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希月听到‘三皇嫂’三个字,顿时面如死灰。
谢瑞齐深吸了几口气,不满的将她手腕攥紧,狠狠挖了一眼,转眸才又复说道,“本殿与希月婚期就定在十五日后,到时候六弟一定过来捧场。”
“十五日后?”谢沉舟微微挑眉,“想不到三哥如此急迫,!十五日的时间,聘礼和嫁衣都来不及准备吧。”
谢瑞齐笑容有些僵硬,“既然我与希月儿的婚事已经定下来,又何必拘泥于仪式,本殿只想早些给月儿个交代。”
他亲昵的握住闻希月的肩膀,假似二人感情深厚、鹣鲽情深的模样。
闻希月却退了半步,肩头不经意的颤了颤。
谢瑞齐的脸骤然黑了下来。
原本闻希月是他心中的白月光,他做梦都想娶她,可如今真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他反倒觉得,身旁的女子也不过如此。
他身为天潢贵胄,原本应该风风光光的大婚,却因为这个女人不得不仓促举行婚仪。
自己能做到为了她向父皇请婚,已经是极大的恩惠了,可这女人既然不念着他的好,眼里还装着别的男人,这让他如何受得了!
谢瑞齐眼睛发红,修长手指用力捏在她的削肩上。
闻希月感觉肩头骤然一痛,仿佛骨头都要被捏碎一般,险些惊呼出声,小脸痛的凑成一团。
“三皇子,你——”
“嗯?玥儿怎么了?看什么看得这么出神!”谢瑞齐冷冷看着她,眼含警告。
闻希月黑眸中水光一闪,即将出口的话,又生生的憋了回去。
她的祖父为了家族已经答应了谢瑞齐求娶,皇上也已经降下婚书,无论她愿不愿意,十五日后她都会成为三皇子妃,这一点毋庸置疑。
如今的她,毫无退路。
她心如死灰,眼含愤恨,不知怎的,那一束凶光再一次落到了孟倾城的身上。
她梳着飞仙髻,一身水红凤凰双栖散花裙穿在身上华贵而不失少女的天真,衬得身姿轻盈高挑,一双纯净湛黑的眸子清澈无痕,唇角微微弯着,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若是仔细端详,这笑容中似乎还有一丝淡淡的嘲讽。
闻希月察觉到她的轻视的目光,胸口剧烈起伏起来,甚至连肩头的疼痛都顾不上了。
今日谢沉舟竟然带着这个女人入宫了吗?入宫去做什么?难道是……
她想都不敢想!
谢沉舟是她追逐了多年的男子,本以为自己才是他的唯一!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胜过自己!
可直到这个孟倾城出现!
她成功的打破了自己最后一次幻想,她嫉妒她,更加恨她,恨到发狂!
指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深深陷入掌心,掐的一片血肉模糊。
谢沉舟看着两人,嘲讽的挑起唇角,“那弟弟就先恭喜三哥了,十五日后,倘若能赶回京城,一定参加三哥的大婚。”
谢瑞齐岂会看不出他轻视的表情,心中更加气恼。
他亲自携闻希月到宝郡王府来,本是想来炫耀的,顺便让闻希月这个女人死心。
可谁曾想,非但吃了个闭门羹,好不容易见到谢沉舟,他还是携着孟倾城一同回府的。
平心而论,孟倾城的容貌本来就胜过闻希月一成,不过因她身份比不上闻希月,往日闻希月凭借太尉府千金的身份在气势上看起来更高贵些。
而如今,闻希月已经大不如从前,不带消瘦的脱了相,眼睛里还满满都是偏执和嫉妒。
而孟倾城呢,虽然出身卑寒,却一点都不小家子气,眼神坦荡,举止之间从容淡定,浅笑盈盈,两个女子站在一起,无论容貌还是气势相差不是一星半点,闻希月是毫无优势可言。
不如人家也就算了,偏偏这女人没有自知之明,丝毫不知道什么是安分守己,平白让他丢人现眼不说,更是恬不知耻,对他这六弟贼心不死。
还没成亲就想给他戴绿帽子?以为他的妻子就是那么好做的吗!
谢瑞齐眼神愈发沉暗,他双拳紧握,对谢沉舟二人抿唇道,“好了,六弟,贴子送到了,本殿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嗯,那我就不送三哥了。”谢沉舟做了个‘请’的手势,一点没有要留客的意思。
谢瑞齐点点头原本要走,可突然想起什么又转身看向孟倾城,“对了,敬安侯府那边本殿也派人送去了请帖,孟二小姐届时若是有空,别忘了到场莅临。”
孟倾城粲然一笑,“恭喜三殿下!小女一定去。”
谢瑞齐点头,拂了拂袖,转身就走,根本没理身旁的未婚妻。
闻希月怔了怔,她咬紧了唇瓣,怨恨的目光从孟倾城脸上扫过,才在众人探究的目光下极不情愿的跟上去。
看着这即将新婚的‘小两口’别别扭扭的走远,孟倾城不由撇了撇嘴,“你看闻希月盯着我的表情,好像要吃了我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她有多大仇呢!”
谢沉舟轻笑,“实际上呢?”
孟倾城耸肩,“实际上确实仇不小!夺夫之仇,你说呢?”
谢沉舟嗤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你说谁是谁的夫?”
孟倾城大笑,“不管是谁的夫,在她看来,你都是被我抢走了!只不过她一个要成亲的人,当着自己未婚夫的面表示的这么明显,真的合适?”
谢沉舟颇为不屑,“闻太尉原本将她当做矜贵的千金娇养的,为的就是她将来嫁入皇室的一天。她自幼被捧着,认为自己高不可攀,骤然间知晓她只是祖父利用的工具,一时转化不过来而已,很正常。”
孟倾城挑眉,“可时局容不得她转化过来,她已经快成为三皇子妃了,她难道觉得还有转圜的可能么!正常的婚礼至少要走三个月的流程,十五日能做什么?恐怕她连心理准备都没得做!”
凤阳行宫里,二人私会的消息已经无声息地在京城传扬开了。
皇上既然将她们的婚期定在十五日后,都赶不及等太子大婚,一定是为了全了皇室和太尉府的颜面,给二人遮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