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音有些发颤,但还是压抑住心中巨大的情绪波动。
“跟我有什么关系。”
项婉紧紧盯住我的眸子,那点慌乱跟波动被她尽收眼底。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可以帮你。”
见我不说话,她有些着急:“陆严!苏颖是你的未婚妻,你来边境,是为了找到她!”
是啊,我的目的被这女人窥探的一览无余。
但是她却没完全说对。
从我来到集团后,我没有一天放弃过找到苏颖。
一年前,我终于找到了一丝关于苏颖的线索,并且抓住了当初视频里折磨苏颖的那几个人其中一个。
我把他拖进了密室,用最残忍的手段逼迫他。
他被我折磨的涕泪横流,我拿出手机,打开那段视频,恨不得塞进他的眼眶!
他哆哆嗦嗦,终于说出了实情。
“那个女人,第三天就死了,我们随便找了个地方,把她扔在那里。”
我沉默许久,沉默后迎来的是更疯狂的报复。
那个人在被我折磨一个星期后终于扛不住。
我冷漠的清理干净,把他的尸体喂了狗。
当然,他说的那个地方我去过不止一次。
无数次的搜寻,周边数十里都被我盘问个遍,依旧毫无收获。
甚至找不见哪怕一块骨头。
6
我冷笑道:“苏颖早就死了,我不知道你从哪知道的这些消息,但我奉劝你最好不要拿她来打我的主意。”
项婉神色自然,只是轻轻的摇摇头。
“我说的都是实话,算是为了报答你留我一命。”
“我早就知道你是项总的妹妹,不然你现在应该和那个男人一起,连骨头都不剩。”
我很平静,说的也确实是实话。
“不。”项婉突然笑了,“你和他们不同,你是这里为数不多的好人。”
我还想反驳,却被她打断。
“那些女人都被你放了吧,不惜杀掉同伴瞒住我哥,也要放这些女人自由,我说的没错吧。”
项婉娓娓道来,我却起了杀机。
眼神微眯,随时准备解决掉她,即使她是项强的妹妹。
“别紧张,我既然知道这些事情,你还能好好的坐在这里,足以证明我对你没有坏心思。”
我缓缓松开握住匕首的手。
她说的没错,但我还是要小心这个女人,她绝不像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你说她还活着,她现在在哪?”
我平复了下心情,问道。
“她现在很好,没有危险,我可以带你去见她。”项婉一顿,“不过你需要帮我一个小忙。”
我不言语,等她接着说下去。
“帮我杀掉我哥!”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一改温婉的样子,目光中满是恶毒。
7
我接受了交易,就算只有一点点渺茫的机会,我也会去争取。
这几天里,我出了好几趟门。
将一封封信塞进不同的邮箱。
是的,我也有线人。
在这里立足这么久,总该有属于自己的力量。
时间过得很快,雷哥来找我了。
对这个男人,我说不上什么仇视,他救过我的命。
我也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待我好。
默不作声,我把他递给我的包裹收下。
里面放着一封文件和塞的满满的钞票。
边境之地不乏穷凶极恶之徒,这里是块三不管的地带,巨头很多,互相牵制。
项总这人真切的神经质,但不能否认他很有手段和野心。
他想成为边境地带唯一的老大。
我笑了,文件里写的清清楚楚。
拔除其他势力,吞并他们的贸易。
我需要做的事情详细的写在上面。
他们想清扫对方所有的地盘,吞下所有的货。
垄断全部贸易通道。
有些事情,则是需要不怕死的人去做。
很显然,我就是那个不怕死的人。
8
奢华高调的会所门口停下三五辆豪车。
我站在会所门口,望着楼上,默默点了根烟。
今晚我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我笑了笑,踏进会所。
这里是集团自己的地盘,轻车熟路的找到了负责人,也是接应的线人。
我稍稍递给他一封文件,他心领神会,夹着文件坐上电梯。
我则坐在沙发上端起香槟细品。
顶层封锁,巨头们的会议不允许外人打搅。
负责人是唯一可以与他们联络的人。
至于交给他的文件,则是我花费很多时间精心准备的礼物。
包厢门轻轻扣开,负责人低头走进去,伏在肥胖男人耳边稍稍说些什么,随后将文件递给男人。
男人打开文件,脸上神色变幻,冷哼一声,将文件里的东西重重摔在桌子上。
他掏出手枪,抵着负责人的脑袋。
冷冷的问道,“谁让你把这些东西拿到这来的?”
负责人哆哆嗦嗦,还是强装镇定。
我听着耳机里的动静,满意的笑了笑。
砰!
清脆的枪响后,项强擦了擦手上溅到的鲜血,脸色铁青。
“我们继续。”
听到枪响,我站起来。
离开这里。
今晚边境之地注定不平静。
砍杀枪战几乎持续了一整晚。
我知道,集团已经开始行动了。
我坐上车,副驾驶载着女人,离开边境。
我把车停在一座小山村外,跟女人下了车。
“她在这里?”
我不自信的问道。
项婉莞尔一笑,“当然,见过她后我也希望你能遵守诺言。”
我点点头,一步步踏向山村。
村子里寂静无声,只有几点微弱的灯光闪烁。
我抬头看了看有些漆黑的夜空,顿时停下脚步。
“怎么了?”项婉不解的问道。
我没说话,只是掏出手枪对准她。
“你这是干嘛?”她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你不相信我?”
“抱歉。”我冷冷的回答。“从一开始我就没相信过你。”
“你只是受项强的命令来调查我罢了。”
“你是怎么发现的?”她显然有些惊愕。
“从你开始追踪我的行动时,我就加倍关注你了。”
我不紧不慢的解答她的困惑。
“项强这种手段着实有些低劣,他只想调查我,而你也根本不是他的妹妹。”
“你只不过是他幼年时候家里保姆的女儿,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叫宋婉,我说的对吗?”
被我揭穿,她神色恐慌,大声吼叫。
“你知道这些又怎么样?过了今晚,你也不会活着!”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我摇摇头。
“你们调查我,想弄清我的身份,挖出我的线人,自以为将我掌握在股掌中,但是你们从头到尾都错了。”
“真正被玩弄在股掌中的人,是你们,你们看到的,只是我想让你们看到的。”
我笑了,笑的有些阴森,宋婉瘫坐在地上,忍不住的发抖。
她哆嗦的看着山村的方向,那边依旧寂静无声,除了几点微弱的灯火摇曳闪烁。
她终于绝望了。
9
我清理了宋婉的尸体,坐上车,回到了边境之地。
闻着街道上的硝烟和血腥味,我竟是久违的放松。
快了……
雷哥着急忙慌的找到我,还有他手底下零零散散的几个人。
“快走!”
看着他手臂上翻卷的伤口,不用想我也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我动了一点恻隐之心。
带着雷哥回到了我的住处,为他处理了伤口,我拿出一背包的钞票,扔给他。
他显然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平静的说,“拿着钱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小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把雷哥当什么人了?!”
他有些着急。
他是个讲义气的汉子,但可惜不太灵光。
“项强让你去清除的那片场子,根本不是你带去的那几个人能搞定的,更别说你的人里还有叛徒。”
项强下达的命令,精确到每个人身上我都一清二楚。
他想让我跟着雷哥一起死在那里,很可惜,我比他更清楚情势。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雷哥也平静下来,眸子里意外的闪烁着我平时看不见的精明。
听到这句话,我脸色剧变,慌忙的去摸腰间别着的枪。
“抱歉了,小陆。”
他抬起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我。
我还是低估了雷哥的忠心,低估了项强的缜密。
砰!
清脆的枪响撕裂房间里的平静。
10
项强很满意的从会所出来,洽谈成功的业务足够让他的帝国再庞大几分。
他站在门口,望着街道眨巴眨巴眼睛。
“那小子应该是解决了。”
他回到车里,搂着从会所带出来的女人狂热的亲吻。
今夜他兴致极好,在车上就准备发力。
“抱歉,恐怕你没这个福气享受了。”
车头的司机沙哑的声音响起,项强脸色剧变,失声道。
“陆严?!”
没错,我在雷莫的枪口下活了下来。
幸亏我对他多了些防备,提前取出枪里的子弹。
项强身边的人果然一个都不能信。
“你和我无冤无仇,我们大不必拼的你死我活。”项强故作镇定,他身旁的女人瑟瑟发抖大气也不敢喘。
“不。”我摇摇头,“我的未婚妻只是我向你复仇的导火索,你身上的罪孽,足够你死上千万次!”
望着平静的街道,项强叹了口气。
不出意外,骚乱应该都被我摆平了。
“我很好奇,一个毛头小子,哪里来的气魄和头脑,一步步渗透进每一个势力。”
他说的没错,这么多年,我早已经侵入了每一个势力。
我早就能杀他,只是一直延缓。
“你想制造骚乱,借着那家的手把我铲除。”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聊起了别的事。
他沉默不语,很显然我戳中了他的心事。
“那家……也是我的人。”
我笑了,笑的很开心,完全不理会项强眼中的震惊。
我的手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恐怖。
“今晚过后,四海集团将不复存在。”
他叹了口气,我只是想将他连根拔起。
一直以来都被我蒙在鼓里。
他以为随时可以除掉我,但殊不知,真正拿捏别人性命的人,是我。
“还有什么遗言?”我平静的问。
他似乎被我戳中了痛处。
冷笑一声,掏出枪对准我。
清脆的断裂声响起,鲜血洒满了车里。
项强捂着脖颈,鲜血止不住的从他手指缝里涌出。
他震惊复杂的目光死死盯着身边的女人。
我摇摇头。
自以为是。
11
项强死后,我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将边境之地整改,将那些非法的交易通通抹除。
一切回复正常的运转,只不过再也没有那些恶势力的存在。
走进公司的大厦,大厅的接待人员对着我甜甜一笑。
她是我之前放走的女人之一。
我对她点头微笑。
许多人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我也不例外。
清晨,我走到路边,从之前卖毒品的地方买了一束花,放进车里,我坐上车朝一间小房子开去。
“我回来了。”
我喜悦的推开门,坐在床边。
把买来的鲜花放在床头。
看着床上还在熟睡的人儿,我没忍住低头轻吻她的脸颊。
均匀的呼吸柔和的洒在我的脸上。
我满足的在她身旁躺下,安静的陪着她入睡。
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结婚照,一个是我,另一个是我身边的女孩。
温婉的像一朵水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