一个行动不便的老人在公园复健，看我奶孤单和她搭话，结果她嘲笑人家一瘸一拐的样子像癞蛤蟆。
人家也没生气，「老姐姐，你别笑我，我这是得脑梗的后遗症。」
她回人家，「哦，这个病我听说过，死亡率很高的，你怎么还没死？」
人家被她气到差点病发，最后是我爸去人家家里赔礼道歉才算了事。
这还不算完，七月初九我奶生日，她一定要大操大办，说要让大家都知道她过得很好。
我爸为了给她撑场面，订了我们那最好的五星级酒店的包厢。
生日那天，表哥堂姐伯母姑父全员到齐，除了我爷。
我奶穿着我妈定制的新中式旗袍，坐在主位，挨个接受我们小辈的祝福，看着倒是有几分慈祥的样子。
宴席过半，我奶要吹蜡烛许愿的时候，我爷来了。
我们都以为他是来给我奶过生日的。
他却一把将蛋糕打翻在地，指着我奶的鼻子骂，「张芬芳，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女人啊？我告诉你，要是小翠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们一群人大眼瞪小眼。
「爸，发生什么事儿了？」最先开口的是大伯母，她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早些年刚嫁给大伯的时候，她受了我奶不少搓磨，恨极了我奶。
以至于后来我奶住到我家五年，她都没来看过一次。
这次纯粹是来五星级酒店蹭吃蹭喝的。
没想到竟赶上了这种热闹，她想看戏的心思怎藏也藏不住。
「张！芬！芳！杀！人！未！遂！」我爷一字一句，惊呆了众人。
「爷，这话可不敢乱说啊。」
「我没乱说！」
原来我奶嫉妒黄奶奶，在明知道黄奶奶芒果严重过敏的情况下，在她的养生茶里偷偷掺了芒果汁，害得黄奶奶差点窒息而死。
「还好小翠感觉养生茶味儿不对，喝得不多，不然张芬芳你就是杀人凶手，就等着坐牢吧！」我爷额头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拳头就要落到我奶身上。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芒果汁是我放的，说不定是她自己不小心喝的呢？」
「想赖到我头上？没门！我奶死不承认。」
「我手上有一段监控视频，能清楚看到你的所作所为，要我现在放给大家看吗？」
我奶的眼神变得冰冷，咬牙切齿道，「你一定要在孩子们面前打我的脸吗？」
「打你的脸？是你自己不要脸好不好！」
我爷开始细数这些年我奶干的缺德事，包括但不限于贱年的时候偷吃邻居家的鸡，和村长发生一点儿口角就毒死他家的狗，背地里诅咒比她嫁得好的小姐妹早死……
还有一件事，爷爷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痛心疾首得指着我奶，「你还害死了琳琳！」
琳琳是大伯母的第一个孩子，爷奶的第一个孙辈。
当年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根本养不起娃娃，村里的老人说琳琳姐看着像男胎，奶奶便让大伯母生下来了。
生下来后，孙子变孙女，奶奶嫌弃得很，便趁着大伯伯母外出把她闷死了。
这么多年，大伯母一直以为是自己照顾不周才导致女儿夭折的，每次提起来都自责不已。
可真相居然……
众人看向奶奶的眼神里有惊恐、有鄙夷、有嘲讽、有活该。
爷爷走到大伯母面前，九十度鞠躬，「老大媳妇，这件事我瞒了你这么多年，是我的错，对不起。」
大伯母吃瓜吃到自己身上，脸上的笑容变得十分诡异。
她愣了几秒，像是发了疯一样朝奶奶扑了过去，狠狠掐住她的脖子，「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你自己也是不被期待着生出来的孩子啊，为什么就不肯给琳琳一条活路呢？」
原来奶奶淋过雨，所以见不得别人有伞！
9.
我们费了好大劲儿才把大伯母从奶奶身上拉开。
我奶受了惊吓，两眼一翻就晕过去了。
医生说奶奶这是中风了，下半辈子都要瘫在床上。
由谁来照顾她成了大问题！
大伯母被踢除在人选之外，大家怕她一个不顺心把奶奶给弄死。
小姑万般推脱，一会儿说自己身体不好，一会儿又说自己没时间。
我妈也不愿意，她的甜品店刚开张，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
我爷就更不可能了，他在我奶生日那天和黄奶奶搬出去住了，说不愿看到我奶这个恶毒的女人。
大家商量半天，决定还是给她请个护工，钱大家平摊。
可我奶并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嘴巴恶毒，屁事儿又多，短短一个月就气跑了好几个护工。
她人也肉眼可见地颓废下去，变得瘦骨嶙峋。
我奶臭名远播，没人敢来应聘，我爸他们加了几倍的价，从外地找了个大姨。
大姨身强体健活泼开朗，就是有点儿不拘小节，有时候当着我爸我大伯的面就给我奶擦身子换尿不湿，我奶的身体全都暴露在她儿子的视线下。
我奶羞得想死，也没人管她，我爸不敢怒也不敢言，怕把这个说跑了就找不到别人了。
就这么过了几个月，大姨接到一个电话，说家里有事，想跟我妈请几天假。
我妈痛快的答应了，并承诺帮她代工。
谁成想，就这几天时间，我奶就忍不住整幺蛾子。
那天我回家，听见我爸妈爆发了激烈地争吵。
据我放假在家没事干的老弟说，我奶好几次趁着我妈给她换尿不湿的时候，故意尿在床上，几条被子都被她给糟蹋了。
还在我妈给她喂饭的时候往外喷饭，喷得到处都是。
我妈气烦了，说了我奶几句，我奶就扑哧扑哧掉眼泪装可怜，正好被我爸看见。
我爸当即发火了，说我妈不配做儿媳妇，对我奶一点儿都不尊重。
眼瞅着他们越吵越欢，我打算去调和一下。
刚推开门，就看见我爸的胳膊抡起来，马上要落到我妈脸上。
我反应神速，挡在我妈面前，被我爸扇倒在地。
这一巴掌，他大概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我脑袋晕晕的，脸上还沾了血。
他还不罢休，想继续打我妈，被及时赶来的我弟擒住了双手。
我妈赶忙送我去了医院。
我的脸上被我爸扇出两道长长的抓痕，好长一段时间没法见人。
我妈心疼哭了，「小渔，是妈妈对不起你，要是我早点和他离婚，你也不会被……」
「我决定了，我要和他离婚！」她擦干眼泪，眼神里透露着坚定。
我妈这次动作很快，我还没出院，她和我爸的离婚协议书已经放在我爸的书桌上了。
我爸当然不同意，他追到医院来，「老婆，我这次真的知道错了，我一定会改的！」
又对我说，「小渔，原谅爸爸好不好，爸爸不是故意的！」
他狂扇自己巴掌，把我和我妈都吓了一跳。
我实在不忍心，「妈，我觉得我爸这次肯定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要不然你再给他一次机会？」
我爸觉得我很上道，私下转了我五万块钱，还给了我一套房，作为划伤我脸的补偿。
可我妈还是和我爸离婚了。
他们刚办完离婚手续，我弟就神秘兮兮地把他手机拿到我面前。
我一脸嫌弃，「什么东西啊？」
然后被震惊，「喔喔，一百万！你怎么这么多钱？」
我弟邀功似的，「嘿嘿，从咱爸那骗来的，怎么样，我厉害吧？」
「厉害厉害」，我给他竖了个大拇指，情绪价值拉满。
他开心的跑了。
不久又一脸沮丧的回来，「姐！你骗我！你明明骗得更多! 」
「我骗你什么了，你也没问我啊？」
我们卖了房子，关了甜品店，打算离开这里，去南方生活。
临走前，我特意去和奶奶告别，「奶奶，多行不义必自毙，落到这个下场，都是你应得的!」
奶奶眼睛瞪得老大，嘴巴一张一合的，不知道在嘟囔什么，估计不是什么好话。
后来我们很少和奶奶那边来往，听说爸爸娶了新媳妇。
新媳妇厉害得很，根本不给奶奶好脸色看。
后来又听说奶奶被爸爸送去了养老院。
再后来，就没有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