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本不该如此
司马秋桑2021-05-13 13:522,235

  走过长长的永巷,我走到了这德妃所在的映月宫,宫门大开着,没有守门的太监。这宫里比我的玄清宫还要冷清,可是想着一个冷妃的宫苑怎么会热闹,厚厚的积雪也不见有人清扫。我打量了一眼这映月宫,除了我所在的玄清宫其实这皇宫里的宫格大坻都是一样的,无非是正殿和左右偏殿,正殿一都是一宫之主住的地方,左右偏殿便是宫女太监所住的地方。整个宫苑里有几棵桃树,现在都是光秃秃的。

  这映月宫在妃嫔所住的宫格里比较起来它算是大宫殿了。正殿之上的牌扁上写在《宣雨阁》

  小安子喊了一声:“婉贵妃到”

  我向着这宣雨阁走上去,一个宫女从里面出来在我面前跪下。

  “奴婢参见婉贵妃。”

  整个映月宫现在也就只有她一个宫女了,也就只有她依旧肯留在这如冷宫的映月宫里。我看着她,她低着头不敢看我,我将她扶起来。

  “佩儿”

  我轻唤她一声,她眼眶里泛出泪光,带着哭声道:“秋撑柜”但很快她又觉得自己失礼,又赶紧道:“贵妃娘娘”

  她这一声秋撑柜喊出了我的感动、喜悦、无奈和世事无常。拿出锦帕为她擦去脸上的泪痕。

  “二小姐,想见你一面。”说完她带着我进了宣雨阁,小安子与李麽麽很自觉的等在了外面。

  蝶儿躺在床上,听到我们的脚步声,缓缓的睁开了眼。

  “你还是来了,我知道你会来的。”她强撑着力气说到。原本一张红润的脸,现在枯瘦得没有一点生气。

  我站在她的床前,佩儿退了出去。

  “是呀,我终究不能做他向你一样无情。所以我来了。”

  她咳了几声苦笑道:“都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只不过是想得到我想得到东西罢了,我有什么错?”

  听着她的我不禁冷笑也不禁反问她那错了,她所做的在我看来是错了,就是自私与不择手段,可是在她看来就如她所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难道是观念错了。可是我那未出生的孩子,还有珠儿她们难道就是不同观念的代价吗。

  我看了她一会,在她的床边坐下。她又咳了几声接着说道:“秋桑,我恨你,怨你可每次在恨你怨你的时候,我的心却很难受,其实谁生来就会是个无心的人呢,我并不是一个无心的人,只是我在逼自己做一个无的人罢了。我爱行雪哥哥,我太爱他了,我把他当成了我生命的全部,但我知道他不会是我一个人的,起码他的人不是的。我要与众这后宫这么多的女人共享他,这是我无法选择的,他的人不能全部属于我,但他的心我却不能让任何人与我分享,如果他的心里没有我那我也不充许他的心里走进别人,可是我管不住他的心,不管我怎么做都管不住他的心,他偏偏把心给了你·······你说,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要是别人该多好哇!或者我们从不认识该多好哇!起码我现在的心里不会这么难受。”

  她说出我这一番不知是我感觉到好笑,还是感到她可悲,竟然真的就冷笑着亨出了声。

  “这么说来,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因为你居然会在伤害我的时候,你还会因此难过。或者你不是因为我难过,而是因为你自己,你为你自己变成另外一个自己而感到害怕。”

  我装着十分冷漠的说完这番话,侧头看她。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了,表情却很平静,十分吃力道:“我······我······我不求······你原······原谅我······只是······秋桑······求······求你别恨······恨我。”

  我淡淡的看着她,看着她呼吸渐渐的停止,我才明白原来,我根本就没有办法让自己去恨她,即便是她毒死了我的孩子,可我还是没有办法去恨她。第一次见到她时,她那天真的表情让我无法与一个心狠手辣的人连接在一起。

  她死了,死得很平静,虽然她最后的话没有得到我的回答,但她却太了解我了,即但是我装得再冷漠再平静,她也是知道我心底的答案的。

  《宣雨阁》好安静,我从没有想过我该如何面对现在的情景,我不知道现在的我该做什么,该说些什么所以我只是呆呆的看着她。我以为我不会为她再伤心难过。可是我错了,看着静静的躺在床上的蝶儿,我的心还是会疼的,我的胸口还是会难受的。

  我伏身将她额前的鬓发拢到耳后,缓缓的起身,拖着隐隐发麻的双脚出了《宣雨阁》一抬头却看见行雪,一身黑色龙纹云锦袍,腰系红宝石玉带,神色隐隐带着不安的站在门外。

  我从他身上扫过直直从他身边走过。看着摇摇欲倒的我,他申手想要扶我却被我一把推开。

  “娘娘”李麽麽与小安子唤道。

  可我胸口堵得难受说不出一个字来。

  蹒跚着出了映月宫,一口红色的液体终于从胸腔到口腔然后濆了出来。长长的永巷白茫茫的,下雪了这永巷里死一般的安静。一个打扫的宫人也没有。我在这永巷里一直走,一直走,却怎么也走不到头。

  三年后

  微微的睁开眼,有缕缕阳光穿过窗户射在床边,从三天前太医宣我的病情加重时,行雪就在我的寝殿里不眠不休的照顾了我三天,此刻也伏在我的床头睡着了。

  阳光照在他身上,他的头发有些凌乱。其实我认真的想过,站在他的角度,他所做的并没有什么错的。他是君王,两国之争本就是你死我亡。再想想似乎他也没有做什么,只是我却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在怪他,可是我应该怪他什么。怪他不信守承诺。如果是这样,我只能怪我自己太傻,因为我选择了相信他。怪他负了蝶儿,可是当初是我一厢情愿的将蝶儿塞给他的,我从没问过他愿不愿意,也从没在乎过他的感受,可我现在却在怪他。

  突然有些厌恶自己,这一切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如果我没有一厢情愿的让行雪取蝶儿,有想蝶儿是不是也不会变成那般模样。如果我当初没有劝合子桐和雪然,他们俩也不会因为孟国的灭亡,而此生不复相见。如果当初,我愿意永远的忘记一切,安安份份的做一个农家女子,珠儿、剪月她们应该结婚生子了吧!

  可是这一切都不可能再回到六年前了,发生过的事,就永远没办法去改变,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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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蝶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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