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厉蔑然的嘲弄声在头顶响起,钟欣鸢只感觉有一座巨峰赫然坠下,死死下压,砸得她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她一方面想张姣说父亲卑躬屈膝讨饶的话肯定是夸张了。
钟振辉在港岛不是泛泛之辈,如果魏家上头没有霍励升,那两家碰在一起也轻易不会落下风。
张姣这么说话就是在打她的脸。
而另一面的,她又真觉得张姣说话太狠。
她来这里就是为了找机会见见魏瑥颂,跟他说清楚那天发生的事,请求他的原谅,她来之前在家里想了好几天,不能被动等待,要主动出击,魏瑥颂是个心软的,只要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再加上两人多年的情意,就算不能再重修旧好,也能暂缓关系,以便日后徐徐图之、
可张姣却说,魏瑥颂听到她的名字,就要呕吐!
没有什么比这话更伤她的自尊了。
甚至比那天宝桂将她扒光了摁在地上砸都要叫她难堪!
钟欣鸢泪流满面,“他真这么说?我,真叫他恶心到这个地步?”
以往张姣看到她哭必然会递上纸巾手帕,可她在经历过差点失去儿子的痛苦后终于像是被敲响警钟。
利益超不过生死。
瑥颂那日口诉的绝望成为她好几宿深夜惊醒的梦魇。
每当她大汗淋漓梦醒开灯坐在床上大口喘气的时候,回想的都是她的儿子,一度曾没了呼吸。
所以她发自内心的感激虞辞,感激她单薄的身体驼起两条命。
一条他的,一条她的。
也就是那日之后,张姣在心里跟钟欣鸢彻底划开泾渭分明的楚河汉界。
她必然不可能再叫他心碎。
但凡他爱的,她也会敞开一切去帮他爱。
也正好,小辞跟瑥颂,都不喜欢钟欣鸢。
那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甚至连基本的客套也不再留存。
直言道:“他没说。”
钟欣鸢身子骤然一轻,“那……”
“但他在听到你的名字之后直接吐了。”
浑身血液在此刻冷凝僵住,呼吸在瞬间都停止,钟欣鸢瞳孔颤动,脸色白到没有一丝血色,她宛若一尊雕塑,呆愣地站在原地,脑子里全是张姣那一声。
他直接吐了。
大脑空白一片。
钟欣鸢感觉此刻的自己像是神魂俱灭,身死道消。
张姣道:“你要是不信也可以自己再去佐证,看看你出现在他跟前,他会不会再吐出来。”
钟欣鸢不敢试。
她只敢悄悄的站在别墅一角驻足观望,看着魏瑥颂露出仿佛大打胜仗的愉悦笑容满世界大声宣告他魏瑥颂从今以后有妹妹了,而在他不经意之间瞥过来的一眼后,眉头紧皱,眼里的厌恶不加掩饰。
钟欣鸢终于狼狈离场。
虞辞顺着魏瑥颂视线的方向看去一眼,睇见钟欣鸢落荒而逃的身影心里并没有什么触动。
钟欣鸢要被赶走港岛的消息她也听说了。
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或许对于特权阶级来说不能再享受特权便是要了他们的命,可在虞辞看来钟欣鸢还是命好,不管犯了什么错都有家里兜底,就算得罪重要人物也能被争取出国躲风头。
这到底就是人家的命。
但想法只存在片刻便又在魏瑥一声声妹妹的呼唤中被她挥散。
她的命也好。
即便前面多风雨又如何?
虞佩念不管是处于何种境地都依旧爱她。
霍励升不论她做什么都全盘接受。
身边更有林芝巧音瑥颂今同这种知心好友。
她所拥有的,一点不比别人少。
宴会休息期间蔺今同找到虞辞,埋怨,“这个魏家怎么回事?我先来的。”
虞辞好笑,“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蔺今同幽怨地看了她一眼,“好个没良心的妹仔,我看着你长大这么多年没叫过我一声哥,今天宴会上喊了魏瑥颂多少声哥?美死他了吧。”
虞辞开口:“今天就是介绍我进魏家,我不喊他哥喊他叔?”
蔺今同心里酸的很,“那改天我也办个宴会把你收尽我蔺家当干女儿好了。”
虞辞翻了个白眼,她又不是什么三姓家奴,还能满世界认干爹啊?
要真这样别人日后再问起她如何上位的,她干脆回答靠认爹,然后拉出一排爹。
她自己都臊得慌。
“别想了,我跟你家八字不合。”
蔺今同以为她是在说蔺从珏的缘故,也头大的开始盘算是不是应该先把自家那个孽障不肖弟踢出家谱再迎接这个妹妹进门,她才会接受。
虞辞可没他想的那么多,张姣在不远处冲她招手,虞辞随便跟蔺今同打了声招呼便抬步过去,“干妈,你找我。”
张姣笑着拉她上楼,进了房间后她从保险柜里取出三个盒子一一打开,一顶钻石皇冠,一串宝石围脖,还有一只帝王绿翡翠手镯。
她一一交给虞辞,“这是我跟你干爹以及你哥哥的一点心意。”她摁住虞辞要推辞的手,“这个不能拒绝,是我们给你的认亲礼。”
“不要觉得贵重,你这样好的孩子,就该配这些。”
虞辞声音发哑,“实在是太贵重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瑥书姐姐当年出嫁也是这个配置,这个你得收下,就当是我们提前为你准备的嫁妆。”
虞辞不敢要这些,魏瑥颂到处找两人,见到两人在此推阻,二话不说上前就直接把这些东西戴到了她身上,赞了一声nice后又深藏功与名的转身走了。
张姣拍手叫好,“就这样才对嘛。”
虞辞看着镜子里珠光宝气的自己只得笑。
真是甜蜜的负担。
虞辞被魏家认作干女儿的消息满世界的传,流量大的同时各种类型的新闻都会获多或少蹭蹭她的流量,在一众八卦吃瓜新闻中,有一条格外惹人眼。
【新晋权重人物虞辞态度暧昧,或站队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