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深邃如星河的眼眸里,只清清楚楚地倒映着她一人的身影,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
苏软软一手持着圆扇,将另外一只纤细白皙的手交到了男人的手心。
燕璟就这么牵着她的手,带着她走出了闺阁,一路走过回廊,最后来到了前厅。
苏丞相和苏老夫人一早便已经坐在了主位上,皆是一脸慈爱地看着苏软软。
直到走至他们的跟前,燕璟和苏软软同时跪下向主位上的两位长辈行礼。
苏丞相的眼眶里有泪花闪烁,“好好好,都快起来吧。”
在起身之后,苏老夫人牵过苏软软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手背,眼含泪水,拿出了一只碧绿通透的绿镯子。
这镯子一看便知定是价值不菲,套在苏软软的手腕上,衬得她的肌肤越发白皙。
“软软,这镯子是你娘亲生前特意为你打造的,就是为了等到你出嫁这一日,如今她在天有灵,瞧见你喜结连理,定然会非常高兴的。”
苏软软忍着泪水,点了点头。
苏老夫人又牵过了燕璟的一只手,将两人的手相互搭在一块儿。
“燕璟,今日我把我最疼爱的孙女儿交于你,望你夫妇二人能相互扶持,永结同心,恩爱白首,永不分离。”
燕璟恭恭敬敬地回道:“孙女婿铭记于心,钟爱一生,定不负软软。”
苏软软的嗓音有些哽咽:“孙女儿记住了。”
说完这句话,苏软软再次行了一个大礼,“今日女儿出嫁,愿爹爹,祖母万事顺遂,福寿安康。”
行完礼之后,苏软软起身便要跟着燕璟一同离开,苏老夫人忽然从椅子上起来,一把抱住了苏软软。
“我的小宝贝儿,今日离家,从此以后你便是一家之母的人了,要好好同夫婿过日子,祖母一直都在你的身后,苏家永远都是你的后盾,知道吗?”
这下,苏软软再也控制不住泪水,伏在苏老夫人的肩头无声地落泪,“孙女儿都记住了,祖母安心。”
苏老夫人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口手,用颤抖的苍老的手,摸了摸她的脸蛋,“好孩子,去吧,祖母看着你走。”
新娘子出门之时,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燕璟牵着苏软软的手来到花轿前,轿子压低,苏软软矮身进去。
“新娘子起轿!”
燕璟翻身上马,在最前头引路,而谢家三兄弟也一同互送,谢劲南和谢晋安骑着高马在花轿的左右两边,而谢今朝则是在正中央的位置。
行在最为繁华的街市在,一路上锣鼓唢呐喧天,而更为壮观的,还是跟随在花轿之后的嫁妆。
虽没有燕璟下聘迎亲时的数量这么多,但也是拖了一整天街,可谓是气派至极,这一场婚礼下来,不知羡煞了多少男女老少。
苏软软坐在花轿上,这轿子的坐垫非常柔软,坐在上头甚至都感觉不到摇晃。
方才与爹爹和祖母道别,只顾着伤怀而忘了紧张,如今坐在花轿上,听着外头的锣鼓喧天,心脏又开始扑通扑通乱跳。
当然,除了紧张之外,更多的是心中欢喜。
长长的迎亲队缓缓在镇北王府前停了下来,这是当时接风宴上,魏帝赏赐的府邸,占地面积是燕璟原来宅子的两倍。
而在正式迎亲之前的这十多日时间里,燕璟除了储备婚礼事宜之外,最多的心思便是花在了新宅的翻修上。
宅子的每一处都被推翻了重建,每一处的亭台楼阁,屋内摆设,全都是燕璟亲力亲为设计布置。
哪怕就站在府邸门口,抬头看到刻着飞扬的镇北王府四个字的牌匾之时,叫人第一时间生出无端的敬畏之心。
燕璟利落下马,走到花轿前,撩开帘子的一角,再伸出了一只指节分明的大手。
花轿里的人儿很快便把一只手搭在了他的手心,在他的牵引下走出了花轿。
这时,司仪在旁边喊道:“新娘子跨火盆,红红火火,大吉大利!”
跨火盆是成婚时的习俗之一,苏软软刚想抬脚跨过去,燕璟忽然停了下来,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拦腰便将她给抱了起来。
周围响起一片的惊呼声,而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中,燕璟便抱着苏软软一步轻轻松松地跨过了火盆。
苏软软窝在男人的怀里,有些迟缓地眨了下眼,注意到周围人叹为观止的视线之后,面颊如同烧起来一般地红。
一只手揪住男人的衣摆,小幅度地扯了扯,声音也很小:“璟哥哥,我可以自己走的,没关系。”
男人长腿不停,嗓音低低应道:“乖,不要乱动。”
于是乎,从王府门口到正厅的这段路,苏软软就在所有人目光的洗礼下,被燕璟抱着一路走过。
虽然燕璟什么也没说,但苏软软却在瞬间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他这是在用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他怀里的新婚夫人,乃是他心头肉,掌中宝,世间一切都无法与之比拟,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危险,他也不会让她涉足。
直至来到了正厅,燕璟才将苏软软给放了下来。
正厅主位的两把椅子上,并没有坐人,而是摆放了两个牌位,一个是武平侯,而另外一个则是燕璟的生母关闻汐。
王府里宴请的宾客,全都是跟着燕璟出生入死的将士,而在牌位的左手边,则站着狄军师。
狄军师看到燕璟牵着苏软软走来,只一眼便已是泪流满面。
若是侯爷还活着,看到最心爱的儿子成家立业,不知该有多高兴。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当双双转过身,苏软软透过圆扇,看到男人影影绰绰的面容,面带笑容行了最后一礼。
司仪再次高喊:“礼成,送入洞房!”
在苏软软转身要入婚房的时候,府门口忽然响起了太监尖锐的声音:“陛下驾到!”
今日是苏软软的大喜日子,而谢皇后和魏子言都没有出现在相府,苏软软便猜到魏帝应该要亲自过来,所以谢皇后和魏子言也只能迟一些才到场。
“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在场所有人齐刷刷跪了一地。
魏帝看着心情甚是不错,咳嗽了两声,抬了抬手道:“不必多礼,都起来吧,朕今日只是以软软的姨父身份出席婚礼,软软,镇北王,朕没有来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