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说这些也已经晚了,我们不如多回想一些线索,看看能不能帮助杜姐姐找到真凶。”孟倾城道。
孟长盼问,“你心中有疑虑?”
“嗯,”孟倾城点头,“姐姐,你在秦府这些日子,觉得秦大公子和杜姐姐夫妻之间关系如何?”
孟长盼美眸中冷峭,想也不想的回道,“大哥很少在府中陪大嫂,准确的说都很少在府上,夫妻之间一月见不了几面,感情能有多深。”
孟倾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也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昨日秦家人刚到的时候,她就注意到杜妙与秦咏举止并不亲密,虽是乘坐一辆马车,但夫妻二人自从下了马车,就一句话没说。
两人相携进山上香,就算是为了表面功夫也不该如此冷漠,秦咏一贯喜欢作秀,不在外人面前装作郎情妾意似乎不是他的风格。
秦咏与秦恒不同,并不贪恋美色,身为将军府的嫡长子,后院也仅有一名通房和一名妾侍而已,且都是大婚前被送到富商的。
杜妙身为秦咏发妻,有位不好女色的丈夫,本该是一件令人艳羡的事,可两人成亲七年,才仅有一个女儿。
古代不同于现代,重男轻女的思想本就普遍存在,照理说就秦咏这般身份,理应需要一个儿子继承衣钵,就算他不需要,秦国达也同样需要一个嫡长孙,那秦咏和杜妙为何婚后这么多年都没有生下嫡子,看来是,夫妻感情并不和谐。
换一个方向说,就凭杜铭奕与秦家恶劣的关系,秦咏真的不介意自己的妻子有这样一个跟自己针锋相对的亲弟弟?虽说杜铭奕已经与康义伯府断绝关系,但人家是亲姐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孟倾城敛下神色,默了半晌才道,“秦家发生了命案,云台寺也难辞其咎,怕是咱们也不能在此就住了。”
来前还决定在云台寺小住一段时日,现在看来也不现实。
孟长盼闭上眼,挥手道,“我知道,即便云台寺可以住,这地方我还住的下去吗?等京城的人到了,我们便先一步返程吧。”
孟倾城犹豫的摇头道,“我们当下怕是还走不成。”
“为何?”
“杜姐姐是诰命夫人,在此地遭到谋害,京城必定会重视,京兆尹和刑部共同查案,照理说涉案的所有人都会盘问口供,我们也不会例外。”
孟长盼不置可否的叹了叹,面无表情的道,“我知道了。”
从孟长盼的住所出来,孟倾城直接回到院落的另一间房。
寺中客院一个院子两间或三间房,她住的是小庭院,只有两间房,一大一小,原本是自己住在大间,孟长盼搬进来,她就把大间让给了她,自己住在小间。
寺院的小房间一般不住人,狭小说不上开阔,打开门有一股阴潮的气息扑面而来,虽然被收拾的很干净,但这气闻还是让人感觉憋闷。
“把窗子打开透透气。”
霜儿走到窗前朝外面看了看,“小姐,这窗子外面通着后山林,蚊虫甚多,打开窗子就把蚊虫的引进来了。”
“这窗子也通向后山?”
孟倾城敏锐的眯了眯眼,快步来到窗前,这扇窗的位置倒是与尹凌和杜妙房间的窗子是一个方向。
窗户外面便是山坡,上坡上葱葱郁郁,一片翠色,盛夏繁茂的枝叶紧贴着窗棂,空气清爽潮湿,带着大量绿色植被的气息。
孟倾城黑眸微动,“霜儿,你先在这里等一会,我出去看看。”
霜儿闻言,拉住孟倾城的手臂不松手,急道,“小姐,不行!这外面都是树,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您要去哪里?这树枝干硬的很,划伤了怎么办!奴婢不让您去!”
孟倾城看着缠在自己手臂上的小手,又看了看窗外,突然笑了笑,“好,那就不去。京城的仵作就快到了,你留意点外面的情况,我睡一小觉,有事你再唤我。”
霜儿点点头,但迟迟不出去。
“怎么了?”
霜儿眼中闪着浓浓的担忧之色,“小姐,您可千万别出去,秦家侍卫那么多,秦大少夫人都出了事,眼下凶手还没找到,奴婢好怕…怕您…”她顿了顿,薄唇抿紧,“小姐,要不然咱们和大小姐先走吧,这地方忒渗人!”
孟倾城好笑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此处还是佛门清净之地,这里都渗人,那哪里才是安全的?放心吧,举头三尺有神明,凶手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敢在这地方杀人,必定都要付出代价!”
霜儿用力点点头,出门前很不放心的将窗子掩紧。
孟倾城好笑,难道自己看上去那么让人放心不下吗?
她有看了一眼窗口的位置,这次没再想着出去,而是真的躺回了床上,将这事件的脉络在脑中捋了一遍。
杜妙昨夜来找她,又说了那些话,明显是知道自己将死,若凶手真的与尹凌有关,她如何会预料到第二日又争执呢?
但若她不知道自己将死,那为何又迫不及待的将要给弟弟的信转交给她呢,说是凑巧未免太牵强,这世上会有这么凑巧的事,她不信!
琢磨着正出神,窗口突然出现了异动,孟倾城心下一惊,右手摸到袖间短匕,整个人立刻呈现出备战状态。
“谁?”
窗子‘吱纽’一声被推开,一道矫健的身影子窗外一跃而入,轻飘飘的落下,在最近的椅子上坐下来。
玄衣墨发,乌亮的眸子濯濯生辉,配上一张俊美无涛的容颜,临窗而坐,惬意悠闲。
他将桌子上茶盏里的冷茶倒了,又斟上一杯新的,这才抬首瞧向孟倾城。
孟倾城早已收了匕首,十分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青天白日的跃窗而入,还将这里当做是自己的房间了?
“怎么?你不舒服?”谢沉舟唇角勾了勾,似笑非笑。
因为上一次的不欢而散,孟倾城还觉得有些不自在,本以为陪孟长盼来山上上香,还能躲上几天,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殿下,这里可是刚发生了命案,你大白天的从窗子进来,是要吓死人吗?”
“我若从正门进来,岂不是更要吓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