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是氤氲的温泉池和满池的花瓣儿,她骤然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处。
不对,刚刚是谁在说话?
她心里猛的蹦了蹦,突然之间清醒过来,狐疑的向后望了一眼。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惊的心脏骤停!
正在靠在围屏边金相玉质慵懒肆意似笑非笑的注视着她的人,不是谢沉舟是谁!
卧槽!
“啊——”
孟倾城连忙用双手护住了香肩,“流氓!你、你、你那么下来了!”
她欲哭无泪,说好的在上面等呢?
谢沉舟懒懒抱臂,“你都在这里睡了一个时辰了,我再不下来,你岂不就成了清蒸的鸭子?”
孟倾城着实羞恼,却蹲在水里连动都不敢动,生怕一不小心走光。
“你才是清蒸鸭子!你快点上去,我要起来穿衣裳了。”
谢沉舟站着没动。
孟倾城可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她就不该贪图一时的舒服下来,白白让人抓了把柄。
她睨了谢沉舟一眼,声音里带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快点儿走啊!”
“衣裳就在你手边,你拿起来穿上就好,我何曾拦住你了?”谢沉舟眨着一对看起来清澈的眸子,似笑非笑。
孟倾城:“……”
特么,这厮绝对是故意的!
她恼怒的抄起手边的皂荚,冲着他扔了过去,“滚出去!”
谢沉舟站着没动,任由皂荚砸在身上,黑眸暗潮涌动,似有欲火在攀升,忽明忽灭。
小丫头兴许不知道,因为她这个的动作,胸前的那片雪月已经隐隐浮现出来。
孟倾城浑然不觉,她也许是真的有点恼了,熏蒸的红扑扑的脸变得更红了些,杏眸也瞪得更圆,俨然一副要对峙的模样。
谢沉舟移开目光,低笑了一声。
“反正你前前后后也都是一样的,身上也没有什么好瞧的东西,又何必这般在意呢?”
虽然这般说着,他还是从容的转过身,“上面风凉,你擦干了身子和头发,稍稍休息一会儿再上来。”
孟倾城听着身后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回头瞧了一眼,见没有他的影子,这才松了口气,赶忙拾起衣服飞快的穿起来。
等她拾阶而上,已经是一盏茶之后。
谢沉舟正坐在案几边,悠闲的小酌,孟倾城刚想走过去质问他,却嗅到迎面飘来的饭菜香。
几案上摆放着各种美味佳肴,蟹粉狮子头,烧猪蹄,龙参凤尾鱼等等,正是刚刚她从睡梦中听到的那些。
孟倾城眼睛都亮了,顿时觉得肚子饿的咕咕叫。
谢沉舟的目光定在她酡红的脸颊上,笑了笑,“刚泡完温泉,一定饿了吧?”
说不饿是假话!孟倾城沿着桌边坐了下来,咽了咽口水,却没有提筷子,这是不是泡的太久,感觉浑身酸软无力。
她单手支着下巴,看着他坦荡的眼神,很想问一句‘你刚才什么都没看到吧’,可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问了,就成了上赶着被调侃。
不问,又觉得羞恼难当,放心不下。
纠结!
不得不说,女人在这方面真的很吃亏,连怎样质问都觉得是一门学问。
孟倾城有些郁闷,不由扁了扁嘴。
“放心吧,里面雾气那么重,我纵使离得再近,也看不清什么。”谢沉舟低笑一声,轻飘飘的开口。
孟倾城气恼,有种被窥破心思的窘迫,“谁说问你这个了!”
“不是么,那是什么?”谢沉舟侧目,好笑道,“难不成你是在为自己的身材问题烦恼?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大可以放心,你这般年龄还算是枝头的花骨朵儿,会慢慢长大的。”
听到‘慢慢长大’四个字,孟倾城耳根子都红了。
“谢沉舟!”
“怎么,难道你希望我看到什么?”谢沉舟俊面斜眉,眸子里满是谑意。
“你……”孟倾城恨得哆嗦,小胸脯一鼓一鼓的。
“行了,先吃东西吧,一会儿都凉了。”
孟倾城气都快被气饱了,可看着满桌子菜,又觉得奇怪。
她问,“这些是谁送过来的?刚才还没有呢?”
这么偏远的地儿,居然有人送了热乎乎的饭菜来。
谢沉舟漫不经心的浊酒,白玉杯盏的光泽映照在他的眉眼更加温润似雪,“离这儿不远就有一个小厨房,这些都是我让京城府邸带来的厨娘连夜准备的。”
孟倾城回忆了一下,这山路都黑黢黢的,哪来的什么小厨房?再者说,宝郡王府的厨娘,他带来了这边?
她狐疑的看着谢沉舟,总觉得今日他有什么不一样。
刚经历了秦咏谋害太子和火烧宫闱,怎么有闲情雅致来这种地方悠闲,又是温泉,又是夜宵,还这么丰盛,难不成是在庆祝秦咏被捕?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你不说我这饭都不敢吃!”
“你不知今日是什么日子么?”谢沉舟扬眉。
“什么日子?”这台词是有点熟悉,孟倾城眨眨眼,“难不成是殿下你的生辰?”
谢沉舟唇角抽了抽,他生怕错过了正日子,匆匆忙忙的准备这些,结果人家姑娘看起来压根不记得了!
到底是谁告诉他女孩子都会看重这种节日的?
站出来,他保证不罚死他!
“今日是七月初七。”谢沉舟沉面道。
“七月初七?”孟倾城恍然大悟,“哦哦哦,是七……乞巧节?”
当初秦咏不就是仗着这个借口来的行宫吗!
乞巧节就是现代的七夕,最最传统的情人节!的确是个好日子,可她一个母胎solo的人,从来都没机会过,也不想看着别人撒狗粮,所以已经自动忽略了。
谢沉舟面无表情的瞅着她,“你不记了么?”
孟倾城拍了拍脑门,摇摇头。
是肯定忘了!这些天光琢磨秦咏的事,哪还有心情想什么节不节的。
就算是记得,也没想到会……
等一下。
谢沉舟……这是要和她一块儿过乞巧节?
孟倾城心脏漏跳了一拍。
“你们女孩子不都喜欢这种节日吗?”谢沉舟手指摩挲着手中的白玉杯,难得有些不安和烦躁,可还是想通过杯盏折射的光观察着她小脸上的细微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