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死了?
江离原原本还有些朦胧的睡意,一听到这话瞬间就清醒了,随便抓了件衣裳,一只脚套了靴子,另一只脚还没套上,就匆匆忙的往外跑了。
衙役提着一只靴子,在后面追:“大人,大人您还有一只靴子没穿上呢!”
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大理寺,江离原在进入天牢的时候,命令其他人不准再踏入半步,同时命人将大理寺所有的衙役都叫过来,集中在大理寺,不准任何人再出入。
到了牢房之后,江离原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身躯呈扭曲状态的国字脸。
“是谁第一时间发现尸体的?在发现尸体之后,有没有其他人踏进这间牢房?”
站在旁边的一个衙役站了出来,“大人,是属下先发现的,属下按照往常一样,在酉时交接,巡逻天牢的时候,看到这人横躺在地上,形状诡异,觉得异常先叫了几声,见他没有回应,就开锁进去查看,结果一碰到人,就发现他的身子都已经僵硬,已然没有了气息,属下赶忙在第一时间叫人将此事禀告给大人。”
“昨晚值班的是谁?”
马上有个衙役站了出来,“回大人,是属下。”
“你昨晚一直都呆在天牢里,寸步不离吗?有没有溜出去,或者是打过瞌睡?”
衙役犹豫了一瞬,说话带着心虚:“没……没有。”
江离原忽然站了起来,这一个动作,吓得那衙役接连往后倒退了两步,却听江离原说道:“我的身边不留撒谎之人,再给你个机会,不说实话就回家种田去吧。”
衙役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连连磕头承认错误:“大人属下知错了,属下昨晚值班的时候,确实是没有离开半步,但是中途……属下睡着了。”
“睡着了?”
衙役哆哆嗦嗦地说道:“但属下发誓,这是属下第一次在值班的时候睡过去了,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昨晚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在吃过了晚饭之后,就觉得异常发困,迷迷糊糊之间就睡过去了,等属下醒过来,大概已经是丑时左右,属下看天牢内没有什么异常,以为没出什么问题,所以就……属下失职,还请大人再给我属下个机会吧!”
江离原没有再继续往下问,只道:“把我的工具拿来。”
衙役利索地把江离原的工具箱搬了过来,江离原现场进行解剖,将内脏给解剖开之后,江离原发现了异常。
“去武平侯府,把璟公子给请过来,就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他商议。”
一大早的,天都还蒙蒙亮,大部分人都还在睡梦之中,衙役很快就把燕璟给请过来了。
“璟公子,一大早的就把你请过来,实在是不好意思,只是我这边出了情况,证人死了,根据我方才的解剖,可以断定死亡时间是在寅时左右,我还从他的胃中发现了药物的残渣,初步断定是被人给毒死的。”
燕璟微微眯了眯冷眸,上前两步,在查看尸体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地方,指了指道:“从脖子上的勒痕可以看出,是个武功高强之人。”
国字脸脖子上留下了紫色的淤青,从淤青可以看出这是一个人的两指的手印。
收回手后,燕璟扫视了周围一圈,然后看向江离原。
江离原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让在场所有人都退出去,只在天牢外守着。
“不用查了,是豫亲王杀人灭口,想来个死无对证。”
魏蹇直接把手伸到大理寺来了,而且还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就把人给杀了,这事儿换做是谁都会气恼。
哪怕是一向好脾气的江离原也不例外,“这豫亲王简直是胆大妄为,直接在大理寺天牢里动手,是当我这儿没人了是吗?”
“人已经死了,说再多也无用,你应该考虑的,是人前脚才审出来,为何后脚就被灭口了,而且对方还敢在大理寺公然下手。”
江离原立马明白了燕璟的意思,“你是说大理寺有豫亲王的人?但眼下人都已经死了,该如何去查奸细?”
“有个法子,就看你敢不敢试。”
江离原挑了下眉,“是男人就不能说不行,你只管说。”
“出去之后,你就对外宣称,你找到了新的证据,可以指认豫亲王,而且证据只在你的手里,其他人都不知道,话你只管传,其他的我来办。”
聪明人说话,通常是不用说太清楚,江离原很快就明白了燕璟的意思,做了个明白的手势。
天亮之后,大理寺又传出新的消息,江离原找到了新的证据,打算在用过早膳之后,和武平侯一起去面见魏帝。
江离原平时很节俭,能在大理寺蹭饭的就绝不会去外面花钱吃饭,所以几乎一日三餐都是在大理寺解决的。
大理寺后厨内,厨师还在里头做饭,一个瘦瘦的衙役走了进来,看似随意地翻了翻,“老李,我今早要去外头巡街,我先拿点儿吃的带走了。”
厨师忙得很,随口应了声:“做好的饭菜都在那儿摆着呢,最右手边的是大人的早膳,你可别拿错了啊。”
衙役应了声,走过去的时候,先是暼了厨师一眼,见厨师低着头忙活,没注意他这边,他就以非常快的速度,往最右手边的饭菜里倒了什么东西。
然后迅速藏起来,把盖子给盖好,这才拿起属于自己的那份,晃晃悠悠的出门了。
只是这右脚还没跨出门槛,忽然后脖颈处传来一阵剧痛,同时两眼一抹黑,就往前倒了过去。
等这衙役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准确的来说,他是被热醒的。
一睁开眼睛,他就被吓得魂魄都快飞出体外了。
因为此刻,他正就被捆绑在一个架子上,悬空掉在半空,而在他的正下方,是一口被烧的通红的铁锅。
紧随着,一道冷滞的声音传了过来:“说吧,谁指使你下毒的。”
衙役一边流着汗,一边哆哆嗦嗦地说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我从来没有下过毒……”
谁知,话还没说完,燕璟的手指动了动,上方的绳子瞬间往下松,被悬挂着的衙役一下子离下方的铁锅非常近,近到他能感觉到一股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我可是官府的人,你……你草菅人命是犯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