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云娘这样心肠歹毒,诡计多端的女人,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如果就这么一刀杀了,还是便宜了她。
在谢今朝收回剑之时,两旁的府兵立马上前,三五下的就将云娘给捆绑了起来,直接交到大理寺,就她犯下的罪,足够让她在大理寺将牢底坐穿了。
而在云娘被送往大理寺的时候,谢国舅还不知道府中发生了这么多大事儿。
他刚从马车上下来,还没进府,便有道身影朝着他扑了过来。
扑通一声在他的跟前跪下,砰砰砰,连着就磕了好几个响头。
嘴上还大喊着:“求求国舅爷救救云娘子!求求国舅爷救救娘子吧!大公子要杀了娘子啊国舅爷!”
谢国舅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你且起来慢慢说,今朝与云娘近日又没有什么接触,如何会要杀云娘,究竟是怎么回事?”
婢女当然不敢说云娘在暗地里想要谋害沈怡然的事儿,只挑另外一个方向讲。
“娘子她实在是太想念小公子了,便……便偷偷地去见小公子,奴婢可以对天发誓,这是娘子第一次偷偷去见小公子,小公子从出生起便没能在娘子的身边,娘子她是思念成疾,这才想去瞧上一眼,只盼小公子过得好,便也就能心安了。
可谁知,大公子不知从何处得到了风声,带着府兵便找上门来,提着剑就要杀了娘子和小公子!奴婢……奴婢是豁出了命才逃出来的,娘子眼下怕是……怕是就要凶多吉少了啊!”
谢国舅第一反应便觉得这婢女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毕竟谢今朝当初有多讨厌这个孩子,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是比谁都清楚。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把孩子送给旁系来抚养了,如今云娘偷偷摸摸地去见孩子,谢今朝一时冲动之下,还真有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出来。
不过还没等谢国舅火急火燎地去找人,谢今朝倒是先回来了。
谢国舅一眼就看到了谢今朝腰间的佩剑,谢今朝虽然武功不错,但他毕竟是个文臣,平常很少会用到佩剑,随身携带的只一把折扇。
如今骑在高马上,腰间还有少见的佩剑,身后跟着的是几个府兵,这架势俨然就与婢女方才说的全都对上了。
“今朝,你做什么去了?”
谢国舅在问话的时候,余光往后暼,却并没有看到云娘的身影。
再看谢今朝的衣摆沾染了些许殷红的血渍,心脏不由一紧,“你……你真的杀了云娘和孩子?你这个逆子,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但谢今朝却连眉梢都不带动一下,坐于高马上,余光落在了跟在谢国舅身后的婢女的身上。
“看来是有人迫不及待地先跑来告状了。”
感觉到谢今朝冰凉的眼神,婢女吓得往谢国舅的身后躲。
听到谢今朝如此轻描淡写的语气,谢国舅都快气得七窍生烟了,“你给老子下来!跪下!”
谢今朝利落地翻身下马,只问:“父亲不问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只听一个外人的只言片语,便认定儿子犯了错,父亲这头带得倒是好。”
“你……你带着佩剑,又领着一帮府兵,还说不是去找人麻烦?”
谢今朝收回视线,淡淡开口:“若是父亲想要家丑外扬,儿子自然不介意就在府门口说清楚这一切。”
因为谢国舅这骂人的架势,再加上谢今朝还带了不少府兵,以至于叫过路的人都不由好奇,停下来看热闹。
谢国舅方才在气头上,被谢今朝这么一提醒,这才反应过来。
一甩袖子道:“马上都给我进来!”
到了偏厅之后,谢国舅还没开口,谢今朝就已经将一份供词扔了过来。
谢国舅下意识地伸手接住,打开一看,越往下看,他的脸色就越黑。
等到全部看完了,谢国舅直接就将供词摔在了婢女的跟前。
“看看你这主子干的好事儿,还敢来我的跟头倒打一耙,若是怡然真的出了什么事儿,她就算是死一万次也不足惜!”
谢国舅气得手都在抖了,婢女吓得脸色苍白,扑通一声跪下地上,只剩下了磕头认错的份儿。
“国舅爷息怒,国舅爷息怒!娘子她只是思子心切,才会不小心走了错路,可是少夫人也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大公子却提着剑要杀了娘子和小公子,就算是娘子有错,可小公子终究是无辜的啊!求求国舅爷,救救小公子吧!”
谢国舅虽然是非常生气,但毕竟沈怡然眼下的确也是没有出事,云娘现在怎么样他也不想管,但这孩子,毕竟是谢家的血脉……
“今朝,你真的将那孩子给……”
不等谢国舅说完,谢今朝只轻飘飘地回了一句:“我还不至于为了那对母子,而脏了我的手。”
看来孩子是没事,谢国舅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问:“怡然她……身子可有什么大碍?有没有请大夫来诊过脉啊?”
“她已经有了一个月左右的身孕,所以我请了镇北王府的陆神医来诊治。”
谢国舅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等等,你方才说,怡然有了?已经一个月了?这么说,我要当祖父了?”
谢今朝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侧首吩咐了一句:“把她带下去,逐出国舅府,驱逐出帝都。”
“大公子饶命!奴婢知道错了,大公子饶命!”
婢女在求饶声中,被人给无情地拖了下去。
等四下没有外人之后,谢今朝才回道:“这个孩子很有可能会保不住。”
大致地讲了一下沈怡然的情况,谢国舅瞬间就又高兴不起来了。
他这一天的心情,大起大落的。
眼下又担忧地搓起了手,“若是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真的会要了怡然的命吗?但若是这个孩子也保不住,日后怕也是很难有孩子了吧?这……这会不会太……”
“若是真到了威胁性命的关头,我只会保大,这是底线,还请父亲谅解。”
谢国舅叹了口气,“大人的性命自然也是重要的,可怡然这副身子骨,若是今朝你们日后再也没有子嗣了,我这……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对不住你啊!”
毕竟这门亲事,从定下的那一刻起,就从没有人问过谢今朝本人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