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两天，霍励升一直在跟陈婠应酬。
他届时已有二十四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大好年纪，陈婠曾旁敲侧击问过他的感情状况，为避免麻烦，霍励升话她已有婚约。
陈婠不免泄气，却又实在不忍错过眼前这位一如清风明月的男人。
一次酒谈，她向他递出房卡。
“五少，有花堪折直须折，人生能得几次曼妙相遇，我知你家有未婚妻，但我只求一夜邂逅，你愿意施舍些温柔给我吗？”
霍励升垂眸看着面前这位眼波如水，深情款款的美人面。
抬手，将房卡放上了一旁的柜面。
“陈小姐，我性无能。”
陈婠脸色骤变。
霍励升对着她笑，“抱歉。”
他转身提前离场，陈婠看着他的背影，感觉世界都崩塌了。
从餐厅出来，地下停车场因为缴费机器有误，宝桂下去处理，霍励升在门口等，于是又看到了那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小老鼠一样。
每次看他都像是在思考，在斟酌，在推演。
霍励升没少见这种眼神。
生意场上，山顶霍家，很多人拿着这种眼神看他。
每个人都有所求，每个人都在衡量他。
很多时候他出于本能的直觉就能看出那些人在衡量他的人到底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
他也几乎是养成了条件反射，只要见到了人，就要先了解动机。
她的动机是什么？
霍励升没多看她。
视线只瞥了一眼就收回。
好奇？
探究？
摸索？
她是想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霍励升忽然觉得有意思。
一个小姑娘，十六岁的年纪，当上探子记者了。
他忽地笑出声。
虞辞掩在建筑后：？
宝桂提了车回来，霍励升坐上后座，后视镜里，少女发现他要走，扒在墙角怔怔地看着他。
宝桂：“哟，小朋友又来看你了。”
霍励升收回视线，“探子一样。”
宝桂哈哈笑，“我上次去查了些信息，最新有一条是什么你知道吗？”
“讲。”
宝桂伸手去掏手机，递给他一张新闻页面。
“16岁联考天才少女，央美保送高材生。”
霍励升看着手机上的新闻，“修竹也在京念书。”
宝桂：“都是名校，未来说不定还会有交流呢。”
霍励升转眸看向后视镜里的那道身影。
跟修竹的健康矫健完全不同。
瘦削，小猫崽子似的，身上没有二两肉。
宝桂：“霍生，这个小朋友要不要处理一下。”
“不用。”霍励升收回视线，“她没有恶意。”
宝桂说好。
车子驶离，后视镜里少女的身影被拉的很远。
霍励升又看了一眼。
感觉她实在是太瘦了。
不明白她家里人到底是怎么养孩子的。
家里人不给饭吃吗？
街景在身后抛下，霍励升又看向那篇报道。
十六岁。
他将手机还给宝桂。
好好长大吧。
-
自霍励升拒绝陈婠的示好，后续工作慢慢的从就陈婠转移交接回了陈老身上。
各项条件已经落成，不需要再多复杂，签订合同落下合作，握手合作愉快。
离开前，陈婠父亲又不死心叫住霍励升。
“五少，一次的不成功不代表一直会失败，不要灰心丧气，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推荐一个中医给你，你去开几服药，说不定就重振雄风了。”
霍励升：？
他看向一旁明显已经对他祛魅了的陈婠，想起自己之前用过的借口，恍然。
状似无奈道：“好意心领了，但没有办法陈老，我是gay。”
陈老：？？？
陈婠：？？？
霍励升：“看到外面那位靓仔了吗？”
霍励升眼神柔情的都能滴出水来，“我的伴侣。”
宝桂：？？？？
搞什么！
陈老面容龟裂，陈婠再看霍励升眼神已经彻底清明，随便找了个借口就直接离开。
霍励升无奈：“所以陈老，是真的没办法。”
“啊、哈哈、啊……你们年轻人，哈哈……”
霍励升笑着感激，道谢告辞，老人在风中凌乱。
宝桂打开车门请自己这位伴侣上车，车子打转，他终于没忍住开口。
“老板，你得赔钱。”
好端端出个门，他连直男都不是了。
霍励升一张支票递过去，宝桂喜笑颜开，“好，以后出门在外我就是你的小蜜。”
“下次我会去圣玛丽医院出差。”
宝桂将支票还给他。
“坚决捍卫我的直男尊严。”
霍励升笑出声。
他打开平板，将刚才签下的合同从邮箱发送出去。
很快，有回信。
霍四：？
霍励升：橄榄枝。
对方顿了好几分钟，而后回信。
霍四：合作愉快。
霍励升：合作愉快。
合上电脑，霍励升望向窗外，擂台2V2，现在算是公平吗？
十五分钟车程，返回酒店，宝桂照例去睡主卧，拉开窗帘稍微透气，忽地，在对角建筑上有光点一闪，宝桂眯着眼睛仔细辨认，下一秒脸色骤变，窗帘拉下，子弹射穿飞射，玻璃碎片四处溅。
宝桂大喊霍生。
霍励升没有半点回应，子弹射穿玻璃的声音不断传来。
几乎是胡乱的扫射，不管不顾的想要将人射成筛子。
宝桂被堵在房间不好行动，情急之下卸掉床板抵挡，咬着牙去开门。
子弹飞溅，他的手臂中了弹。
痛骂一声，快速踹开房门，从危险区域逃离。
急速脱身，却忽地听到近端又是一声枪响，顺眼看去，霍励升手举一柄猎枪，弓步搭抢，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外面世界的危险就此停止。
警笛声声传来，霍励升把着枪，长身玉立，眉眼的神采隐在黑夜之中。
他看向狼狈的宝桂。
“如何？”
语气平淡，却难掩意气风发，恣意骄傲。
宝桂忍着痛呲着牙给他比了个手势。
“牛去了。”
霍励升挑眉丢开枪，甩给的他一卷绷带。
“一会要坐牢了。”
宝桂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