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平侯刷的一下站起来,抬起啪的就是一个巴掌!
清脆的响声,直接把旁边一排伺候的下人给吓坏了,齐刷刷跪下来,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汐儿也是你可以随意折辱的!别说你大魏长公主,你就是算是天王老子,再说出今日这样的话,我也照样休了你!”
武平侯平生最后悔的就是年少不经事,因皇恩难违,而娶了昭阳长公主,以至于他后来遇到关闻汐,却没办法将关闻汐娶进门。
关闻汐虽然是江湖中人,但她心性清高,绝不会委屈自己做妾,在关闻汐有孕之后,武平侯就筹划着要与昭阳和离。
但昭阳毕竟是长公主,不是三言两语就能离得了的,可就在这个过程中,关闻汐却葬身于火海。
这些年来,武平侯过得浑浑噩噩,好不容易找回了他与关闻汐唯一的孩子,如何能容许有人在他的面前折辱燕璟?
昭阳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武平侯,“你竟然敢打我?我母亲都舍不得打我,你忘恩负义,没有良心!”
“昭阳,这些年我对你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你若肯安分守己,就本本分分的做着你的武平侯府当家主母,但你若是敢把主意打到璟儿的头上去,就算是得罪陛下,我也照休不误!”
昭阳颤抖着手指他,“你……”
“够了,都给我坐下来,一家人吃顿饭,吵吵嚷嚷的,像什么话,眼里还有我这个做母亲的吗?”
燕老夫人看出武平侯是真的动怒了,自己的这个儿子,自己这个做母亲的,自然是非常清楚的。
若是真把他给逼急了,以他撞破南墙不回头的个性,还真能做得出来。
昭阳狠狠地咬着牙,却还是强忍下了这口气,这么些年她都忍下来了,哪怕今日受了再大的屈辱,为了她的儿子她也得忍下来。
燕老夫人放缓语气说道:“俗话说得好,手心手背都是肉,既然同样都是侯府的公子,不如就让承儿与璟儿两个人一块儿配合,三个臭皮匠还能顶一个诸葛亮,两个孩子一块儿办事,还能有商有量的,又能增进彼此间的兄弟之情,共同来为侯府分忧,岂不是更好?”
武平侯皱眉,刚想拒绝这个提议,却见燕璟放下了筷子,冷冷淡淡开了口:“可以。”
别说是武平侯了,就连昭阳都没有想到,燕璟竟然会同意这个方案。
武平侯不由放柔声音对燕璟说道:“璟儿,你不必为了父亲而委屈自己,只要你不愿意,我……”
谁知,话还没说完,燕璟抬眸与他对视,“不过是多个人而已,有什么可争执的。”
一个小小的燕柏承,燕璟可从来没有放在眼里,他的格局从来都不是在这个侯府里,看着这群人像是跳梁小丑一般,为了一个所谓的美差事,而争得面红耳赤,还差些打起来。
既然燕璟本人都同意了,武平侯这边自然也松了口。
用过晚膳之后,回到院子,昭阳就发了大火。
“贱人!该死的贱人!”
哗啦啦的,就将茶杯什么的都给推翻在地,杯盏碎了一地。
婢女们吓得赶忙伏在地上,“公主息怒!公主息怒!”
还是贴身婢女胆子更大些,上前宽慰昭阳:“公主,那女人早就已经死了,如今不过也就是一把骨头,对您已经造不成任何威胁了,就算是侯爷再偏心那贱种,但只要有老夫人在,他就绝对没有机会继承侯府,而且如今大公子也得到了这桩差事,只要大公子好好办,让侯爷眼前一亮,公主您就不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让陛下出面册封世子了?侯爷就算是再倔,难道还敢以整个武平侯府上下的性命,去违抗圣旨吗?”
昭阳也是被这一巴掌给气过头了,听婢女这么一分析之后,也冷静了下来。
在贴身婢女给她脸上的伤痕涂药的时候,她痛得忍不住嘶了声,更是狠得牙痒痒,“这个贱种,给我等着,迟早我得把这巴掌,加倍还给他!”
而这边,苏软软在得知武平侯把赈灾一事,让燕璟和燕柏承一起来办,就偷偷溜出府,去城外找燕璟去了。
此刻,燕璟和燕柏承已经在城外的义庄里了,义庄内的环境特别差,魏蹇留下的烂摊子,可是一两句话就能解决的。
虽然燕柏承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当他从马上下来,迎面而来一股腐臭味,差点儿就把他给熏吐了。
而燕璟则是利落地翻身下马,面上表情不变,往里头走了进去,这个地方,之前为了搜集证据,他可是没少来。
“公子,这味道这么重,万一空气中还夹杂着什么污浊可就不好了,您把这个戴上,挡住口鼻吧?”
跟着燕柏承的一个侍卫将一块布递了上去,让燕柏承可以盖住口鼻。
燕柏承本来是想接过去的,但看燕璟孑然一身的就走了进去,他马上将布给推开,说道:“不过是一点儿味道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走吧。”
走到里头了,燕柏承才算是晓得这段日子以来,这些灾民们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义庄里大部分灾民都以为长时间无法填饱肚子,而瘦骨嶙峋的,尤其是体质差一些的老人与小孩,大多都生了病。
整个义庄内,都充斥着一股对生活失去希望的死亡气息。
燕璟先去了粥棚,里头的人还在煮粥,虽然没到施粥的时间点,但已经有不少灾民在排队了。
武平侯在接手了赈灾一事后,就连夜往义庄搬运了不少粮食过来,燕璟在粮仓检查了一遍。
虽然如今粮食供应到位了,但以如今灾民的数量,再加上还有源源不断的灾民往帝都这个方向涌入,这些粮食也支撑不了几日。
如果只是简单的施粥,这样下去可不是长久之计,根本就无法解决灾民的问题。
燕璟心里正盘算着,外头到了施粥的时间了,一时之间,乌泱泱的灾民都拥过来了。
而燕柏承没有去粮仓,而是一直在外头等着,一等到施粥的时候,他马上就过去,“勺子给我一个,我来打粥。”
打粥的小厮一瞧,吓了一跳,赶忙道:“大公子这万万不可,您是千金之躯,怎可做这种事情,让小的来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