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洪荒做出一个类似手机的物品,想来就十分艰难,罗睺理所当然的留了下来,与女娲一同研究。
事实上,作为一个手工渣渣,他能起的作用并不大,可是他了解最终的成果,能给女娲指一个更加细致的方向,让女娲感觉脑洞大开、受益匪浅。
但这样一来——
几家欢喜几家愁啊。
伏羲盘尾半伏在海边一块半人高的礁石上,听着耳边时不时传来的声音,郁闷的远眺,海天一色的壮丽景色丝毫没有拯救他悲催的心情。
“如果用这个材料会不会好一点?不、不对,不能用这个。”女娲一分注意力都没有分给自己可怜的丈夫兼哥哥,在杂乱的材料中来回翻找,边找边说。
女娲的头发被自己挠的乱糟糟的,她在罗睺刚拜访时的女神形象一去不复返,连渣都不剩。
罗睺捡起被她随手扔到一旁的材料,拿在手中转着圈仔细看了看:“这个材料……我觉得可以试一试啊!”
“它的缺点太明显了,试验出来就算成功了也不能正式使用。”女娲头也不回,换了个地方继续扒拉。
罗睺手指几不可见的动了动,思索道:“我记得有一个东西的特性刚好与这个材料互补——或许可以试着改进一下?”
女娲将信将疑,抬头三两步走到罗睺旁边,与他讨论了起来。
耳边的辩论声愈发激烈,伏羲更忧郁了。
他是透明的吗?
他是透明的吧!
本来性情相对沉稳、一直是兄妹二人中的情商担当的伏羲,在面对如此漠视之时,忍不住幼稚而恨恨的使劲拍击海水,试图吸引妹妹的注意力。
拍一下,没反应;拍两下,没反应;拍拍拍拍拍,很好,女娲终于有反应了——
“你干啥?!你能不能安静点?!”
“……QAQ。”
在残酷的事实面前,伏羲认命了。
他就是比不上女娲的科研事业,没毛病。
伏羲尾巴蔫哒哒的pia在地上,低沉的拖着地穿过庭院,游走进了小屋。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伏羲同志很光荣的爆发后死亡了。
然争宠一事,愈战愈勇。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伏羲每天都在花式勾搭女娲,一天比一天被嫌弃的很。眼看伏羲看罗睺的眼神越来越不对,一个突然上门的客人达成了伏羲的愿望,让罗睺不得不选择离开这个悠闲(雾)的地方。
“你是……?”罗睺蹲在地上,抬头眯着眼看向眼前的人,由于逆光的原因,他并不能清楚的看到这个人的五官,可是他很确定,这个人他不认识。
女娲已经快要疯魔了,神神叨叨的坐在地上,手上的动作细致又快速,一边来回实验,一边嘴里嘟囔着别人听不懂的话,看起来有几分……渗人。罗睺比她也好不到哪里去,但他还有理智。不过,要是早知道女娲这么的强迫症外加完美主义,他可能就不会留下来了——
他实在是被摧残的不轻啊!
刚开始他还能畅想着有手机后的未来而乐在其中,可后来?
呵,满脑袋都是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的茫然。:)
伏羲以为他不想走,其实他巴不得赶紧走呢!
“前辈,我是凰七,”来人看他蹲在地上,也不好以一种俯视的姿势与他交谈,顺势跪坐在地上,一鞠躬后回道:“那个受您恩惠并且想要追随您的火凤一族的族人。”
罗睺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他与她应该没有什么直接的交集,她怎么找上来的?而且,她怎么有能力找到他的位置的?
罗睺上下打量了凰七两圈,发现凰七也就是大罗金仙的修为,这修为不算低,却还不到能够掐算他的位置的程度。
“我、我、我——”凰七双手紧了紧,不自觉的狠狠地抓住自己的裙摆,松开又握紧,口中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伏羲暗暗看了她一眼,在心里祈祷她赶紧说赶紧拉上罗睺这个大电灯泡一起走。
他刚才例行眺望大海的时候,看到这个凤族的人遮遮掩掩的躲在没多远的地方,差点以为是凤族又来邀请他们兄妹二人充当炮灰。
后来却发现,原来这只火凰不是邀请他们兄妹二人充当炮灰的,而是邀请罗睺。
幸好他脾气还算好,让凰七说出了她来的目的后才思考怎么对待她,不然的话,他怕是就直接将这个凤族之人赶走了,岂不是要错过此等赶走罗睺的良机?!
罗睺看她结结巴巴、欲言又止的样子,眨了眨眼睛,放下了手中的材料,站起来对伏羲说道:“道友,可否借会客室一用?”
伏羲:“……好。”
这家伙还真是够厚脸皮的。
“谢了,”说完,罗睺随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和发髻,给自己施了一个除尘咒,看了看凰七,带头朝会客室走去:“走吧,有事详说。”
凰七本性爽利,为人痛快而不做作,三观又正。
可正是因为三观太正了,她知道自己所求的不是一件正确的事,说出口就让她深感困难,十分犹豫。
然而,她人都走到这里了,前面做了这么多,总不能在最后功亏一篑。
罗睺也不急,在会客室坐定后,并没有朝她的方向看去,只是自顾自的喝着茶,颇有种终于活过来了的感觉。
凰七犹豫了一会儿,咬了咬牙,开口说道:“我来是有事相求——”
“说。”罗睺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反应平淡。
凰七手指来回抚摸着自己茶杯盖子的边缘,睫毛低垂,一颤一颤的:“是这样的。之前有幸得到您的帮助……”
她先是说了一堆客气话,表达自己对罗睺的钦佩和追随之心,又靠着元凤与罗睺之间的酒交易强行扯了一波关系,继而描述了一番洪荒的现状。
气氛紧张、剑拔弩张,这八个字已经足以概论现在的洪荒。
说实话,龙凤大劫的如期到来让罗睺十分意外,可细想而来又在情理之中。
他默了默,反问凰七:“所以?”
她想让他做什么?
“我想请您劝诫我三族的族长!”凰七将茶杯放稳,收回手握紧拳头,坚定的回道。
“……”罗睺沉默良久,又喝了几口茶,叹了一口气:“走吧。”
不请自来的,除了贼之外,还有麻烦啊。
不过,虽然答应去了,但他可没答应一定要劝诫,劝诫一定要成功。
劝诫这种事,若是在三族关系初变时还好说,可听凰七的描述……
怕是难了。
所以,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背着他偷偷互殴的?真叫人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