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自然不会因此责怪孟二小姐,孟二小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孟倾城感激一笑,“太子殿下体谅就好,小女虽然没有富贵出身,但也不能由着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倒,我一个人倒是没什么,但母亲曾在出行之前教导过我,我此行并非代表个人,而是代表整个敬安侯府,但孟侯父母对我恩重如山,我断然不能因为自己让敬安侯府蒙羞,所以,推闻小姐这种罪名我不认。”
“孟二小姐,众目睽睽下,大家都看着你推我家小姐,你竟然还有脸矢口否认!”金月不可思议的道。
“闭嘴!”孟倾城冷声道,“太子殿下在询问我和闻小姐,你一个丫鬟,屡屡插话是什么意思?”
金月一噎,手足无措的看向太子,有看向自家小姐,“我……”
孟倾城咄咄逼人,分毫不让,“传闻太尉府礼教森严,怎得你作为闻小姐身边的大丫鬟却如此没有规矩,难道这就是太尉府对下人的管教?”
“够了,”闻希月终于忍不住开口,厉声道,“太尉府的家教如何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
孟倾城回眸,浅浅笑道,“闻小姐,我并没有想指手画脚,只是一个屡次污蔑我的丫鬟,我难道还应该笑颜以对?”
“孟倾城,你够了!如今有太子殿下来主持公道,你以为还能由得你信口雌黄!”闻希月情绪激动,转身对太子施礼,“太子殿下,臣女恳求殿下为小女主持公道,严惩孟倾城这个目无尊卑的逆女!”
她到底不想将自己被推到在地的丢脸事重提,众目睽睽之下,相信太子也见到了,她有意避开这个话题,并不代表她不想计较。
“闻小姐这句目无尊卑严重了,”孟倾城正色对太子道,“太子殿下,闻小姐的丫鬟说我将她推到,我还说是闻小姐故意摔下去,让我难堪,左右都是她们闻太尉的人一句话,她们人多,自然是我理亏,如若太子殿下执意相信这种说辞,我也无话可说,可此处毕竟不是只站着太尉府的丫鬟,太子殿下想了解真相,不妨问问她们。”
金月还想说什么,被闻希月狠狠瞪了一眼,不甘心的闭上嘴,退到后面。
小小的八角亭,确实站了不少人,只是太尉府的婢女就足足有八人之多,而孟倾城身边却只带了霜儿一人。
谢文谨虽贵为太子不假,但却从不喜欢这般铺张娇奢的女子。
他早就清楚太尉府的小姐高傲矜贵,却没想到她明知道此行是太子妃擢选,依旧不改奢华阔绰,即使是逛个园子,都要八名婢女随行,即使是父皇宠爱的宁若公主,都没有这份排场,他贵为太子,随行近侍也不过只留了四人而已。
闻希月这是在跟谁摆阔?
谢文谨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朝其余的几名下人瞧去,其中有两人的衣饰他认得,是行宫的婢女的服饰,但另外两人他并不知晓,便对着那两位婢女问道,“你们是哪家的?”
“回禀太子殿下,奴婢是宝郡王府的丫鬟,奉命伺候二小姐在此等待的。”身穿豆绿色梳着双环髻的两名丫鬟对太子跪倒,不卑不亢道。
听到‘宝郡王府’几个字,闻希月猝然抬起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谢文谨负手审视那丫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既然是你六弟府上的人,不妨说说方才的事,闻小姐因何倒在地上,可是孟二小姐所为?”
那丫鬟分毫没有犹豫,颔首回道,“奴婢不敢欺瞒太子殿下,孟二小姐与闻小姐的确发生了口角。”
闻希月暗中松了口气,金月更是自鸣得意的扬起下巴。
孟倾城笑了笑,面色不改。
“你的意思是,闻小姐倒地确实是孟二小姐所为吗?”谢文谨问道。
丫鬟叩首,“太子殿下,奴婢并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见到闻小姐与孟二小姐发生了口角,其余并没有看清。当时孟二小姐在亭中休息,闻小姐上前质问,因不满孟二小姐的态度似乎还要出手教训,只是孟二小姐挡住了闻小姐的手,之后,太子殿下莅临,闻小姐便突然飞了出去,请恕奴婢眼拙,实在没看清楚闻小姐是因何摔出去的。”
谢文谨有看向另一人,“你呢?”
“回太子殿下,闻小姐摔得突然,奴婢也没看清。”另一名丫鬟答道。
太尉府的下人多数都不知所云,没看清是什么意思,就是不偏袒任何一方了?
只有闻希月攥紧了拳头,指尖都掐进掌心的肉里。
宝郡王府的两名奴婢虽然没有明说,但明显在指责是她生事在先,然后又着重强调她是在见到太子殿下来了以后才突然摔出去,明摆着怀疑她是故意摔给太子看的。
闻希月何等骄傲的人,被这般污蔑,脸都气得通红。
“你这大胆的奴婢什么意思,什么叫本小姐突然摔出去,你是说本小姐是故意的吗!”
那丫鬟淡定垂眸,“奴婢没有这么说。”
“闻小姐对孟二小姐质问什么?”谢文谨开口问道。
“孟二小姐收到太子殿下的邀请帖,并没有如期而至,臣女只是觉得孟二小姐此举实在欠妥当,不过出言提醒几句罢了。”闻希月语气中已经到了几分浮躁。
“闻小姐只是提醒吗?你还要动手,我家小姐好歹也是敬安侯府的人,闻小姐即使再不满也不该如此辱之!”霜儿挺身而出。
谢文谨并蹙蹙眉,问道,“是这样吗?”
宝郡王府的婢女点头 。
谢文谨面色难看,就连一直旁听的贺代萱都微微叹息。
“闻小姐不觉得自己僭越了吗?”谢文谨沉肃开口。
闻希月唇瓣抿得紧紧的,许久才道,“孟倾城如此作为,本就是对太子和皇后娘娘的不尊,侯爷和夫人苦心从宫中请来嬷嬷教导礼节,可她依旧不懂规矩,臣女也是可怜夫人的一片苦心才实在没有忍住,可孟倾城没由的我怎样,还当众将我推到,难道这就不是僭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