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就见豫亲王将藏在袖子下的手,对小太监做了个手势。
苏丞相跟着问:“是谁指使你偷溜出去给段尚书通风报信的?”
武平侯马上替对方回答:“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在这殿中,谁最维护段尚书,哪怕是自己承担全部的责任,也要保住段尚书,谁的嫌疑就最大了。”
“武平侯,说话可是要讲究证据的,养心殿里的太监可都是皇兄的人,你这意思是说,我能有有如此大的本事,可以在皇兄的身边安插我的人?呵,这个假设也实在是太好笑了吧?”
不等武平侯再反怼回去,就听到罗副将大叫一声不好,等众人再看过去的时候,就见小太监竟然咬舌自尽了!
当着魏帝的面自尽,这可以说是直接在打魏帝的脸了,他直接抄起一块砚台砸向魏蹇。
“朕还没有死呢,你真当朕是个傻子,猜不出这太监是谁派出去为段宇通风报信的?魏蹇你简直是无法无天,当着朕的面,就敢让人畏罪自杀,朕平日里还真是小瞧了你啊!”
这一块砚台砸过去,直接就把魏蹇给砸得头破血流,瞬间半边脸都被血给覆盖了。
而魏蹇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一般,只跪在地上,死咬着不松口:“皇兄有气只管撒在臣弟的身上,但臣弟方才一直就在这里跪着,从未与这个太监说过半个字,灾民一事是臣弟没有办好,但通风报信的罪责,不是臣弟做的,臣弟就算是死也不会认的!”
苏丞相跟着接道:“既然豫亲王说这太监不是你的人,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了,这人是段尚书安插在陛下身边的眼线,所以才会在今日这种情况下,不顾危险想溜出宫为段尚书通风报信,一个户部尚书竟然都能把手伸到了陛下的身边,如此胆大妄为,岂非是将朝堂当成他段宇的天下了?”
魏蹇现在算是明白了,绕来绕去,又绕到了段尚书的身上,这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是想把段尚书给拉下马!
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魏蹇已经没办法挽救了,今日是一张天大的网,或许说,这张网从很早之前就已经在布置了。
一点一点的,在他放松警惕的时候,将他给笼罩在其中,等他发现这张网的时候,他已经深陷其中,无法再逃脱了。
魏蹇是个狠人,也因此,在得出这个结论之后,他飞速地在心中谋算,该用什么样的法子,才能将损失降到最低。
没过多久,衣衫不整的段尚书就被押送到养心殿,而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的段尚书,在被御林军给抓住的时候,态度还特别嚣张。
一路上,都在嚷嚷着:“本官乃是户部尚书,谁给你们的狗胆,竟然敢抓本官?松开,马上给本官松开,不然本官将你们剁了喂狗,听到了没有!”
因为是被蒙着眼睛的,所以段尚书也不知道自己是被抓到哪里去了,直到被扔到地上,摔得头昏眼花,还没来得及叫骂,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朕给他们的狗胆,怎么,段尚书好大的官威,这是要把朕也给剁了喂狗?”
前一秒还颇为嚣张的段尚书,在听到魏帝的声音之后,瞬间就萎了,连带着舌头都打结了:“陛陛……陛下!”
眼睛上蒙着的带子被解了下来,段尚书一下子就瘫坐在了地上,因为此刻,他正身处在养心殿当中!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想到自己是在哪里被抓的,段尚书就是一阵腿软,哪儿还有刚才大喊大叫的嚣张气焰。
只剩下趴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陛下,微臣知错了,是……都是那花魁勾引了微臣,微臣真的是第一次去那种地方……”
啪的一声,魏帝拍了下桌面,“都在床上被抓了个正着了,还敢把责任推到一个青楼女子的身上,你寻花问柳,一掷千金的时候,怎么没想着害怕啊?段宇,朕看你是活腻歪了,身为朝廷命官,竟然敢留恋花柳之地,在灾民为患的节骨眼上,任由灾民病死饿死,而你倒好,活得肆意,挥金如土,将朕的重托抛于脑后,更是践踏朝廷的尊严,如此劣迹斑斑,当株连九族!”
一听株连九族,段尚书魂都没了,“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微臣……微臣都是听从豫……”
话还没说完,魏蹇上前一步说道:“皇兄,都是臣弟识人不慧,没有瞧清段宇的真面目,过于信任他的为人,才会把购粮一事交给他来办,导致今日这样的局面,只是段宇一人所犯下的罪,实在是不应该搭上全家的性命,臣弟愿意担下一半的罪责,还请皇兄看在段宇曾经也为大魏做过贡献的份儿上,饶了他一家老小的性命!”
魏蹇这一步棋可以说是走得非常妙,在段尚书为了保住家人的性命,而想把他给出卖的时候,魏蹇先一步,卖段尚书一个人情。
哪怕魏蹇这次犯了大错,但他终归是魏帝的亲弟弟,魏帝总不会要了他的命,而他愿意承担下一半责任,换段尚书一家老小的性命,不清楚魏蹇真正为人的,怕是都要以为他是个有情义有担当的人了。
果不其然,段尚书在听到魏蹇这番话之后,瞬间就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低头认罪:“是罪臣辜负了陛下的信任,都是罪臣的错,罪臣愿以死谢罪!”
话音还未落地,只见段尚书一下子冲过去,一头撞在了柱子上!
瞬间,血流三尺,段尚书两眼一翻,就横倒在了地上。
苏软软意识到段尚书想畏罪自杀,刚想开头提醒人拦着,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段尚书就在她旁边的柱子上撞头自尽。
谢今朝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不过他没去顾段尚书,而是侧身用一只手捂住苏软软的双眼,同时用另一只手,将她带到怀里,把小奶娃牢牢护在自己的身边,不让她接触太过血腥的画面。
武平侯看到这一幕,上前一步道:“陛下,臣还有一事要启奏,帝都忽然爆发疟疾,臣一直觉得这场疟疾来得颇为蹊跷,就在私下调查了许久,就在今日有了意外的发现,这是从那些灾民饮用的水,水中掺杂了一种特殊的药物,人若是喝下去,就会有浑身乏力,起红疹子等现象,看起来与疟疾颇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