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咏兴许也想看谢瑞齐的笑话,当即应了下来。
卢宏源哪儿敢说不,也跟着连连点头。
只有韩若离拉住韩玥上前两步,向皇后和太子方向微微一辑,“皇后娘娘,舍妹初到行宫,有些水土不服,本殿与舍妹便不去了。”
跃跃欲试的韩玥整个人愣住了,“大哥?”
她啥时候水土不服了?
韩若离绷着脸,面不改色,明显就是不想掺合东陵皇室的事。
太子谢文谨岂会不明白,少两位观众看戏,他求之不得,“哦?既然静阳公主不舒服,就早些休息吧,本宫这就安排御医到公主住所诊治。”
“多谢谨太子,不必劳烦,舍妹就是有些乏累,歇息两日就好了。”
谢文谨点点头,吩咐随侍送两人离开。
韩玥虽然不想走,但她看着情形也知道此事涉及东陵皇室的颜面,不可轻易玩笑的。
韩若离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摄政王如何打算?”
上官仓分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本王闲来无事,陪皇后和谨太子走走也无不可。”
人家皇后和太子需要你陪?
韩若离冷着脸,没再说什么,带着妹妹离去。
剩下的一行人则沿着东阁的方向寻去。
孟倾城陪在皇后身侧,“皇后娘娘不必忧愁,这行宫里的戒备森严,想来三殿下和闻小姐都没什么大碍的。”
皇后勉力笑了笑。
聪明人都知道,一行人之所以来找三皇子,并非是觉得三皇子和闻小姐有危险,与行宫的戒备也没什么关系,而是两人……
其实倘若谢瑞齐真的心仪闻希月,向皇上提出求娶也没什么,但若是赶在闻希月正参与太子妃擢选的时候做出什么,那就是在挑战太子的权威!
尤其是当着祈临使臣的面,不仅是自己丢人,还给东陵的皇室丢人,若非上官仓亲口提出来要找人,他们绝不会先开这个口,让祈临人看笑话。
上官仓的走在谢文谨的身边,姿态闲淡,面上的笑容却讳莫如深。
都说祈临摄政王心思如海,比祈临太子更难对付,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看破不说破的道理,他不可能不懂,如今选在这个时候找茬,分毫不给太子和三皇子留脸面,这是要给东陵一个下马威吗?
孟倾城目光淡淡扫过上官仓,尽管她今日计划周全,但也没有将上官仓计划在内,也没想着上官仓会张罗着大张旗鼓的去找人。
毕竟他身份特殊,虽然姓上官,却也算半个东陵人,就没想着给两国友好关系积点德?
察觉到她的目光,上官仓也回眸看过来,一张硬冷如冰封的脸就却带着淡淡得意之色,好像在炫耀什么。
孟倾城眨眨眼,淡漠的移开目光。
行宫面积阔大,从峪花园到东边的排房有好一段距离。
皇后娘娘身体不大好,来时已经走了一段路,这会儿没有凤辇,走了小半炷香便有些乏累了。
太子搀扶在皇后身侧,“母后,还是算了吧,三弟和闻小姐他们没有找到观景台,兴许已经回了寝院,咱们也回去歇歇吧,别为此累坏了身子。”
皇后美丽的容颜上一片冷肃,但因步行劳累,两颊上都攀上了两片微红,倒也不显得太过冷煞。
她的眼神状似无意地掠过上官仓,淡淡吩咐,“本宫也觉得不必找了,回懿祥宫吧。”
“皇后娘娘。”
皇后转首,只是一个回眸,却也有一国之母的庄重和雍容,“摄政王还有什么事?”
上官仓凤眸上挑,“没什么,晚辈见娘娘脸色不大好,前面好像有一列厢房,不如皇后娘娘先去厢房里歇息片刻,也好让太子殿下方便吩咐下人安排凤辇接驾。”
“不必了,”皇后想也不想地挥手,“本宫从小路折返便是了,又没有多远的路,还乘什么凤辇。”
太子知道母后是不想再让上官仓插手,更不想临到最后在多余的地方发现什么,但他觑着母后的脸色确实有些劳累的迹象,也有些犹豫。
“母后,要不您去厢房暖阁里稍后片刻,儿臣这就吩咐凤辇来接您。”
皇后用食指轻轻揉了揉太阳穴,莹白的手指上蔻丹鲜红。
“本宫说了不用。”她微微蹙眉,说完这句话,脸色更加不好。
孟倾城微微一叹,在皇后的腕脉上摸了摸,随后正色道,“皇后娘娘,还是稍微歇一歇吧。”
其实,她上一次诊脉就发现了,皇后不是天生身体羸弱,而是年轻时被心病所累,心有郁结疏散不开,长年累月的积累下来,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
锦玉公主年幼早逝,这对一个母亲的创伤无疑是巨大的。
而皇后虽然深受顺成帝宠爱,但顺成帝在东宫潜邸时,为了延绵皇族子嗣,被送入府上的侧妃和妾室也不在少数。
顺成帝登基,她虽贵为六宫之主,皇宫的日子也不见得有多么舒心。
母族秦家作为外戚在京城的作为又不知道收敛,再加上唯一的儿子与她并不亲近。
所有的重担压在身上,她的心病也就一日一日的堆积起来,稍有心火,就会感觉力不从心。
就如当下,三皇子虽不是她的儿子,代表的却是东陵皇室,而此事又涉及太子的颜面,另她怎能不担忧。
方才一路忧愁而下,不仅劳心劳身,头晕的旧疾还犯了。
眼见皇后娘家手扶额头颇为痛苦的样子,敛秋急忙迎上,“娘娘,奴婢前面有一处水榭,您不想去厢房,到水榭里歇歇也好啊。”
皇后也顾不得再争执,轻轻点了点头,看向秦咏道,“咏儿,你带摄政王先回寝殿,本宫略有些不适,在这边坐一坐。”
对亲姑母提出的要求,秦咏不好拒绝,点头对上官仓道了声‘请’。
事已至此,上官仓明白这戏是看不成了,拱了拱手道,“如此,皇后娘娘保重凤体。”说罢便大步随着秦咏先行离开。
到了水榭,皇后刚坐下就肃声问道,“人找到了吗?他们在哪儿?”