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辞归港先去看望虞佩念。
她自上次崩溃过一次后突然变得不排斥医院了。
但虞辞看她已经啃到秃噜的手指头，心里其实很明白，她还是怕。
但她在忍。
为的是她。
李邢调出吃药记录，“现在已经不排斥吃药了，甚至有几次主动吃药，虞小姐，你说的对，她确实在清醒了。”
虞辞眼睛发酸，“我知。”
“她好想我的。”
腿脚还未完全康复，虞辞不愿意让虞佩念看到自己的异样，擦掉眼泪望向她的房间笑着告辞。
李邢同她挥手。
人逢喜事精神爽，虞辞晚上做了一桌好菜，电话问霍励升几时归。
那头顿了顿，温声抱歉：“晚上有酒会，可能要凌晨。”
“这样。”虞辞轻声道：“没关系，霍生你忙你的。”
“抱歉。”
虞辞笑着说没事，旋即收线。
很正常，他很忙的。
抿唇压下心中失落，虞辞敲开隔壁房门，邀请宝桂夫妇一同用餐。
两人很赏脸，说说笑笑便将一桌子解决完。
有香味从厨房飘来，咕嘟咕嘟地热汤在灶台文火慢炖。
先前没注意，吴彤问：“还在炖汤吗？”
虞辞点头，“霍生晚上回来喝，给他解酒。”
吴彤调侃虞辞跟个小妻子似得，虞辞脸红耳赤赶人。
两人笑着离开，虞辞靠在墙上品着吴彤那句小妻子，蓦地又想起霍励升那道低声呢语。
‘那我是妹妹仔的丈夫？’
丈夫。
低声呢喃着这两个陌生的词汇。
顿感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霍生怎么会是自己的丈夫，他未来还要订婚……
她缓缓冷静下来。
凌晨。
门锁转动，霍励升返回荷李活，行至沙发，将上面的人抱起。
感受到动作，虞辞睡眼惺忪依恋地往他怀里贴，“你回来了。”
“嗯。”怀里的人跟只猫似得缩着，霍励升俯首去亲她，“一直在等我？”
“没等多久，我看电视呢。”抬着眼睛看他，“霍生要不要喝汤，给你炖了解酒汤。”
“先不忙。”霍励升自有他的解酒方，唇齿相依，手掌游动，虞辞眸光带水，霍励升促狭调侃，“我醒了你倒醉了。”
虞辞这会不怕他，眼波潋滟，嘴角含笑：“许久不喝，稍微一沾酒气就醉，霍生不赏我？”
霍励升似骂非骂，“小馋货。”
温热的大手掌住她的细腰，指腹上下摩挲，像是心情不错，“罢，妹妹仔咁乖，破例再赏你一丝酒气。”
“吻我。”
他命令道。
虞辞便勾着他的脖子去吻他，贪心地攫取那一丝梦寐酒气。
霍励升从不坐以待毙，很快便给了她贪心者应有的惩罚。
拥着她低声问她：“是我喂你喝还是你在喂我喝？这么慷慨，喂我咁多。”他笑她：“好大方。”
虞辞将脸埋在他的胸口，晕晕乎乎的拽住他的领口，贴得近了，除了他身上冷香交织的酒气，她还嗅到一丝似有若无的女香。
虞辞突然感觉身子有点发冷。
霍励升吻着她，“怎么了？”
“没……没什么。”
“有点累了。”
“马上。”
出了汗，喝了汤，霍励升拥着虞辞很快睡去。
虞辞卧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嗅着那丝同一洗浴香代替那丝女香，良久才缓缓睡去。
翌日晨起，同步穿衣，霍励升叫虞辞为他打领带。
虞辞乖巧上前，霍励升问：“魏昌明叫你去参加魏瑥颂的出院宴会，你定好礼服了吗？要我叫人送吗？”
“不用，我今天出门买就好了。”
霍励升应了一声，“你膝盖刚好，不要逛太久，我让人拿选购册上门也是一样的。”
霍励升要是出手那必然不会是一套礼服这么简单，虞辞不想兴师动众，抱着他说她自己出去买就好，正好当复健。
霍励升捏着她的脸叮嘱：“别走太久，注意膝盖，知道吗？”
“好哦。”
下午，虞辞商场选衣，行动间睇见一件紫粉色长裙，配色亮眼，设计简约不失大胆，蓦地，虞辞想起霍励升赠她的那一串钻石项链。
行进铺面，伸手指衣，还未出声，旁边有声传来。
“我要这件。”
转眸看去，瞥见楚容惊讶的脸。
“楚小姐。”
“虞小姐。”楚容收起讶色，“这么巧。”她问：“虞小姐也相中这条裙子吗？”
虞辞点头，没有那么多弯弯绕，“还请楚小姐割爱。”
楚容闻言稍愣，看着虞辞的眼神变了又变。
“怎么了吗？”
“没。”楚容微笑，“只是我以为虞小姐会让给我。”
在她的眼里，虞辞低头是常态。
虞辞淡淡笑，“不重要的不喜欢的再怎么给出去都没关系，喜欢的那就不能让。”
楚容睇着她，问：“那如果我请求虞小姐让呢？”
“抱歉。”虞辞说：“我想要这个。”
气氛僵持，Sale前来调和，楚容笑笑，大度道：“君子不夺人所好，虞小姐请吧。”
虞辞温声道谢，礼裙取下，销售行动带风路过楚容时带动那股让虞辞身子发僵的香味钻进她的鼻腔。
熟悉的，在霍励升身上闻到过的香水味。
察觉到虞辞的僵硬，楚容关心问：“虞小姐，怎么了吗？”
“没。”
虞辞笑笑，“就是感觉楚小姐身上的香水很好闻，不知是什么牌子。”
“你说这个。”楚容目光温柔缱绻，“是那位送我的。”
虞辞问：“霍生吗？”
楚容稍稍一顿，未料她会直接说出来，片刻后转而一笑，还是那句话，“保密哦。”
虞辞说不出话点不下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楚容友善道：“这个香水是那位特地送我的定制款，请原谅我的私心，没有办法送给你，回头我再送你一份其他的香水好吗？”
虞辞说不用，楚容也不强求。
只说实在抱歉以后要有其他的好物再跟她分享。
虞辞脑子乱成一团浆糊，于是Sale来问是否结账的时候，看也没看便随手抽了张卡出去。
楚容睇着虞辞那张黑卡神色稍稍一动，销售拿卡付钱，片刻后神色大变，惊讶捂嘴，转头去叫经理。
两人俯首交耳，经理看向pos机上的黑卡，脸色旋即变得十分凝重。
上前道：“虞小姐，您这张卡有点问题，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虞辞这才回神，抬眸看去，眼见一张黑卡正静静地插在pos机上。
正是霍励升赠她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