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谢沉舟生得真的很好看,眉目英朗,从眉眼到鼻梁再到下颚的轮廓,都毫无瑕疵,美好的如同上帝的恩赐。
看着这样一张脸,孟倾城的思绪也渐渐飘远。
她自从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已经半年多了,从惊慌失措,想尽办法寻找回去的方式,到如今的泰然处之。
不得不说,也因为有他这样一个人,渐渐适应了这里的所有,包括环境、身份,和生活习惯。
从初见他时的惊艳,到日后接触的点点滴滴,他时而温柔,时而霸道,邪魅猖狂,却又充满了诱惑力,时常令她的心不受控制的失常。
似是感受到她的视线,谢沉舟转眸看过来,孟倾城连忙移开目光,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缓缓闭上眼睛。
夜风朔朔而来,将她额前的几缕发丝吹开,衬得耳畔露出的肌肤愈发莹白。
几个月前,她最大的梦想就是可以回家,而现在……
她深吸了一口沉在胸腔内,悄悄睁开一只眼,偷眼瞄着旁边的颀长挺拔的玄色身影,粉唇慢慢勾出一抹轻松的弧度。
晚风拂过枝叶,温柔的落在她精心挽起的云鬓上,谢沉舟鬼使神差的抬手替她拂落。
她双眼睁开,依旧是乌沉沉犹如琉璃珠子一般的黑眸。
“许的什么愿望?”谢沉舟顺口问道。
孟倾城煞有其事的摇摇头,“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谢沉舟避开她的目光,哂笑道,“你以为本王真想知道你的心愿么?”
“你真不想知道?”孟倾城冲他眨了眨眼睛,好笑道,“万一与你有关呢!”
“与我有关?”谢沉舟眸光深邃,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哈哈哈,我说笑的!我许愿希望我的国家能海晏清河、山河永固!怎么,殿下能够帮我实现吗?”
谢沉舟微微眯眼,不置可否,“有何不可!”
“那我得先替天下百姓谢谢你!”孟倾城提起案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谢沉舟看着她空空的酒杯,“你还没吃饭,就先喝酒?”
“那又如何!你自己都喝了半天了,倒不许我喝了?”孟倾城从案桌边坐下来,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这次饭菜真凉了,该拜的也拜了了,该愿也许了,可以开饭了吧?”
看着这一桌子菜早就馋了。
谢沉舟扬起汤勺,给她盛了一碗乌鸡汤,“不急,先喝了这碗汤再吃饭。”
“为什么?”需要这么有仪式感吗?
谢沉舟道,“这雾凇山的温泉泡起来虽然舒服,但温泉池里加入了调养生息的热草籽水,会致使人发汗,你从温泉池水里出来难免脱力,要先饮汤补充体力和水分,才能进食。”
“还有这种道理,真是讲究!”
跟这种含着金钥匙长大的人比起来,孟倾城觉得自己活得太糙了,虽然她是个女人。
直到一碗汤罐下肚,才终于开始吃饭。
宝郡王府的厨娘做饭非常好吃,她狼吞虎咽地夹了几口,才想起来问道,“对了,太子殿下怎么样了?”
“他身体无碍,只是轻伤而已,明日可能会启程回京,行宫里是不能再住人了,你明日随着母后一同回京。”
孟倾城问,“那你呢?”
谢沉舟淡淡道,“我还要去个地方。”
他今日果然是来串场子的!
“秦家有这么一摊子事,你不用先回京处理吗?”
谢沉舟摇头,“秦家之案有父皇的授意,也有太子处理,暂时不需要我做什么,倒是有其他事情比秦家的事更重要。”
孟倾城立刻会意,紧张问道,“是关于闵晟的?对了,你这次出去查,可是查到了闵晟的藏身之处?”
谢沉舟不想回答,“你先不要管这些,乖乖回京城等着消息就好。”
孟倾城好笑,“我的好殿下,我都已经知道这么多了,你现在再不让我管,是不是太迟了?再者说京城真的比外面更安全吗?我看也不尽然吧!秦咏被押解入狱,秦将军想必是不会尚罢甘休的,还不知会掀出怎样的风浪。”
谢沉舟漫不经心的斟酒,“不上罢甘休又如何,秦咏已经没有翻身的余地了,以秦国达的势利,到底是秦家的兵权和产业重要,还是他的长子重要,孰重孰轻他还是拎得清的。”
“这个倒是真的!”孟倾城点点头,将筷子尖咬住,“不过,我还有个很重要的问题。”
“说说看。”
孟倾城斟酌了用词,猫下身子问道,“闵晟藏身的根据点与安北王有关吗?”
谢沉舟凝眸,脸色骤然沉暗下来,“你怎么回突然问起他?谁跟你说了什么!”
孟倾城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问对了,挑眉笑道,“这么说是有关系咯?”
谢沉舟抿唇不语。
孟倾城双手拄着下巴,“你手下的人嘴都那么严,谁会跟我说这些!不过是猜测罢了,不过现在看你的表情,这个安北王定然是不简单了。”
“听我一言,不要涉身这方面的事,关于安北王更不要打听!”
“为啥?是因为安北王要谋反?”
谢沉舟沉下脸,“孟倾城,我劝你不要再提这个话题。”
孟倾城见他难得严肃下来,也知道他是在为她着想,不由吐吐舌头。
“好,不提就不提,反正也与我无关!就是回到京城之后,殿下不要再找这种借口抓我去做苦力就好。”
另一头,一辆轻便的马车不紧不慢的行驶在漆黑的夜里。
秦启坐在车厢中,安静的握着书卷细细研读。
夜空中轻飘飘的落下一道身影,“公子!”
秦启没有抬头,只轻轻问道,“他们去了何处?”
“宝郡王带着孟二小姐骑马前往雾凇山的温泉脉了,到了雾凇山上,好像有宝郡王府的人在上面设了迷障陷阱,我们的人就没敢再往前跟。”外面的人回道。
“雾凇山的温泉?”秦启终于抬起眼眸,狭眸清明平静,轻声一笑,“看来这次宝郡王真的动心了么?”
外面的人沉默了一下。
秦启挥了挥手,淡淡道,“让咱们的人都撤回来吧,你们跟得这般紧,宝郡王不可能不曾察觉,只是懒得戳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