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孟倾城耸耸肩膀,笑道,“四妹都不知道,我又如何知晓,若四妹存疑,只能等二公子醒来去问秦二公子了。”
孟娇不甘心的张张嘴,又不知说什么。
秦二公子好色众所周知,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对孟倾城有好感,这次好不容易抓住点把柄,还让她三言两语糊弄过去了。
孟娇轻声哼了哼,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孟荷向孟倾城告辞,也跟着走了。
二人离开后孟倾城翘了翘唇角,不以为意。
孟府这三位小姐中,嫡长女孟长盼性子冷漠,三小姐孟荷因为生母出身低微而性子软弱,只有为那四小姐孟娇,因为相貌生得肖父,自幼讨的侯爷喜爱,庶女的出身,却偏偏如嫡出小姐一样骄纵。
前几日与孟倾颜大闹的也是她,而后被安氏禁了足,这两日又得知以后府上要多出一位比她地位还高的嫡出小姐,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这份心思孟倾城可以理解,但她真心希望这位四小姐不要轻易触她眉头,因为她真的不想成日里与一群无所事事的女子玩宅斗,还是没完没了,不死不休的那种,真的没什么意思!
她这么想,可孟娇却不这么想。
侯府后院的长廊上,孟娇满脸气怒的将手提的灯笼打翻在地。
“娇娇,你今日这是怎么了?”孟荷吓了一跳,有些担心的问道。
“我怎么了?你没见到那个清河来的下贱丫头都骑在我们头上了吗!”孟娇愤愤说道。
孟荷琢磨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所知何人,不由抿唇劝道,“算了吧,母亲不是说过吗,孟小姐的名字已经入了族谱,以后的身份就是咱们的姐姐,让咱们如尊重长姐一般尊重她。”
“尊重她?”孟娇一把甩开孟荷扶过来的手,更加气愤,“她是什么身份?不过是个五品知州的女儿,我凭什么要尊重她!”
“可是……”
“你可是什么?”孟娇拉住孟荷的手,“三姐,你怎么不明白呢!咱们再不济也是父亲的亲女儿,可那个人是什么?不过是个同姓的旁支罢了!吃穿用都按照嫡出小姐的规制?凭什么!仗着自己长着一张狐媚子的脸还想在府上站稳脚跟?哼,别忘了,这里是京城,不是她清河小县,想都别想!”
孟荷叹了口气,“那又能如何呢?毕竟父亲已经认可了。”
“父亲认可定然是无奈之举,我就不信,她有什么过错,父亲还会保她?”孟娇冷静了一下,冷冷哼道。
孟荷不解的眨眼。
孟娇扯动唇角,眼神变得阴鸷,“我倒听说那孟倾颜与孟倾城不和?既然如此,不如先对付了这个,在对付那个!”
这一日,孟倾城梦魇,睡得不大好,清晨起来,急急易了容,又出了府。
照理说,过继的流程已经完毕,侯府的人没理由将她困在院子里,可事实却是如此,虽说多了侯府个嫡女身份,却好像时刻被人盯着,那小小的院墙更是仿佛密不透风,别说京城密事,就算是当初孟长盼成亲的消息都没有传进来半分。
孟倾城理了理头绪,黑眸微动,最后在一家名曰‘留仙阁’的酒楼前停下。
这酒楼外表恢弘,酒楼门口已经栓了不少马匹车辆,堂内也是座无虚席,想来是生意不错的。
“客官,您几位?”刚进门小二就热情的的迎上来询问。
孟倾城扫了一眼大厅,向上指了指,笑眼问道,“楼上有包房吗?”
“有啊!”小二想也不想的答。
“有没有一位姓谢的贵人在上面?”孟倾城又问。
小二闻言顿了顿,才谨慎问道,“您是?”
孟倾城笑言,“我姓孟。”
“您稍等一下。”小二又打量她一次,快速跑上楼去。
再次下来,小伙计语气更加客气的几分,“这位客官,您楼上请吧!”
孟倾城点头,随着他上了楼。
小伙计停在三层雅阁的天字一号房门前,微微将门敞开一道缝,“客官里面请!”
孟倾城双手一背,阔步走进去,果然见到了想见的人。
谢沉舟手执白玉杯,临窗而立,一身黑色的锦缎长袍俊逸出尘,他闻声转身,一张容色如月的容颜,纯澈的黑眸也因白玉杯的霜华渲染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孟倾城看得怔了怔,随即回神笑道,“大白天的,一个人饮酒?好兴致啊!不介意添一双筷子吧!”
她也不客气,一撩衣摆,大方方的坐下,看着满桌的佳肴,跃跃欲试。
她算看出来了,有些便宜,不占白不占,京都这个大修罗场机关陷阱无处不在,与其一味的堤防郁郁寡欢,倒不如乐呵的在里面搅一搅,起码生活还会精彩一些。
谢沉舟浅浅勾唇,双掌轻轻一击,吩咐外面小二又添上一副碗筷,待将人支走才笑颜问道,“孟小姐怎么来了?”
孟倾城眨眼,“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哦?”
“昨日临别之前,你我目光相对,随后你就将目光移到这家酒楼上,然后你又看了看日头,拍了一下马头,分明就是午时初刻在这家酒楼相见。”孟倾城说道。
“那我若不在呢?”谢沉舟笑问。
孟倾城摊手,“那就当我想多了呗!”
谢沉舟挑眉,缓缓举起手中的白玉杯盏,“孟姑娘果然是个聪明人,我倒是没有看错。”
“那不知谢公子约我到这里是做什么?”孟倾城挑眉问道。
谢沉舟轻声笑笑,反问道,“近日在侯府过得如何?”
孟倾城认真想了想,“还成吧!敬安侯府人丁简单,吃穿不愁,环境也不错,总比有今日没明日的亡命天涯要好得多!”
“不想知道自己如何会被过继到侯府吗?”
孟倾城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自然想知道!你知道其中缘由?”
谢沉舟笑而不语。
孟倾城纤长卷翘的睫羽微微动了动,抬眸试探道,“昨日在西街,跟你在一起的是三皇子殿下,他唤你为六弟,你也是皇子?”
谢沉舟不置可否,将身子缓缓向后一靠,意味幽深的说,“东陵国国姓为‘谢’,除了皇族和宗室,很少有百姓敢以‘谢’姓为称。孟姑娘虽生在清河,但也算官宦人家出身,怎得我几番提起自己姓‘谢’,你都未曾想到是皇室出身呢?”
孟倾城恍然大悟,难怪他之前三番两次的提到自己姓氏,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这能怨谁?谁能想到他们古人有这么多的弯弯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