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统领,你在做什么?”
严招愤恨看着他,“四公子又在做什么!大少夫人遇害,这丫头竟然要闯进大少夫人的住所,属下只是奉命阻拦而已。”
孟倾城吹了吹短匕,又收回袖间,“严统领这话说得可真漂亮,我有没有解释过我要进去的目的?你若放心不下,大可以派人跟着我,如今这般阻拦与我,我难道不该怀疑你心中有鬼?”
严招双拳紧握,眸中愤怒更重,若不是秦启站在中央,他一定会上前撕烂了她!
“够了,”秦启对严招轻喝了一句,又转身对孟倾城肃声道,“孟姑娘,我代严统领向你道歉了,只是突然发生这种事,大家都有难免心急,才行出莽撞之事。”
孟倾城点头,“我理解,我只是想去看看杜姐姐的情况,秦公子该是也知道,这寺庙里面并没有大夫,杜姐姐情况如何谁也不清楚,好好的一个人,不可能说去就去了,退一步讲,就算杜姐姐真的情况不好,早一些查验也是利多于弊。”
秦启点点头道,“我明白。”
严招注视着二人,突然轻哼一声,不善的开口,“呵呵,四公子素来不喜管闲事的,今日为何处处维护这个女子?”
秦启转首,一贯温和的眼眸肃然凌厉起来,他眯了眯眼,也是同样摄人心魄,“出了这种事,难不成严统领还要在这当头与一位姑娘计较!再者说,你身为侍卫统领,连个医术相当的姑娘都容不得,你觉得大哥回来还会奖赏你吗?”
严招一噎,随即哂笑,“四公子这么说,不就是仗着这位姑娘给你医治过手臂吗!”
在秦府,庶子与嫡子的待遇差得太多,就连严招这等侍卫统领,往日只听秦咏秦恒的吩咐,也不太将秦启等庶子看做主子。
被下属如此不留情面的讥嘲,本该愤怒的秦启却淡然一笑。
“这么说严统领是知晓孟姑娘的医术了?你既是知晓,还一味的阻拦于她,本公子是不是也该怀疑你的动机了?”
秦启的笑容里藏着陡峭的寒厉,使得严招也不由抖了抖。
说话的功夫,秦咏几人已经赶了回来,秦咏走在最前面,面色很差,蒙上了一层灰暗,犹如滔天的寒冰一般阴沉。
三人的对话也被秦咏几人听去了几句,严招见到自家大公子,这才露出的难过的神色,也顾不上众人,单膝一跪“公子,大少夫人她……”
秦咏沉着脸一言不发,越过他直接迈进了院子,谢瑞齐几人在拱门前顿了顿,也紧跟其后步入。
秦启没立刻跟上去,只犹豫着站在拱门下,思虑着该不该立刻带孟倾城一同进去。
这时,秦咏的声音才从院里传出来,“让孟妹妹进来!”
孟倾城到的时候,杜妙果真已经死了。
她双目紧闭,躺在床上,双手交叠放在小腹,看上去十分安详,只是胸前那柄没入胸口的凶器和衣服上大片的血迹甚为骇人。
凶器是一把剪刀。
那剪刀看上去很陈旧,再普通不过,就是寺庙客房常备的用物。
原本日常用物此刻被人们看在眼中格外狰狞!
房间里沉凝的气氛有些渗人。
秦咏经过的一路的沉淀,情绪也平静下来,他的手轻轻在妻子的脸庞抚过,随后,又紧握成拳,跌坐在椅子上,双肘支在桌案上用力揉了揉额角。
谢瑞齐和尹飒几人也默不作声。
孟倾城叹了叹,起身要去查看杜妙的身体。
秦咏疲惫的挥手道,声音有些暗哑,“本公子已经命人去请仵作了。孟妹妹虽然医术了得,但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查验尸身这种事多有不便,还是罢了吧。”
孟倾城眼眸垂下,淡淡应了一声,也没执意要去,点头坐了回去。
照理说她出现在这的目的本就是给杜妙查验尸首,外加确认杜妙是不是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如今第二条已经证实,她本不应该留在此处,但此刻却早没人有心思顾忌她,她也就理所应当的留下来。
秦咏面色阴沉看向地上哭花脸的翠珠,“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翠珠是杜妙的贴身丫鬟,陪嫁的时候从康义伯府带出来的,杜妙善待下人,又与翠珠一同长大,可谓是亲近至极,情同姐妹。
眼下突然见到自家小姐身故,翠珠竟是悲痛的昏死过去,被僧人掐着人中唤醒后也只是不住的哭泣,任谁问也不说一个字。
听到秦咏问话,翠珠跪在地上哽咽,“奴婢…奴婢也不知,今晨起床少夫人觉得身体不适,担心没办法登山,便没去同二少夫人上香,留在院子外面散步,之后,夫人说乏了,奴婢便去小厨房给小姐准备吃食和煎药,可回来之后……却……却发现……呜呜呜……”
翠珠想到当时的场景,顿时说不下去,眼睛一闭,泪水流的更汹涌,只一头磕在地上哽咽道,“求大公子为小姐做主!”
秦咏冷眼看着她。
尹飒却最先听不下去,“这位小姐姐,你先别哭啊,你刚才说了半天完全没说到重点!你去小厨房回来到底发现什么?大少夫人已经死了?有什么特征?当时都有什么人在?你倒是说啊,你这话说到一半,让秦大公子怎么查!”
翠珠听到他的话猛地抬起头,看着尹飒眼神瞬间狠毒起来,“是她,是尹凌!是尹凌害死我家少夫人的!”
一句话惊起轩然大波。
尹飒一惊,‘蹭’的站起来,怒道,“你、你、你这奴婢,怎么还血口喷人呢!你家少夫人死了,我们也很难过,但这跟我妹妹有什么关系!”
翠珠也不答,有些疯癫的不停重复,“就是她!就是她!就是她!”
“你胡说!”
尹飒气急,起身就要将翠珠薅起来,却被一旁的谢瑞齐制止了,“尹飒,别乱来。”
“这奴婢诬陷我妹妹,真是岂有此理!”尹飒的性格自然不是能压住火气的,他立刻转向秦咏道,“秦大公子,大少夫人遇害我也很惋惜,但这也并不能表明,我们齐国公府的人能由着他人诬陷!我妹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让人这般诬陷,她以后还如何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