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第三个条件..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谢兰辞又恢复了那副如玉君子的模样。
薛海棠有些不满,但转念一想,反正这两个条件也不难达成,何况她原本也就打算一年后和离,等离了上京,谢兰辞还能追去姑苏不成?
于是她点头道:“那好吧,不过人前你要装作不认识我。”
睡了宋淮之小叔的事儿要是捅出去,薛海棠想想都头皮发麻。
尤其宋家一定会和上一世一样,利用这一点侵吞她的嫁妆将她逐出宋府,她决不能让这件事发生!
谢兰辞眼底掠过不满,但他知道不能逼的太紧:“好。”
薛海棠想了想道:“那定个暗号吧,以后你要是找我就按这个暗号。”
当然最好是不要找她!
谢兰辞眼角带笑:“那你觉得什么暗号好?”
薛海棠眼珠子转了转,狡黠道:“学猫叫,如何?”
谢兰辞一个大男人肯定叫不出口!
谢兰辞自然洞穿她在想什么,只觉得她可爱得不行,翘起的嘴角压都压不下去。
他柔声道:“好,都听你的。”
回去的路上如意一路憋着,等回了听雨轩她这才终于忍不住问道:“小姐,您跟七爷认识吗?”
薛海棠顾左右而言他,见实在躲不过,这才含糊道:“沈清悠进门那天我不是出去了嘛...就在秦楼认识的,一起..喝了顿酒。”
如意一脸狐疑:“就这样?”
这两人可不像只是喝了顿酒这么简单。
“就这样!”薛海棠肯定道。
“那您干嘛打七爷?”如意有些不满:“他嘴角都裂了!”
这么俊的一张脸,亏小姐下得去手!
薛海棠气虚道:“有些误会...我以为他...偷我银票来着..”
怕如意再追问,她连忙岔开话题:“今儿不是要去见那个账房先生吗?快给我更衣吧。”
结果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吉祥进来禀报道:“少夫人,老夫人让您去寿安堂呢...”
她小脸带着忧色:“方才奴婢瞧着孙妈妈脸色不善,少夫人您要小心些。”
薛海棠不耐烦道:“真是麻烦!”
等她到了寿安堂时,只见除了侯爷、宋三爷和谢兰辞外,宋家人都在,就连已经嫁出去的四姑妈都来了。
堂中央跪着一个身穿短打粗布衣的伙计。
感情是三堂会审呢。
“见过祖母、各位长辈...”
薛海棠心里有数,也不发怵,得体地行了礼站直身子。
宋老夫人今日接连丢了两次脸,都是薛海棠引起的,此时看着她脸色不善。
“听你母亲说,今年的寿礼是你置办的?”她语气发沉。
“是!”薛海棠佯装不解,“可是寿礼有什么不妥?”
老夫人嘴角下垂没说话。
宋夫人厉声质问道:“我让你置办寿礼,你却让人上门来大闹,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儿让宋府丢尽了脸,你是何居心!”
薛海棠一脸无辜:“母亲交代我置办寿礼,我自问尽心尽力,知道祖母信佛,特地挑了一尊南海玉观音像给祖母贺寿,何时让人上门来闹了?”
宋三夫人有心相帮,道:“母亲,我就说海棠不会是这么不懂事儿的孩子。”
宋夫人斜了眼她手上的镯子,语气阴阳:“三弟妹这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呢...”
宋三夫人抚着头发:“大嫂说的哪里话,我是喜欢海棠,哎呀,若是我有这么个媳妇,做梦都能笑醒。”
宋夫人冷笑道:“漂亮话谁不会说。”
她转向薛海棠道:“这是月华阁的伙计,你自己问他吧!”
“这位小哥,可是我让你上门来闹的?”薛海棠问。
那伙计低着头,望着堂上身着华服的贵人们和这气派的府邸,瑟缩着低声道:“不是...”
薛海棠摊手:“祖母,您听见了。”
宋四姑妈眉梢吊起,显得有些刻薄:“你是没明着让人家来闹,但是拿了人家东西不给钱,寿宴当天让人讨上门来,累得母亲在众宾客面前没脸..”
她哼了一声:“淮之,你娶的好媳妇!”
宋淮之的脸上也不好看,他以为薛海棠是为了报复他故意这么做的。
“还不向祖母和母亲请罪!”他呵斥道。
薛海棠嘴角挑起冷笑:“我没错,凭什么请罪!祖母寿辰置办寿礼原就应该是公中出钱,我让伙计来侯府取钱有什么错?还是你们原就是算计着从我口袋里掏钱呢?”
宋淮之见她说话难听,脸色也沉了下来,眉头紧蹙道:“没人惦记你的钱!你既是让人来侯府取钱,为何独挑今日满堂宾客皆在的时候?”
“这可就要问母亲了。”
薛海棠冷哼,她转头问伙计:“我前些日子挑好了寿礼,特地嘱咐月华阁的掌柜在寿宴前来府里取钱,你们掌柜的可派人来了?”
伙计点头:“来、来了,那日也是小人来的,但是贵府的管家说...”
他抬眼飞快瞥了眼堂上沈清悠的方向又垂下了头。
“说什么?你大胆说!”薛海棠沉下声音道。
伙计咽了口口水,大冬天里额头出了细汗:“管家说谁买的跟谁拿钱去,就把小的打发走了...小的也是没办法,这才再次上门讨要..”
他眼神闪烁,俯下身磕了个头,声音急促道:“小的实在不知道今日是老太太的寿宴,若是知道了,借小的十个胆,小的也不敢。”
宋老太太看向宋夫人,面沉如水:“可有此事?”
宋夫人眸色微闪:“此事儿媳并不知情,可能是下人惫懒,不想通传也是有的。”
她话音一转,意指薛海棠道:“但不管如何,既然是由你负责置办,如今出了纰漏你难辞其咎!”
宋四姑妈附和道:“就是!就是这钱你出了又如何?都是一家人,难不成还舍不得孝敬长辈?”
薛海棠嘴角微勾,眼里却毫无笑意:“既然都是一家人,这钱不如姑妈你出了吧?”
宋四姑妈哪里有钱,她嫁了个不成器的丈夫,不过是个五品官,每年拿着死俸禄,都不够一大家子开销的,她只能时不时回娘家打秋风。
她连忙推脱道:“怎么扯到我头上了,我是出嫁女,寿礼一事原与我无关。”
薛海棠眉眼嘲讽:“既然与你无关,姑妈在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